帽儿山距离孙家庄不远,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沿途吹吹打打,山匪们穿着红色大褂,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良人出嫁呢。
黑风寨位于帽儿山半山腰的一处平坦地带,寨子不大,寨墙是用山石简单堆砌,内有两个简易的木制塔楼。
沈炼看到塔楼上各有两名山匪背着长弓在站岗放哨。
居高临下,视野开阔,不会发现埋伏在周围的羽林卫吧?
沈炼心虚的瞟了一眼周围,山林郁郁葱葱,什么也没发现。
二当家骑马行在队伍最前面,来到寨子大门外,守门的小弟立刻推来大闸门。
“二当家请进。”
“快去告诉大哥,他的新媳妇我接回来了!”典褚刚进寨门,就大声吆喝起来。
“哈哈哈,贤弟一路辛苦。”沈炼看到一位腰围三尺,颜面如玉,目似朗星的男子穿着红色新郎服,乐呵呵的迎着典褚走了过来。
想必此人就是山匪首领,黑风寨大当家,孟德阿满了。
“大哥,我这位十二嫂身段比前面十一位都要好,大哥可要注意身体啊,哈哈哈哈哈。”典褚看见孟德后,立刻从马上跳下,小跑着迎了上去。
典褚将化身为新娘堂弟的沈炼介绍给孟德,后者只是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其他表示。
按照黑风寨的传统,大当家娶了小妾后,要大摆筵席,狂欢一整天,天黑之后,宴席散去,大当家才能去洞房。
在此期间,新娘要盖着红盖头在洞房坐在床上等。
唐欣很快就被黑风寨的两名婢女搀扶着去了大当家的寝室,其余人则去了聚义厅吃酒。
聚义厅是黑风寨山匪们议事的地方,现在则成了大摆筵席之地。
看着厅门上高高的牌匾,沈炼有种上了水泊梁山的感觉。
厅内放着几十张桌子,每一张上面都摆满了菜肴和美酒。
分主宾落座后,酒席开宴。
作为送亲队伍的沈炼等人被山匪安排在了角落的一张破旧圆桌上,席间全程无人搭理。
“先吃饭吧,吃饱了好做正事。”沈炼对同僚们说道。
大家点点头,不约而同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枚丹药服下。
这是避毒丹,钦天监为影秘卫炼制,属于制式装备之一。
自从在胡家沟村得知有此物后,沈炼也从影秘卫库房内领了一些。
不得不说,黑风寨的厨子技艺很好,普通的庄稼菜竟然吃起来别有一番味道,自酿的酒也很有劲,不论是沈炼还是其他影秘卫,都吃的津津有味。
这时候,大当家的忽然站起来,端着一只大碗,喊道:”诸位兄弟,今日我迎娶第十二房小妾,大家吃好喝好,不醉不归,我就不陪大家了。“
说完之后,大当家把碗中酒一饮而尽,旋即迫不及待的离开宴席,直奔自己的卧室。
先前二当家告诉他,新娘子的身段比之前十一位都要好,这位大当家已经急不可耐了。
等离开小弟们的视线后,这位大当家从疾步快走变成小步慢跑,然后又变成大步疾奔。
此时的卧室内,唐欣百无聊赖的坐在床边,红盖头被她随意扔在一旁,解开勒的她快要透不过气的领口,无聊的踢着绣花鞋。
”沈炼他们在干什么?新娘子不给饭吃的吗?饿死本姑娘了。“唐欣下床,好奇的在屋里乱翻,”干脆我直接杀出去得了,一窝山匪而已,本姑娘布下一道法阵,统统送他们去投胎。“
这时候唐欣听到门外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赶忙坐回到床边,拿过红盖头戴在头上,心跳不由得加速。
该死!我紧张什么!又不是真的出嫁!
