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电脑,他的头像也是灰暗的,夏天给他留了言,见没有任何回应,就睡了,可意识刚刚模糊,便是噩梦连连……
那个人是谁?
迷迷瞪瞪中,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向她走来,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伴随着他的越来越近,夏天看清楚了,是海飞宇。
在梦中,她叫他,他反而朝着相反的方向走……
“海飞宇……”夏天猛然惊醒,好半响才发现周遭是漆黑一片,她只不过是在做梦而已,可是……这梦却好像太真实!真实到令她畏惧,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虽然房间里的暖气很足,然而夏天却觉得很冷!
凝望着窗外,淋淋漓漓的雨水敲击玻璃窗的声音,犹如噪音一般。今天入冬以来的雨水格外的多,加上心情的缘故,觉得烦闷不已。
起床去了一趟卫生间,继续躺下之后,却竟然没有睡意了,一颗心极度不安。
海东平一夜未眠,第二天依然没有海飞宇的任何消息,下了班,他没有离开公司,而是心事重重的在办公室里喝闷酒,却接到了韩燕打来的电话。
对方还没开口,就先哭了起来,海东平咕咚一声咽下没有来得及吞掉的烈酒,“怎么回事?”
“女儿……两个女儿被海飞宇从幼儿园带走了……”她喉间如哽,脸上的血色早已褐去,只是惨白一片。
下了班,她按照惯例来接孩子,但幼儿园的老师说,孩子被海氏餐饮的海飞宇接走了,人家是大名鼎鼎的海少,手持身份证,还说是替韩经理来接孩子的,老师就放行了。
“你说什么?”海东平的心跳瞬间有那么几秒钟是停滞的。
海飞宇不会无缘无故带走韩燕的两个女儿,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这一刻,海东平倍感全身力气被抽干了,酒杯重重的搁置在桌子上,瞬间血红的眼睛瞪大,“是不是你走漏了什么风声?”语声明显的比以前大,堆砌了满满的烦躁。
“没有,我没有……”要知道她是多么想带着两个女儿偷偷离开海东平,离开t市,她怎么可能走漏风声?
谅她也不敢对海飞宇说什么,但究竟是谁向海飞宇告发了他和韩燕的奸情,还揭露那两个私生女的存在?
“海董……现在该怎么办……”海飞宇带走两个女儿的残酷现实犹如利刃戳痛了韩燕的心脏。
“这样,你马上离开t市,不要回老家,找一个地方住下来,等我找到两个女儿后,就给你送过去。”现在海东平只能这样了,就算是海飞宇发现了什么,到时候来个死不认账。
一边如此吩咐,一边急切地站起身,慌乱之中将桌子上的杯子掀翻,红红的酒浸透了上衣,一向重视外表的男人,只是头也不回的向外大步走去,步伐多了平日不多见的踉跄和不稳。
韩燕本来想要留下来等找到两个女儿后,再离开的,但海东平那说话的恶狠狠口气,让她不寒而栗,再说了,留在这里,自己也无计可施,毫无办法。
她回到海东平给她买的公寓,简单收拾了一下,在天色暗下来时打车去往机场,四十分钟后到达机场,途中她没注意到通往机场的高速公路上一直有两辆车一前一后的跟着她那辆计程车,通往机场的高速公路在那个方向只有这么一条,通常从头到尾都会看到相同的几辆车在前前后后一起行驶实在太过正常,韩燕没有注意,司机也没有注意。
直到她下了车,冲向机场时,那两辆轿车同时停下。
想要去哪儿,她没有目标,韩燕选择了半个小时就要起飞却有人退票的航班,便起身往机场大厅的洗手间走。
t市有两座机场,她不想引人注意就选择了这座规模较小的机场,大厅的洗手间灯光较暗,现在的时间洗手间附近的人并不太多,韩燕走进去没几分钟就出来。
刚一走出来,在灯光昏暗的侧角走廊里迈了两步,便听见身后黑暗的一角传来悉悉索索奇怪声音,刚要转过头看一眼,赫然有人在身后一把按住她,在她要惊叫的同时将一块白手绢用力捂在她口鼻间,一左一右的两个男人在身后禁锢住她用力挣扎的身体。
“唔唔……”韩燕惊恐的奋力挣扎,没几下,便被那捂在口鼻间手绢上的不明气体熏的头重脚轻浑身发麻,直到双眼一黑,无力的倒了下去。
那两个男人顿时装做像是认识她的亲友一般,满脸关切的抱起她向外走,大厅里被人投来询问的视线时,便小心翼翼的拍着韩燕毫无知觉的脸仿佛一脸担心。
出了机场,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便是其中一人将韩燕背起,快步奔至地下停车场,一人挡住角落里最近的监控录像,一人将她放进车里,旋即开向通往公路的岔路,停在一辆黑色轿车面前,又将她抱了出来,交给那辆车里的人,几分钟的时间,几辆轿车迅速离开现场。
冷,好冷!
