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白头如你 第26章我在没有你的时间也活得不好

    “不喝不喝，我不喝。”

    慕飞飞站在一旁，低头看着正在闹脾气的一个小男孩。

    “小弟弟，你生病了，得喝药！”

    “不喝，不喝，苦的，不喝苦的。”

    小男孩拨浪鼓似地摇头，无辜的大眼睛乞求地望着慕飞飞。

    或许小孩真的是不喜欢喝，慕飞飞蹲下来，抚了抚小男孩的脑袋。拿过放在桌上的小碗中药，黑色的液体漾着白色的热气，慕飞飞脸色有些为难地皱了皱鼻子。她自己也是不喜欢喝药的。

    “小弟弟，要喝药，你的病才会好起来！”

    小男孩依旧摇着头。

    慕飞飞心里叹了口气，抬手端过那碗药，闷着鼻头，喝了点。嘴里还啧啧有声。

    “小弟弟，这个不苦的！”

    慕飞飞将手中的药递到小男孩的嘴边，小男孩半信半疑地凑了鼻子在碗前，原本已经信了些许的脸在闻到草药的味道时，立马就变了颜色，不停推攘着，药液险些洒在慕飞飞的衣服上。

    慕飞飞见劝不成，索性就端着草药走到了一旁，打算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倒掉，可是想想，这些药都是自己一手熬出来的，倒了蛮可惜的。

    顿时，慕飞飞的脑海里面就显现出了许浥尘当日端着药碗，“苦口婆心”地劝自己喝药的场景。

    莫名地，眼睛有些湿润了，现在，喂药的人，你在哪里？

    有些哽咽地，她捏着鼻子咕噜咕噜地往下喝了起来。

    苦得眯着自己的眼睛，奇怪，这次的药怎么这么苦啊？慕飞飞思索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白色的方巾，擦拭了自己有些药汁的嘴巴，便听着门外一阵喧闹声。

    “师傅，师傅，不好了！”

    小徒弟的卢刚刚从小雪纷纷的外面镇上送药回来，连滚带爬地进了药堂，惊得一屋子人都开始骚动起来。

    莫北嶂显然是经历过沧桑的人，面对所谓的未知，依然保持着原有的泰然自若。慕飞飞不得不承认，的确很是欣赏他与生俱来的那种处事不惊的态度。

    莫北嶂淡然地瞥了一眼慌忙的的卢，的卢就悻悻然埋下头去，大师兄也漫步走了过去，善解人意地拍了拍的卢的背，示意他别紧张。

    “师弟，别急，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

    的卢很急切地吞了吞口水，递给了大师兄谢谢的眼色。喘着粗气，像是受到什么惊吓般，胸口还在急促地上下起伏着。

    “师，师傅，前些日子来请您的人，又，又来了。这次，这次还……。”

    莫北嶂不自然地挑眉，一只手依然习惯性地抚了抚自己花白的胡须，另一只手开始轻轻地敲打桌上呈茶的托盘。

    “这次怎么了？”

    “这次还带来了一支军队。”

    莫北嶂此时已经站起来，走近了还在急促呼吸的小徒弟身旁，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示意其他人退下去。

    “他们现在在哪儿？”

    “大概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该到了。”

    莫北嶂似乎对自己听到了答案很满意，点了点头。其他的师兄弟像是商量好的一样，井然有序地将药堂上的病患纷纷疏散开来。不一会，原本人山人海的药堂现在已经只剩下莫北嶂，小徒弟，慕飞飞，其他的三个师兄。

    莫北嶂对大师兄别有深意地点点头，紧接着，小徒弟的卢就被其他的四个师兄拥簇着走出了房间。

    慕飞飞还是一头雾水地，感觉什么也没有弄明白，就与莫北嶂独处一室了。

    “师傅……”

    “我记得，我从来没有说过收你做徒弟，”

    莫北嶂缓缓地开口，顿时的双眼在慕飞飞的眼中显得是如此的犀利，精明。

    “慕姑娘，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缘分，我碰巧救了你，也为了缓解自己的麻烦，教了你些基本的医药原理，算不得上是你的师傅。”

    慕飞飞疑惑地咬咬嘴巴，露出洁白的小门牙。

    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本来还是想蹭一个师傅的，人家既然说明了，自己也不好死皮赖脸地去做人家的徒弟，但是——慕飞飞抬起头来，用无比坚定的眼神凝视着莫北嶂

    “不过，我还是要叫你师傅，虽然我知道，在师傅的眼中，我们算不上是真正的师徒关系，但是你教了我你所会的东西。只要我在的一天，你就是我的师傅。何况你还救过我的命。不管是一天的师傅也好，两天的师傅也好。我都会认你做师傅！”

    莫北嶂似乎是没有多大在意慕飞飞这些感人肺腑的话，直截了当地问到。

    “还记得前些日子你答应过我的条件么？”

    慕飞飞点点头。

    “想去京城的话，就必须听我的。”

    “师傅……”

    “什么也别问，你不用知道。”

    慕飞飞眼睛有些发红地看着莫北嶂，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在自己看来没有理智的要求。让自己糊糊涂涂去做本来就属于未知的事情，慕飞飞没那个胆量，也不愿意去这样做。

    “你说过你会送我去京城的。”

    “没错，”

    莫北嶂不否认这个事实。

    “我说过。”

    背对着慕飞飞，莫北嶂停顿片刻。

    “是以我的方式，送你去京城。”

    看着慕飞飞还穿着当日救下她的那件衣服，莫北嶂觉得这明显不适合一个要去京城的“大家闺秀”。可是，来不及了。

    “不行，我要知道你为什么……”

    几尺之外的慕飞飞顿时感到自己的声音就这样消失了。张着嘴巴，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慕飞飞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已经无法正确地发出来了。伸手，想拉住近在咫尺的莫北嶂，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也不听使唤了。竟然无法动弹！

    此时的慕飞飞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看着自己的师傅远离自己。

    将慕飞飞强行带入她自己的房间，狠狠地带上门，莫北嶂大夫还是迟疑了一下，紧闭的双唇，紧皱的眉头。最后，下定了决心，大手一挥，门是彻底地锁上了。慕飞飞就这样，被莫北嶂锁进了房间里，隔离了外面的世界。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慕飞飞是一点也没有听进去的，脑海里还残留着莫大夫转身时，冷漠的表情。这是到底要自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