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欢眠一生气, 时莺反而不知所措起来。笔神阁 m.bishenge.com
她拉住她的手,带着讨饶意味地晃了晃:“对不起嘛,我就是太生气了,花房里还有玫瑰, 我现在去摘, 我们重新来一次,你别气了好吗?”
贺欢眠这才松口:“那你快去, 我在这里等你。”
时莺一点不耽误地走了。
跟助理同来的医生、护工也不敢掉以轻心, 赶忙跟了上去。
花园就留下贺欢眠和时阔两人。
贺欢眠转回头, 发现时阔还傻不愣登看着她,暗自嘀咕:这孩子不会是被砸傻了吧。
她拿过医生留在桌上处理伤口的药,招小狗似的朝他勾勾手:“别愣着了,赶紧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时阔这才恍然惊醒,低低地嗯了一声,在她跟前坐下。
贺欢眠用棉签蘸了点凉水, 先把他伤口周围的血污清理出来。
略带凉意的温度,在火辣辣的痛处周围轻拭过。
时阔这才发现, 原来他也是知道疼的。
但痛意越清晰,他反而能更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心跳的失序。
在此刻周围安静的环境下, 他担心自己心跳声大到遮掩不住, 便胡乱寻找话题,想要转移注意力。
“你是怎么跟我母亲认识的?”
贺欢眠从两人的姓氏就已经模糊猜到他们关系了, 倒也不是太惊讶。
只是觉得这世界真小:“时姨在我读书那会儿,资助过我。”
贺欢眠说到这,时阔实才想起她曾经流落在外的遭遇。
明明这是早就知道的事实, 可那曾经听起来毫无所感的事, 此刻却让他心揪紧。
她本该被千娇万宠地呵护长大, 不受这些苦的。
时阔的喉头有些发涩:“那上次来的也是你吗?”
贺欢眠不太明白他说的上次是什么意思,唔了一声:“这确实是我第二次来拜访时姨。”
时阔苦笑一声:“今天吓着你了吧。”
贺欢眠很老实:“有一丢丢,时姨是把你认成你爸了?”
她当然不会觉得时莺刚刚是在冲时阔发火。
上次来的时候,时姨提到过她的两个儿子,言语间还满是慈爱。
现在会这样,多半是她把时阔认成了年轻时的丈夫了。
时阔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察觉,笑了笑,为她的敏锐和聪明:“嗯。”
贺欢眠嘶了一声:“那你爸可真够不是人的。”
时阔有些惊奇:“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知道是他的错?”
虽然大家碍于时郁两家的影响,都没有说什么。
但他知道,他们在心底却觉得,会发生这种事,都是因时莺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弱。
毕竟郁宏胜虽然是有花边新闻,但他对时莺这个妻子面上却给了足够的尊重,这已经是让圈子里的很多女人羡慕不来的,偏她这么想不通。
给他擦干净血污后,贺欢眠开始上药,疼痛让他忍不住浑身紧绷。
他却执着地想得到一个答案。
贺欢眠误以为他问这个问题是要说时莺的不是,小心眼地加重了手里的力道,才极理直气壮地说。
“我确实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是我喜欢时姨,是她帮了我,我当然无条件站她,所以你要是有什么不好听的话,可收收吧,我这人手重。”
最后一句话已经隐隐带上威胁的意味,让时阔一怔:“无条件吗?”
时阔突然就对这个问题释怀了。
他从这件事情中脱离出来,为曾经反复纠葛的自己感到好笑之余。
还对贺欢眠话里无赖到明目张胆的偏心,升起丝艳羡。想成为她无条件偏心的人。
哦,不对,他曾经也是被她偏心的那个。
即便球场上再多的人,她的目光只会为他停留。
她只会为他准备小惊喜。
她只会
“诶,你怎么哭了?有这么疼的吗?”贺欢眠有些心虚地松开棉签。
时阔狼狈地低下头,闷声:“嗯疼的。”
想到她不再喜欢他,就疼。
贺欢眠有点被吓到了,她担心等时姨回来看到她欺负她儿子。
赶紧抬起他头,对着伤口轻吹几下,哄他:“不疼了,不疼了”
时阔浑身都僵硬了:“你”
他刚说了一个字,就听到一声冷厉的沉喝:“时阔。”
贺欢眠扭头,就看见郁楚宴黑着脸快步走进来,将时阔一把拽起。
时阔见到他,神色也冷淡下来。
“哥。”
“郁楚宴是你哥?”
