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妖 第4章 协商

    我并没有事先承诺什么，只是沉默等着对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再来决定。想来堂堂龙王居然会有求于我，估计也不会是什么美差。

    龙王专管雨水，可说也掌握了一方的命脉，因此也是颇有权势。既然带了个王字，三妻四妾总是少不了的。龙王尤其偏爱偶然邂逅的金鱼，两人互相钦慕，最终冲破重重的障碍，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是众人的恶意诅咒都汇集到了他俩的爱的结晶之上。由于种族之间的生殖差异，金鱼虽然诞下女娃金渝，却由于先天不足，完全不具备独自生存的能力。龙王不忍金鱼伤心，向星君借来延续修复生命的玄天玉匣，将女娃置于其中。万没想到，百年之后，女娃苏醒，虽然还是柔弱的不行，基本的生存还是能支撑了。本以为一切就雨过天晴了，又传来另个噩耗，女娃要经历天谴，也就是渡雷电劫。想也知道，功力浅薄的女娃单靠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应付，因此只能走些旁门左道了。

    “所以呢？“我听完龙王的大段陈述，方才接话。

    “所以想借助你的能力。听说有元灵，能完全屏蔽气息，只要在关键时刻将小女隐匿，或许能逃过一劫。”龙王也许真的是爱女心切，对我的态度也是异常客气。

    “这样……苏离不会有危险吗？”相葉问道，真是朋友的架势。

    “理论上不会，如果一切顺利。”龙王坦然。施法距离当然是在雷击范围之内，对方如若搜寻不到，没法定位，这就是喜闻乐见的双赢局面。

    “理论……”相葉还想争辩些什么，我插话进来，“问句题外话，你们找我花了多长时间？”

    诶？竟然是这个问题？龙王想了想，“确定踪迹是半月之内，只是之前碍于那位的面子，如今你离开，我才有机会跟你交涉。”

    “哦，这样。”我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很快就扬起脸来，“就是说我拒绝唯一途径就是回去吗？呵，您老可真是会趁火打劫呢。”

    龙王并没有介意我的嘲讽，反倒是坦然承认，“希望苏离姑娘能理解我这份爱女之心吧。”

    这等的自信满满虽然不至于让人厌恶，但是轻微程度的反感还是让我很是不爽，“我说，我若是拒绝，您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吧！万一一个贞烈，来个宁死不屈，你跟……他也不好交代吧。”

    龙王轻笑，“是不能对你如何，不过你这位朋友可就要吃些苦头了。”

    “哈？怎么还牵连到我这边来了？”相葉也是没想着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龙王依旧是胜券在握的模样，“你也知道这位小哥的真身吧，正好是在老朽的管辖区域，雨水朝露对于这位小哥来说不可或缺，一个天灾人祸，可就是性命攸关了。”

    相葉总算听出问题来了，怒火腾的就上来了，“你这龙王好不讲理，这是把我当成人质的节奏吗？苏离，你不用管我，只按照你想做的去做就行，不必顾及我的死活。毕竟我这条命也是你当初救回来的，此时就当是还回去了！”

    经由相葉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多年前的雷雨，我是有顺手解救了一株已经有了灵识的龙血树，莫非就是今日的相葉？万没想到他还真修成正果了，只是这果实怕是要保不住了。“你看，他都这么说了，已经准备好慷慨就义了，我总不好违背他的意愿吧！”

    “诶？”相葉先憋不住质疑了一下，眉眼中尽是失望神情，最终还是咬牙接受了这个事实，“就是这样！”

    龙王挑眉，“哦？既然如此，苏离姑娘可自行离去，结界已经尽数解开，老朽也不会再多加阻拦。”说完，气定神闲的喝了口热茶。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暗骂一句老狐狸，话说到这份上，难道我还能狠心将无辜的相葉拖下水？我忽然站起身来，作势要往外走。龙王手中的茶杯还是停滞了一下，才送到嘴边。而相葉，脸上已经写满了哀愁了。哼，果然一个两个都在意的很，却是装的这般的云淡风轻，很是让人生气。

    我踱步回来，抓起桌上甜品装饰的一颗樱桃，漫不经心的说道，“……好吧，我们来谈交易条件！”

    相葉难掩欣喜，龙王则明显的松了口气，“你说吧，什么条件？”

    “玄天玉匣。”我简单明了的提出交换之物。

    龙王的嘴角明显抽搐了，想当年从星君那外借此物可是花费了他老大的功夫，钱财人情允诺一样不少，如今竟然还说要过来当筹码，简直得寸进尺。

    “您慢慢考虑。随时恭候您的光临。”我得逞的笑笑，早就听闻这玄天玉匣有神奇的功效，如果是为了这么一件宝物而冒险，还是挺值得的。转头对向阳说道，“谢谢你的招待啦！”潇洒离场。

    诶？结束了？什么情况？相葉反射弧一时跟不上，想要出言挽留，似乎也不对，只能无奈的目送我的离开。

    走出相葉的咖啡店，我尽情的伸了一下懒腰。不知道是因为冷气的补充，还是中心公园的效应，此时倒是没了之前的那份焦躁感觉。习惯了在巨大羽翼之下的随性生活，一个人出来之后就能深深的体会以前的慵懒时光，有人宠着有人惯着，而不会像现在这般狼狈。不过，终究是回不去了吧。

    中山之谷，妖怪之事，聚则成形，散则为零。世间之物，三六九等，本是同等，所欠缺的，无非就是那一份机缘罢了。

    而我则是幸运了得了那份机缘，雨露成精，甚至拥有其他人称羡的与生俱来的技能。以水为引，或隐匿气息，或汲取毒素，或聚形为容器，也正是因为这些技能，引来了贪得无厌的有求之人。之后机缘巧合的结识那个人，此后一直跟在他身边，倒是过了一段安生日子。只是，那并不是最终的归宿，注定是要离开的。不过似乎自己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啊，时隔多日，对方并没有任何的举动。哈，这样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