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的手机也响了,是美国长途。\\www.yibigЕ.com//
“天天,谢谢你送给爸爸的祝福!”每年的今天,夏正其都能收到大女儿的一条短信,虽然只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几个字,但他也由衷感到高兴。
记得他和杨夕刚离婚的头几年,夏天在他生日那天会发一条,“祝你生日不快乐!”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就把那个‘不’去掉了。
此刻,见父亲被自己感动,夏天无所谓道,“做做样子而已,用不着谢!”
大女儿风轻云淡的话,刺疼着夏正其的耳膜,同时也刺进了他的心脏,不过,他知道这女儿跟她妈一样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对了,天天,听说你妈妈的餐馆出事了?”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连在美国的父亲也知道了。
夏天漠然了片刻,见秦邵璿已经收拾好他桌上的办公用品,低声对着电话说道,“你如果没其他事,我挂电话啦。”
“天天,告诉你妈妈别四处找人了,这事等我回来看能不能帮上忙。”夏正其大概想到里面许多厉害的因果关系,心有愧疚的他主动提出帮忙。
“不用了,这事我们会解决的,不过,我还是替我妈谢谢你!”客气的语言里难掩一种讽刺。
四十多分钟后,秦邵璿开车把她送到楼下,夏天回头,正迎上他深沉的眸子,“我明天要去一趟香港。”本来不想说的,但还是忍不住提前告诉他。
“去多久?”就在她开车门的一刹那,她的胳膊一把被拖住,接着被拉进了一个温暖和宽阔的怀抱。
“大概两三天……”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吻住了唇,一番唇舌纠缠之后,吻滑至耳边,“好好照顾自己,嗯?”
夏天暗叹,这个男人!她只不过出去两三天,而且连国门都没出,他竟这般恋恋不舍。
“我知道!”推开他的手臂,却鬼使神差微微嘟起了唇,在他侧脸轻轻一碰,然,不过是那么轻那么浅的一个回吻,她感觉他身体猛烈一震。
而后,他再次疯狂又狠狠吻住了她,那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皮肤上,那坚实的双臂带着欲求将她越抱越紧,健硕的身体,和她柔软的娇躯紧密想贴,有些喘不过气来,更多的,却是心荡神驰了……
他这是要在车上……
这个念头刚刚一起,她满面红晕地娇声呢哝,“秦邵璿,不要……”
“好吧!”秦邵璿听话的放开了她,却斜眉斜眼地笑道,“回来后可要补偿我。”
还补偿?
不补偿,她就吃不消,如果要补偿,那她第二天就别想下床了。
脸红地看着他的车驶出小区,夏天才上楼。
推开门,见妈妈站在窗口,看样子,她似乎在那里站了很久,那么秦邵璿送她到楼下全被妈妈看见了?
她在他车上逗留了一些时间,妈妈应该想到他们在车上情深意浓了……
看着妈妈转过身来的严肃表情,夏天初时有些心虚,转瞬便释然了。
秦邵璿未娶,她也是单身了,两人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
“妈,怎么还没休息?”夏天假装无视敏感的话题。
她想蒙骗过关,并不代表杨夕会成全,“天天,我的话,你真的不听?”说了不准和秦邵璿交往,可女儿还我行我素,杨夕有些火了。
“妈,为了餐馆的事,我想你也累了,我呢,因为明天要去香港,还有一些资料要看,这事我们过几天再谈,好不好?”说着,走向她的房间。
“天天,不管你如何敷衍,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你和秦邵璿交往。”为了餐馆的事,杨夕确实已经是焦头乱额了,但女儿的感情归宿,比餐馆更重要。
夏天转过身来,“妈!再过两个月,我就二十三岁了,不是十三岁,我很理智,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二十三怎么了?就算你到了五十三,六十三,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是我的女儿,我就是要管着你,不能让你往火坑里跳。”杨夕不等她说完,提高音量打断夏天的话,口气也很强硬。
夏天看着杨夕,郑重其事道,“妈,秦邵璿不是火坑!”即便他是火,她也想做一只飞蛾!
“天天,妈妈知道你对秦邵璿有了感情,也相信他是真心喜欢你的,但婚姻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它牵扯到两个家庭,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事太多,你们不会有结果!”