贺欢眠被这乱糟糟的场面搞得有点懵,但很快就理清思绪。
她不知道时阔有哥哥,但却知道郁楚宴有个离婚后跟了母亲的弟弟。
郁宏胜是出了名的花,甚至有笑言,他的情妇和他名下房产一样多。
圈里知道他有过一段婚姻的人不少,但因为牵扯时郁两家的隐秘,尽都讳莫如深。
贺欢眠这个半道回到贺家的人,压根就不会有人跟她提这些阴司。
不过外人不提正常,但为什么穆丽蓉和贺承泽也从来没有说过?
贺欢眠升起丝疑惑。
但眼下明显不是考虑这的时候,
因为一个对视,郁楚宴已经一拳头砸在了时阔脸上。
贺欢眠:???
如果不是不合时宜,她很想问一句,他家是有什么揍时阔的传统吗?
郁楚宴不是没看到时阔的伤口,他也知道贺欢眠只是在给他处理伤。
但他同样也看到了,时阔眼里对贺欢眠不加掩饰的情意。
郁楚宴狠狠磨了磨牙:“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时阔被打得踉跄几步,站稳,抹了把嘴角的血痕。
扬起头,眼神有像狼崽子一样的狠劲:“我知道。”
他早知道有这么一天。
他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曾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郁楚宴和贺漪。
那时,他同郁楚宴的想法相同。
并不觉得郁楚宴跟贺欢眠订了婚就有什么,他承认郁楚宴和贺漪之间的感情,所以他从未吐露半点心意。
但也正因为如此。
所以他不觉得郁楚宴有资格指责他任何。
郁楚宴被他眼神里的嘲讽奚落气红了眼,捏紧拳头又要揍。
但时阔对郁承泽却不会有对时莺的忍耐,也毫不犹豫地打了回去。
两人就这么在花园里打了起来。
“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跟来的司机慌了,这两位都是金贵的主儿,他都不敢得罪。
只能在一旁急得围着他们转。
贺欢眠从小到大见的打架多了,在他们打起来的时候,就保持了礼貌的围观距离。
所谓的围观距离,就是既不会被牵连到,又不会错过热闹。
时阔和郁楚宴下手都狠。
那拳拳到肉的力度,别说他们是兄弟了,说是仇人他都能信。
司机拉谁都没有用,已经急得额头直冒汗,连连跺脚
贺欢眠看着都觉得累得慌,拍了拍旁边的座位,跟司机唠嗑。
“叔,根据我的经验,他们可还有得一阵,你坐着歇会儿吧。”
司机哪敢歇,焦虑地看向两人,嘴里直念叨:“这、这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呢?”
这个问题贺欢眠已经想明白了。
一个是对贺漪用情至深的男主,一个是为爱隐忍的男配,他们打架除了贺漪,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看郁楚宴一进来就找茬的架势,估计是知道了时阔和贺漪的事。
啧啧,她最爱修罗场了,更何况还是贺漪的翻车现场。
简直快乐加加倍好吗?
司机多番阻拦无果,又看向在场的贺欢眠:“贺小姐,你也帮我劝劝他们吧,本来他们受伤我就已经够担不起责任了,要是等会儿时女士回来看到这,又受了刺激,我”
贺欢眠琢磨了下。
按时姨现在的精神状态,她看到的场景大概率是,郁宏胜打郁宏胜。
那可不刺激吗?
这架确实是不能再打了。
贺欢眠迅速做出了判断,直喇喇地走进两人中间。
“诶,贺小”
司机没想到她这么虎,吓了跳,刚要去拦,却发现她已经踹一个,摁一个,轻松利落地把人分开来。
郁楚宴已经打红了眼,被按住了还在挣扎:“眠眠,你放开我,你压根不知道那小子有多混账,他”
时阔心提到了嗓子眼,虽然他想让贺欢眠知道他的心意。
但决不是在眼下这种情形。
贺欢眠不耐烦道:“有多混账?喜欢谁那不是人之常情吗?你能喜欢就不许别人喜欢?哪有这道理?”
这话一出。
刚还满脸血意的两人都镇住了。
郁楚宴微哑的声线里满是不可置信:“你、你都知道?”
时阔也猛地看过来。
看不起谁呐。
贺欢眠哼了声:“这不是很明显的事?”
郁楚宴突然就松了劲,贺欢眠知道这是不会再动手的意思,松开他。
郁楚宴翻身坐在地上,平日里洒脱不羁的眉眼蒙上阴霾。
过了很久,他才问道:“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他控制得很好,除了他自己,没人注意到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
时阔出声制止:“哥。”
但郁楚宴却坚持要问:“你怎么想的?”
贺欢眠不明白为啥还非要让她来评价这一行为,有些困惑:“我要怎么想?你们跟贺漪原地结婚我都没意见,只要别让时姨看到就行。”
“贺漪?”