”哐当。“
房门被猛地推开,六识敏锐的唐欣立刻闻到一股酒味。
红盖头下,唐欣眉头微皱,粉拳不由得紧握。
“娘子,我来啦~~”大当家进门后立刻被唐欣跌宕起伏的身段所吸引,尤其是刚才慌乱中忘了系上的领口纽扣,看的孟德眼睛都直了。
坐到床边,大当家用袖子擦了把嘴角的油星,便疯狗一般的扑向唐欣。
聚义厅内,沈炼一边啃着鸡腿,环顾四周。
“玉泽,这些人都什么修为?你能看出来吗?”沈炼问坐在他边上的靳玉泽。
“这位二当家是瑶光境,大当家接触太少,暂时看不出来,其余人都是小卡拉,有些甚至没有修为,不足为惧。”靳玉泽低头喝酒。
二当家是瑶光境?沈炼心中一沉,这么推断,大当家修为还在他之上,唐欣不会对付不了吧,早知道让王千户也在山寨外待命了。
”娘的!我们被骗了!兄弟们给我砍了孙家庄的人!“大当家突然连滚带爬的冲进聚义厅,满脸是血,牙齿也掉了几颗。
他的身后,是穿着婚纱,一脸怒气的唐欣。
沈炼看到原本干干净净的婚纱,此时前胸位置有两道明显的油花花手印子。
突如其来的变故,整个大厅内的人全都一愣,久久没回过神。
影秘卫训练有素,率先反应过来,靳玉泽和周天禄同时拔出武器,杀向二当家。
老规矩,周天禄正面硬刚,靳玉泽侧面袭击。
钢鞭和单锋剑同时杀到,二当家大惊失色,醉了七分的酒意瞬间全无,抄起一柄斧头与两人打在一起。
擒贼先擒王。
长虹剑出鞘,沈炼迅速杀向大当家。
却不料此时整个聚义厅再次发生异变,伴随着强大的能量波动,地面上渐渐浮现出一道道阵纹,整个地面不断出颤抖起来。
片刻过后,阵纹越发清晰,是阴阳太极图案。
阴阳家?
沈炼看向唐欣,只见后者脸上怒气更盛,此时正在掐诀念咒,很明显这道阵法是她施展的阴阳术。
”大姐且慢!你这是无差别攻击!我们也在阵内呢!“沈炼大喊。
唐欣瞥眼看了看,眼神颇为幽怨,然后恶狠狠地咬咬牙,激发了阵法。
下一秒,整个聚义厅内被雷声和电光所覆盖,数十道炸雷在厅内爆发,惨叫声不绝于耳。
”嘈!“关键时刻,沈炼拼尽全力冲到了唐欣身边。
如果屋子里还有安全的地方,那一定是唐欣边上,这姑娘再疯狂,也不可能把自己一并炸了吧。
三息过后,场面趋于平静,一切尘埃落地。
山匪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全部奄奄一息,只有大当家还存在模糊的意识,正满脸惊恐的看向唐欣。
”哼!“唐欣上前,狠狠地踩向大当家的蚯蚓,痛的后者嗷嚎大叫,”姑娘请给我个痛快!“
唐欣触发阵法时,控制着天雷攻击山匪,避开了在场的影秘卫。
靳玉泽和周天禄原本正欲夹击二当家,忽然看见典褚周身闪过一道雷电,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对方施展的术法,直到典褚被雷电击倒,他俩才反应过来。
“唐师姐威武,厉害啊。”沈炼由衷的赞扬。
靳玉泽和周天禄也走过来,对着唐欣竖起大拇指。
唐欣没有因此高兴,反而怨恨的看着沈炼。
不知道的,还以为沈炼对人家始乱终弃呢。
沈炼缩缩脖子,盯着唐欣前胸两个清晰的油手印,暗道:孟德这个王八蛋,看样子是抓了个结实啊。
靳玉泽此时也发现了唐欣的情况,心里竟然羡慕起大当家来。
“再看我把你俩眼珠子挖出来!”唐欣怒目而视,言语中带着哭腔。
沈炼缩缩脖子,怯生生的将头扭向一旁,靳玉泽假装有人喊,灰溜溜的去了别处。
周天禄扭头看向捂着小腹在地上打滚的孟德,双拳紧握,额头因为气氛而青筋暴露,他脱下自己的麒麟服给唐欣披上,然后冲向孟德,疯一般的锤了一顿。
唐欣诧异的看着周天禄,旋即心中一暖,嘴角露出微笑。
“啧啧,天禄动心了。”靳玉泽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沈炼旁边,咋舌说道。
“我记得你俩见到钰捕头时,也都动心了。”沈炼翻白眼吐槽。
“呵呵,现在钰捕头是我的了。”靳玉泽语气平静的说道。
啥?
沈炼大吃一惊,不敢相信的看向靳玉泽,确认道:“钰捕头是你的?”