韩燕莫名的奔走在一望无际的雪地里,双眼直盯着很远很远的地方,她仿佛看见两个女儿伸着短短的胳膊,泪眼模糊的喊着,“妈妈,妈妈……”
“妈妈,妈妈,我们好怕……”
“女儿……”
就在韩燕想要伸手去抱住她们时,眼前两个小小的身影一瞬间就碎成了泡沫,海飞宇站在她眼前,对着她冷笑……
瞬间她似乎看见了海夫人的身影……
海夫人不是被她和海东平给活活气死了吗?想到这个,吓得魂不附体的韩燕大叫一声,睁开眼。
原来只是梦,转过头去,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是在哪里的地方,只感觉自己被绑坐在一只椅子上,四周冷冷的寒风吹得她发抖。
韩燕咬唇,深呼吸一口气,转眸看着黑暗的什么都看不清楚的四周,觉得这是一个很空旷的屋子,自己被牢牢的绑在一只冰冷的椅子上,动弹不得,嘴上被一块粘度极高的胶布粘上,她试图张了张嘴,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绑架?
她脑中赫然想到被海飞宇带走的两个女儿,究竟是什么人,又绑架了她?
她回想在机场洗手间走廊外的那一幕,所有的记忆都只在从身后冲出来的两个人,和那只手绢上奇怪的味道,是乙醚,对,就是乙醚!
整个身体和四肢都被绑的极为严实,她赫然转头看向一面高墙上方唯一的一只仅有两只手大小的窗子,看向外边的天色。
还是黑天,她应该没睡几个小时。
忽然,空气中传来“嘎吱——”的一阵响声,沉重而锈住的铁门被人自外向里推开,门前的人拿着手电筒往里一晃,韩燕顿时眯了眯眼转开头躲着那刺目的光芒。
只见有两道人影举着手电筒走了进来,刺目的光打在她脸上,她愕然的看着其中一道身影。
海飞宇?
居然是他!
“韩经理,醒了?”海飞宇冷冷地看着她一眼,其实,他只需要在她住的公寓将她抓来即可,但为了给她制造一种强烈的恐惧感,便策划在机场将她擒来。
“唔唔!”韩燕瞪着他,想到她的两个女儿,“唔唔……唔唔唔……”
海飞宇走上前,面无表情看着她瞠大的惊恐双眼,“是不是想问你两个女儿的下落?”
“唔唔……”无法说话的韩燕像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
海飞宇怪异的一笑,然后用着一种寻常并不多见的平淡语调诉说着极端残忍的事情,“那两个孽种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难道不是吗?”说完阴森地扯唇又是一笑,同时抬手在她脸上用力一扯,在她惊恐万分的眼神下赫然揭开她脸上的胶布。
“你把我的两个女儿怎么样了?”嘴上一得到自由,韩燕顿时大叫,只觉得身体在不受控制的颤抖,他刚刚的话,她不敢想……
“那两个孽种的父亲是谁?”海飞宇明明已经有了铁证如山的证据,可还是一字一句冷冷问道。
“是我男朋友的!”韩燕咬牙,她相信海少一定知道了她和他父亲的地下情,可还是硬着头皮不想承认。
“你的男朋友是谁?”海飞宇半沉了眼眸,很有耐心地追问着。
“我说了海少也不认识!”韩燕的语声很生硬,仿佛一听就能听得出来她分明就是在狡辩。
她的装疯卖傻,给海飞宇此时沉痛凝窒的心脏又是一番攻击,“看来韩经理是不想说实话了!”携带着戾气的面孔,是对海东平和这个女人滔天的讽刺……
不只是讽刺,更多的是痛恨!
他曾经引以为豪的父亲不仅是个衣冠禽兽,还是一个亲手杀死他母亲的凶手……而自己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把人面兽心的父亲当着慈父一样崇拜和尊敬……海飞宇倍感自己肺里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了,胸膛处是硬生生的疼,疼得似乎快要炸裂开了。
一时间,韩燕闭嘴保持沉默,因为她已经从海飞宇的神情和话语中明白他什么都知道了。
“你怕了?”看出她的反映,海飞宇的怒气从眸子里全然的倾泻出来,“当初你不知廉耻和海东平搞在一起,并为他生下两个孽种时,难道就没想到会有今天吗?”