杨夕的大嗓门让在王星星房间的王大山见势不妙,急忙走出来,揪心地看着她们母女,不知道该劝说谁。
“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担心我受到伤害,但是,妈妈,你难道没有通过秦晋阳这件事看出,你的女儿已经长大……”
“你别说秦晋阳这事,一说我就生气,如果你早让我知道他跟彭佳美,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你嫁给他。”一想到女儿拿自己的婚姻做赌注,杨夕就来气。
“妈,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依然会这样做。”不嫁给秦晋阳,不自编自导新婚之夜的那一出,秦邵璿就不可能出现,她也不可能和他……所以,夏天不后悔。
“你是铁了心要和他在一起?”杨夕见她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不禁沉着脸反问。
夏天垂了一下眼,如果点头,妈妈接下来的不是狠话,也会是剑拔弩张,但如果摇头,那不是她想要的。
眼看母女就要僵持,王大山搓着手看着夏天,那表情充满了拜托。
夏天抿了下唇,抬头,说得很官方,“妈,今天我们就说到这,你也累了,早点休息!”转身,走进她的房间。
王大山终于松了一口,看看还杵在原地的杨夕,上前一步,轻言慢语,“我觉得秦邵璿不错……”
“王大山,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杨夕正烦着呢,一记白眼瞪过来,“你早上将秦邵璿那双皮鞋偷偷放在鞋柜里,你以为我没看见,你早上多准备了一份早餐,我也看见了,我只是不说而已。”
她知道秦邵璿睡在夏天的床上,但总不能推门进去将他撵走。
“原来你都知道……”王大山嘿嘿一笑,说话像打太极似的,“那为什么就不能把睁一眼闭一眼进行到底呢?其实秦邵璿真的不错……”
“你少跟我在这里添乱!”杨夕叱了他一句,气冲冲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其实,秦邵璿是不错,也完全符合她择女婿的标准,只是……
夜,已经很深了,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
夏天第二天上班时,就看到两名员工正在捧着报纸聊得火热。
“夏总不是有了男友吗?为什么还和海少在一起勾肩搭背?”
“看起来夏总不像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谁知道呢,很多人表面上都是循规蹈矩的,骨子里是什么样,只有她本人知道了!”
“唉,还以为夏总她……”
“咳咳……”
一名员工看到夏天之后,使劲的咳嗽了一声,另外一名马上反应过来,看到夏天,讪讪的笑了笑。
夏天点了点头,当作和自己无关,转身进了办公室,之后,端着水杯,不经意间,在茶水间旁边看到了一份随意摆放的报纸。
“白富美的感情,令人扑朔迷离!”
照片画面并不是特别清晰,但是却上了头版,照片上的夏天低着头,躲在海飞宇怀里,而英俊帅气的海飞宇双手护着她,眉心微微蹙着,完全就是一个呵护有加的护花使者。
夏天顺手把报纸放下,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这样的报纸被秦邵璿看到,他会怎么想呢?
很想打电话跟他澄清解释一下,可直到登上去香港的飞机,这种想法也没实现。
夜晚,灯红酒绿的酒吧,因为被专人包了场,而安静的让人心慌。
酒吧里的工作人员都知道拐角的包厢那边不能随意靠近,每一次那位大人物来这里时,酒吧都会包场,莫名奇妙的多了一些不能轻易招惹的人。
包厢内,一位隆起眉心,眼眸如炬,唇角抿紧,带着霸气与威严的中年男人静坐在沙发上,双腿随意交叠,目光似笑非笑看着眼前向他汇报的腾副局长。
“那位厨师已经落在了秦邵璿手里?”中年男人声音浑厚有力,那种长期养尊处优,局于上位者的倨傲,无形中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个您放心,即便那位厨师落在姓秦的手里,他们没有证据,也审问不出什么来,四十八小时一到,他们就会乖乖放人。”腾副局长幽深的黑眸阴寒起来,脸色阴寒得能刮下一阵冰霜,具有反侦探能力的他将这起栽赃陷害做得他认为是天衣无缝。
明明公安局长的位置非他莫属,可恼火的,从上面空降一位秦邵璿,坐上了他望眼欲穿日思夜想的位置,他这心里能平衡,能罢休吗?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烟灰缸,腾副局长连忙在自己身上摸索开来,拿出一包大中华,送一只至中年男人的唇边,他叼过,他紧随其后狗腿子般给点上,动作一气呵成,这是他们之间多年练就的一唱一和。
猩红的烟头一闪一闪,中年男人带着诡异阴霾的气息,“夏天不是和秦晋阳离婚了吗?再说杨夕也没有报案,秦邵璿为什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腾副局长眼底闪过一抹阴鸷,“杨夕使用地沟油,证据确凿,而且已经激起了社会的公愤,她报案无非就是把自己送上法庭!至于秦邵璿为什么暗中调查此事,可能还是念及夏天这些年来和秦家的关系,放心吧,那个姓秦的也不敢把厨师怎么样,不然,我们就给他戴一顶严刑逼供屈打成招的帽子,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最好打哪儿滚那儿去,把公安局长的位置让给他。
一支烟后,中年男人将燃着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树大招风,你今后少和张慕远来往。”
张慕远与黑道有染,腾副局长早有耳闻,只是上了那条贼船,想要下船,谈何容易。
但在领导面前,腾副局长不得不卑躬屈膝,“好,我谨听您的教诲!”日后想要坐上局长的位置,还的仰仗眼前这位市长大人。
“对了,帮我准备一份礼物,过几天我要去北京给秦老爷子贺寿。”
什么帮他准备?不就要开口找他要吗?