两人很快反应过来她话的意思。
郁楚宴心情一时复杂至极。
不知道是该对贺欢眠对他弟弟的无意感到轻松,还是对自己也被排除在外,感到心口堵。
时阔原本飘在空中没有着落的心又重重地、狠狠地摔了下来。
极端的情绪起伏下,他的思绪都是麻木且迟钝的。
接到助理说让他提前避一避的电话也只嗯了声,一言不发往外走。
郁楚宴见状,也起身追出去。
司机急了:“这不会是又找个地方要打起来了吧?”
他问话时,不自觉看向刚才随意就平息了争端的贺欢眠。
贺欢眠却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很是惋惜的口吻:“时姨马上要回来了,这热闹我估计是凑不上了。”
司机:“”
和他俩想得画面大相径庭,郁楚宴追上时阔后,只是沉默走着。
两人在一处亭子停了下来。
郁楚宴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又朝时阔点了点:“来吗?”
时阔顿了顿,取了根出来。郁楚宴点燃自己手里的烟,将打火机丢给时阔,便看也没看他。
只是狠抽一口,跟没骨头似的往亭子的柱子一靠,再缓缓吐出。
猩红的点,明亮瞬后黯淡下去。
虚白飘渺的烟气模糊了郁楚宴的面容,只能看见他轮廓清晰的喉头滚了滚:“什么时候的事?”
时阔点燃烟,却只是静静地看它在指间燃烧:“不知道,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郁楚宴脸上的伤更疼了。
在俩人相顾无言的功夫,时莺也采了花瓣回来了。
将玫瑰花瓣碾碎的过程中,贺欢眠把上次在系统那里兑换的初级月光精华,浅浅地朝里滴上一滴。
贺欢眠没敢加多了,系统介绍里关于这东西只有简单一句凝神调息,增强效用。
究竟如何,还要试过才行。
贺欢眠以为这东西生效至少是等用了以后,才会产生效果。
谁料在她将手里碾玫瑰花瓣的活交给时莺后不久,竟然就有了反应。
按医生所说,时莺犯病一般会有几天都会持续这个状态。
但这次却出乎意料的短,俩人在提取精油最后一步时。
时莺突然道:“小眠,你还会做玫瑰精油啊?”
这个异常迅速引起了严密关注时莺发病时状态的医生注意。
他激动地站起来:“时女士,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时莺蹙眉想了想,但记忆只停留在她昨晚入睡前,便没有了。
她看着贺欢眠有些紧张:“我做了什么吓着你了吗?”
贺欢眠摇头:“没有。”
医生却已经等不及了:“时女士我觉得很有必要现在就去做个检查,你这次发病时间只持续一天不到,同之前相比,进步极大。”
时莺早就不抱希望了,对他的话也并不太以为然:“我想先和小眠一起把玫瑰精油做了。”
贺欢眠从医生的话里,知道了这个对时莺的病情竟然真有效果。
当然举手赞同,两人配合着将玫瑰精油装瓶,因为时莺摘了不少的玫瑰花瓣,所以装出来有两瓶。
时莺并不缺这些东西,但她依旧很珍惜地收下了其中的一瓶。
贺欢眠本是想让她两瓶都收下,她却不肯,还道:“等这瓶用完以后,你还会来跟我一起再做吗?”
贺欢眠明白了她的意思,露出明快的笑容:“当然。”
贺欢眠刚开始还不知道这个凝神调息是什么意思。
直到她睡前用过几滴,然后结结实实一觉睡到第二天傍晚时。
醒来睁眼已经在医院时,她才意识到这个东西有多夸张。
之所以贺欢眠能这么快就知道自己是在医院,还要得益于围在她病床前一圈,神色格外凝重肃穆的医生。
她睁眼时,他们还在激动地讨论她的病情,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她已经醒了。
从他们争论她到底有没有病的对话中,贺欢眠知道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在她昏睡期间,她被毫无所觉地被拉去做了全身体检。
体检结果表明,她的状态虽然还没达到车祸前最佳时期,但也大概能有四分之三个正常人身体素质了。
坏消息则是,因为她莫名其妙的昏睡,医院又迟迟检查不出来病因。
这家本就是aurora旗下的顶尖私人医院,现在被质疑专业能力,正面临着巨大的撤裁危机。
而这种情况下,束手无策的医生们已经开始讨论,要不大胆点,来个手劲大的,呼她两巴掌。
一番谦让后,由职位最低的心外科主任接到了这个任务。
他咬了咬牙,一撸袖子
贺欢眠幽幽坐起。咬了咬牙,一撸袖子
贺欢眠幽幽坐起。咬了咬牙,一撸袖子
贺欢眠幽幽坐起。咬了咬牙,一撸袖子
贺欢眠幽幽坐起。咬了咬牙,一撸袖子
贺欢眠幽幽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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