声音灌入她的耳里,却仿佛寒风灌入她四肢,冷的她募地打了个激灵,顷刻转头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向他,“那不是孽种,是你的妹妹!”
“呵呵呵呵……”海东平感觉四肢百骸是硬生生的疼,“啧啧,原来你所谓的男朋友就是海、东、平,嗯?”
“……”韩燕哑口无言。
海飞宇撕心裂肺笑了一阵后,俊脸立马恢复到了冷冰,骇然的程度,“韩燕,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不然,你这辈子休想见到你的女儿!”
“你这么做是犯法!”
“犯法?”海飞宇俊脸几乎扭曲到狰狞,骤然一巴掌扇过去,在她被打的歪过脸去的同时又朝另一边脸扇下重重一耳光,“我在幼儿园里大摇大摆带走了那两个孽种,你们怎么不报警?嗯?呵呵,所以比起你和海东平的丑陋不堪,我的所作所为就是替天行道,替我屈死的母亲伸冤!”
“啪……”又是一耳光重重扇过去。
韩燕的脑袋开始嗡嗡做响,仅隐约听见海飞宇冰冷刺骨的声音,“说,我母亲那天去海东平的办公室,你们在干什么?”
从他亲眼目睹到韩燕两个女儿和海东平的亲子鉴定,海飞宇发誓一定要血债血还!
所以,什么‘父亲’,什么‘爸爸’这样的字眼永远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是‘海东平’三个字!
又是两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海飞宇的任何消息!
经过一段长时间的阴雨天后,天空终于放晴了,上午,夏天将工作简单处理了一下,拿起包包,准备去医院做孕检,路过茶水间,看见两个女员工正拿着一份报纸指指点点,在忽然看见夏总裁后,两人脸色一僵,很不自然放下报纸离开。
夏天视线一瞄,就见到报纸的头版头条刊登着一对俊男美女的照片。
“据透露,秦邵璿与周思琪近期将要飞往北京拜见未来的岳父,看来秦周联姻已经迫在眉睫!”
拿着报纸的指端不由僵硬了几分,夏天的脸上虽然没有特别明显的落差,但心里多少有些酸涩。
也在这个时候,夏天豁然抬头,看见走过来的施楠珅。施总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来夏氏的,夏天已经安排顾副总接待他。
“别如临大敌的面对我,这会让我很有征服你的念头!”他这么一说,夏天原本严肃的脸上,多了一份笑意,伴随着这笑意,她非常感激道,“听威夷说,你给了他亲大哥般的照顾,她现在都不想回t市了,谢谢你!”
“比起亲大哥,我倒愿意做她的姐夫!”施楠珅打趣着,见夏天骤然笑得有些牵强,他转瞬说道,“想要感谢我的话,不如请我吃午饭!”
夏天看了一眼时间,“这样吧,我等一下给你打电话!”
“有事?”施楠珅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得出一个结论,“好像还是私事,要不让我充当一下护花使者,怎么样?”
夏天不置可否,微微卷起唇角,“我现在要去的是一个男士止步的地方,你确定?”她的笑,淡然却不冷淡,温和却不温暖,让人看着,总觉得像一盏灯,却又隔了一层网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施楠施虽然在d市,但依然很关注t市,所以,夏天和秦邵璿,还有海飞宇的纷纷扰扰,他都一清二楚,听夏天一说‘男士止步’的地方,自然知道她要去医院做孕检。
“夏天,我这辈子除了代理父亲,几乎什么样的角色都扮演过了,要不,让我亲身体验一下?”他笑容绽开。
夏天被他的笑容感染,脸上的笑多了一丝温度,“可以倒是可以,别到时候弄你的情妹妹吃醋,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那就以身相许得了。”施楠施半真半假道。
夏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只当他在开玩笑,一个出来打拼事业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结过婚又离婚却又马上要做未婚妈妈的女人,如果这点玩笑都承受不住就不用出来混了,所以,再不似从前,听不得半点有色的调笑转身就走,而是笑着将这个玩笑还赠回去,“我可还想长命百岁呢!”
一句话让施楠珅想起邓莹莹用车撞她的可怕事来。
上了车,夏天的心似乎还停在报纸上的那个至高点无法回旋,愣愣的看着窗外的风景,任由窗外的景色不停变幻。
走进公立医院,孕妇们一排排的坐着,旁边皆有丈夫陪伴!