尽管心有怨气,还的点头哈腰,“好的!”腾副局长生怕回答慢了半拍。
眼看四十八小时了,那个厨师依然油盐不进,什么也不承认。
“秦队,干脆让我去会会他,看是他的牙巴骨硬,还是我的拳头硬?”殷苍有些耐不住性子,毕竟在特警队里真枪真刀习惯了,忽然之间,和人玩太极,他有一种要骂娘的冲动。
自从来到t市,听命于秦队,可秦队总是让他按兵不动,他也跟着学会了以静制动,时间久了,本性里的血气方刚一直在上涌。
秦邵璿漆黑如墨的眼底闪过一抹萧杀的冷锐,烟头在指间忽明忽灭,“放了那个厨师!”
一个酷毙了的弹指,燃着的烟头滑过一个优美的弧度落下,秦邵璿跟脚上前踩灭。
“什么?”把那位厨师放了?殷苍都不敢相信秦队说的话。
好不容易采取声东击西旁敲侧击的法子让这条鱼儿浮出了水面,如果一旦让他归入大海,再想去打捞,那就望洋兴叹了。
秦邵璿高深莫测的一笑,没有回答他,反而再提出一个问题,“那位厨师有没有见过你?”
“没有!”殷苍斩钉截铁。
秦邵璿眯眸邪魅一笑,“那好,给你一个以毒攻毒的机会!”
殷苍回眸看了一眼秦队消失的方向,摸摸下巴笑了,天知道他现在多想找人练练手脚。
一个小时后。
“啊……”惨烈无比的嚎叫声在一地下室里骤然响起。
殷苍将被警察放了却被他抓住的男人一脚踹进门,厨师恐惧的趴在地上,惊恐的抬起脸看向前边一道看不太清楚的男人背影,吓的他连滚带爬,哆哆嗦嗦跪在地上,“你们要干什么?这里不是公安局,你们也不是警察,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抓我干什么?”
“闭上你的狗嘴!”殷苍上前又踹了他一脚,在他倒在地上有些直不起身时,走到那道人影旁,“人带到了。”
戴着墨镜的丰泽年,转身冷淡的看了一眼刚刚重新爬起来颤抖的跪坐在地上的男人,似笑非笑问道,“你在‘三姐餐馆’做了多少年?”
厨师怔了怔,顿时有些惧怕的看那个人的脸,只觉得那墨镜里透着杀意,“我……有、有几年了吧……”
“几年?”丰泽年挑眉。
厨师看得出这些人不好惹,看这气势,能在警察放了他之后再次将他逮住,应该比警察更狠,更血腥,不禁又颤了颤,伸出手指,“两、两年……”
“哦?两年前是干什么的?”
“做点小生意,混口饭吃。”
“具体点!”
“开小饭馆的!”
“开饭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小老板,怎么跑去给别人打工?”
“饭馆开不下去了。”
这一问一答似乎又成了之前在公安局审讯室的翻版。
“怎么开不下去了?”丰泽年一边莫测高深地笑着,一边走过来,修长白皙的大手里非常利落玩转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刀,那刀足足有一尺来长。
“本大利小,所以,就把餐馆转让了。”厨师看着那把刀,脊梁骨开始发凉,但还是强撑着,想想往厨房里放三壶地沟油,他的卡上就多了两百万,这种无本万利的事,他当然要守口如瓶,还得死死守着,不然,钱没了,还的深陷囫囵。
“两年前,你不是在‘三姐餐馆’对面的酒楼干过一个星期,怎么忽然又跑到‘三姐餐馆’去了?嗯?”丰泽年冷冷看着厨师,可他右手一个动作……
“啊……”厨师一声尖叫。
丰泽年手中的刀不偏不倚扎在自己的左小腿上,浅色的西裤顿时染红,他像个没人似的不急不慢拔出尖刀,红色的液体顷刻将他站着的地面染红。
“一点儿也不疼,要不你试试?”丰泽年将那沾着红色液体的刀子在吓得魂不附体的厨师面前晃了晃后,再一次狠狠扎在自己的左腿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还面带笑容。
他当然不疼了,因为那寒气逼人的尖刀扎得是他的假肢,也不知秦邵璿为什么忽然用这个奇思妙想来震慑厨师,还弄来两袋血浆,太逼真了。
果然,那厨师吓得都快尿裤子了,脸色惨白的他摸摸额头上的冷汗,使劲咽了咽口水,“我、我开小饭馆时,因为卫生问题,让几个顾客食物中毒,当时挺严重的,不仅要赔一大笔医疗费,还被他们告上法庭,我那时就找人,送了些钱,后来终于将这事摆平了……餐馆是没法开了,我只能凭借自己的一技之长到餐馆里打工……”
“是么?”丰泽年冷笑,目光冰冷的看着跪在地上满眼惊恐的男人,“这次栽赃‘三姐餐馆’,得了多少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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