“呵呵,当然。”靳玉泽骄傲的昂起头,四十五度斜视天空,喃喃道:“前阵子我与天禄喝酒划拳,说好谁赢谁就拥有钰捕头,我赢了。”
还有这事?!
经典的他爱她,她爱他?
“钰捕头知道吗?”沈炼赶忙问道。
“自然是不知道的,我俩哪敢告诉她。”这一次哼哼着说道。
........沈炼听的一头黑线,心道原来是少年郎的自嗨。
周天禄收拾完孟德,回到唐欣面前,拱拱手,说道:“唐姑娘莫要把此事记在心上,就当是被狗撞了一下。”
唐欣没说话,一双美目盯着周天禄眨了眨,微微点头。
山贼们被小宇宙爆发的唐欣全部打晕,倒也省的沈炼等人动手。
解决掉数名因为需要站岗放哨而未能进入聚义厅吃酒的山贼后,沈炼放出信号,
潜藏在黑风寨外的羽林卫接到沈炼发出的信号,潜伏在寨外的羽林卫立刻行动,百余人迅速杀进黑风寨。
本以为会有一场殊死搏斗,没想到竟是打扫战场。
羽林卫很惊讶。
沈炼带人把山贼绑好,押至营地旁边,安排一队羽林卫看守。
“沈总旗,袁大人和王千户喊你去一趟。”一名羽林卫小旗找到沈炼,传达钦差大人的指示。
“好。”沈炼点点头,“我正好有事情禀报。”
袁弘的大帐内,除了王志忠,还坐着一名身穿县衙官服的青年男子,年龄与沈炼差不多,模样还算周正。
“袁大人,王千户。”沈炼进门后,与两位上级打招呼。
“嗯,坐吧。”袁弘挥挥手,指着一旁的木凳说道。
“谢大人。“沈炼走过去坐下,看了一眼这位陌生男子。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费阳县的县尉张铭,接到刘海家丁报案后,带人赶到青云镇。”袁弘主动向沈炼介绍道,“他还是我的学生。”
沈炼听的明白,袁弘是在暗示,此人可信。
“见过张县尉。”
“见过沈总旗。”
两人互相打着招呼。
“好了,闲话不多说,咱们还要赶路,沈炼你把案子的情况说一下,然后移交给张县尉。”王志忠说道。
沈炼点点头,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张铭听得直点头,他说道:“不瞒几位大人,这黑风寨盘踞在帽儿山,在附近作威作福多年,下官早就想将其铲除,但奈何人微言轻,实在无能为力。”
按照大虞县衙的官员编制,分别是县令、县丞、县尉,张铭在费阳县是三把手,有些事情做不了主。
“本官与王千户商量过,他会以影秘卫千户的身份给费阳县令手书一封,并且会安排影秘卫衙门派人监督此案,你只管依律办案即可。”袁弘看出自己学生的难处,主动说道。
“如此一来实在是太好了!黑风寨在我那里的案底足有一尺厚!”张铭激动地站起来,对着袁弘鞠了一躬,“多谢老师。”
然后又对着王志忠和沈炼分别行官礼,“多谢王千户,多谢沈总旗。”
“张县尉客气了。”王志忠回礼道。
不看僧面看佛面,对方虽然只是一名县尉,但人家的老师是都察院副都御史,更是眼前这位钦差大人,回之以礼是应该的。
沈炼也跟着起身行礼。
张铭带来的县衙捕快只有十几人,不足以将近百人的山匪押回县衙,而钦差队伍还要赶路,与县衙方向相反,也不可能分出一部分人帮忙。
沈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青云镇,想出一个法子,建议张铭组织青云镇的青壮年帮忙押送。
这些百姓常年遭到黑风寨袭扰,听到是押送山匪回县衙治罪时,兴奋异常,纷纷表示愿往,仅用了两刻钟的时间,便聚集了五六百人。
处理完黑风寨的事情后,钦差队伍稍作休整,继续上路。
马车上,靳玉泽没有见到周天禄,相当纳闷,他晃了晃正在运气练功的沈炼,好奇地问道:“天禄去哪了?”
“刚刚你出去小解的时候,他被唐欣师姐喊过去了。”沈炼张开一只眼瞅了瞅靳玉泽,继续练功。
“什么?被唐欣喊过去了?我记得唐欣是自己一辆马车吧?”靳玉泽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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