“坐吧!”施楠珅像个体贴入微的丈夫。
躺在床上,听着医生的解说和吩咐,感受着孩子的存在,脑海里,却是回荡着童年的画面,小小的她,虽然遭遇了父母的离婚,但总可以那么灿烂,张蕾的肆意寻事,让她一点点坚强,直至今时今日,她却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那么坚强。
不然何以闭上眼睛,眼底里有些酸涩的感觉。
秦邵璿说给他一段时间,难道他所说的时间就是让她看着他和周思琪结婚吗?
夏天如此想着,心头犹如针扎,却是在内心烦乱的那一刻,快速的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好了!”
医生发现夏天似乎睡着了一般,顺手在夏天肩头敲了敲,她睁开眼睛,眼底里有些潮湿,医生见状,多少有些疑惑,却是带着一抹轻松的语气开口,“外面等着的是孩子的爸爸吧?真帅!”
夏天闻言,神经快速复位,表情也多了一抹自嘲的笑容来,“谢谢!”对于医生的问题,她虚伪的屏蔽了。
现在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两人来到一家中餐厅,“施楠珅,这个你吃吗?”
夏天拿着菜单点菜时,征求他的意见,而施楠珅则是带着一抹沉吟之后,转脸询问服务员,“这个,孕妇能吃吗?”
服务员显然专业而老道,回答的干脆又好听,“先生,这个菜对孕妇补充最好了,不仅补钙,而且连锌,铁都有补充的哦!”
“ok,就点这个!”
施楠珅快速的做出决定,夏天抬眸看了他一眼,不觉摇头笑了笑,接下来点菜又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过是把问题的先后顺序给颠倒了。
到最后,服务员羡慕不已,“先生和太太的感情真好!”
夏天不自觉低下头,嘴角滑过一抹浓浓的苦涩。
天黑了,海家别墅的客厅响起海东平尖锐的声音。
“蠢货!一群蠢货,都好几天了,连少爷的去向都不知道……”海东平将那茶几拍的啪啪响,怒火沸腾,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沉重。
“舅舅,请原谅,小宇有可能去的地方,我都找过了,就连那些他不可能去的地方,我也找了……”徐衡很少见海东平失控,就算秦邵璿查出张慕远的底细来,身为幕后老大的舅舅也没有惊慌失措过。
“海董……您别生气……海少……不是要结婚了吗……他消失几天……可能是想给夏小姐……一个惊喜……”徐衡的副手,也就是夏天那天晚上见到的司机被海东平的气势给怔住了,吓得浑身都是汗水,话语说得是极为不流畅。
“对呀,海董,您可别生气了!海少有可能是想要给夏小姐一个惊喜!”福叔已经是汗流浃背,浑身哆嗦,再这么继续下去,只怕他会惊吓得屁股尿流。
“鬼话连篇!”海东平狠狠的白了一眼福叔,神色严肃,严厉的目光重新压在徐衡和他的副手上。
他才不会相信他们的自欺欺人!
宁可把猫当作老虎打,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一旦海飞宇查出他的底细,他想要挽回就不可能了。
“对不起……海董,我不想您因为生气而气坏了身子。”福叔还不死心,仗着自己是海东平身边的老人,继续战战兢兢的回复。
“嗯?”
海东平冷岑出声,声音冷了好几度,自此,福叔也不敢开口了。
“小宇这次的消失太不正常了!他竟然明目张胆带走了韩燕的两个女儿!”
徐衡闻言,终于明白舅舅大发雷霆的原因了,原来是小宇已经知道了舅舅的风流韵事,这样一来,父子俩肯定会反目成仇,而鹬蚌相争得利的不就是他徐衡了吗?
福叔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起来,不禁替海东平担心!他自然知道韩燕的两个女儿都是海董的私生女,因为这些年为韩燕母女三人跑腿的都是他。
“我记起来了……”徐衡的副手突然之间开口。
“说。”一个字眼,凸显出海东平的威严。
“海少不是有两个拜把兄弟吗?我们可以从那两人身上下手,因为海少不可能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躲藏的严严实实,他需要帮手!”
海东平闻言,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客厅里的监控器里发出‘滴滴滴……’的声音,证明别墅的大门口来了人,很快,一侧的视屏里出现了一辆白色的车子,从车子里出来一个女人,此人正是夏天!
按门铃的声音顿时从客厅的一个播音器里传出。
站着的三人不约而同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海东平,他不仅是这所别墅的主人,也是他们的老大,自然要听命于他。
门铃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响起,海东平却迟迟不下指示,四五分钟之后,他站起来,“徐衡,你们去书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舅舅,等一会儿,她自然会走!”徐衡认为只要没人出去,夏天以为家里没有,自动会走。
海东平明白他的意思,不由瞪了他一眼,“废话,整栋别墅灯火辉煌,她又不是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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