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在我练习的时候给我送饭,我不会给你工钱,只能管你吃饭。”
一月后:
乘新娘子的轿子在邵府停下了,整个邵府被红色装扮得无比喜庆。
鞭炮锣鼓声此起彼伏,今天是邵庭轩姐姐出嫁的日子,邵府上下忙得不可开交。
唯独在凉山练武的邵庭轩和陪练的宋浣然。
“你不去看看你姐姐吗?”
宋浣然此时穿着邵庭轩宋她的另外一套蓝色夹袄,歪着头,凝视着正在吃干粮的邵庭轩。
邵庭轩没有回答她,依旧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你是怕哭对不对?”
宋浣然突然觉得自己聪明起来,笑嘻嘻地对着邵庭轩说。
没有理他,邵庭轩便放下自己的干粮,拿着剑,开始练习起来。
宋浣然整理了被邵庭轩吃得乱七八糟的干粮,看了看天,估摸着这会儿差不多是新娘子上轿的时间了。
暗自笑笑,跑过去,一把夺过邵庭轩腰上的玉佩,跑走了。
邵庭轩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看着宋浣然拿上了自己的宝贝玉佩逃走了,便也顾不得其他,紧跟着也追了过去。下了山包,迎亲的队伍渐渐在远处显现了出来。紧跟在后的邵庭轩微微一愣,看着宋浣然一副得成的表情,没了下文。
轿子没有停留,也不能停留,邵庭轩没有表情,凝望着大红色的花轿离自己越来越远。宋浣然看在眼里,一向疼他的大姐姐要远嫁江南。本想着给邵庭轩创造机会告别,可是那个怪人却毫不领情。
管不得他,宋浣然跟着花轿跑了起来。
“姐姐,庭轩来送你了!姐姐、姐姐……”
宋浣然不顾形象地追着花轿跑了起来,边跑边喊,仿佛是要用尽自己的全力,想要将邵庭轩的姐姐从花轿里面喊出来。
邵尘音在花轿里面早已泪流满面,她知道,她这个弟弟,一定会来送她的,即使,以后再也见不不到,再也不会有遇见的可能。
红色的丝绸方巾从花轿的窗户飘了出来,邵尘音始终没有露脸。
宋浣然知道,邵庭轩也知道,姐姐一定知道他们来了,并且也感谢他们来了。
两个少年就这样静静地伫立在山头,目送着大红的花轿,渐渐朝南去,直到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邵庭轩,我会替姐姐好好照顾你的。”
宋浣然站在邵庭轩的门前,没有敲门,只是站着。
她知道他此时一定是在默默地流泪,舍不得远嫁的姐姐。
“邵庭轩,要是姐姐知道你不吃饭,会很生气的。”
宋浣然将热气腾腾的面食端在了邵庭轩的房间门口,门依旧是紧紧地管着的。
“你开开门好不好?”
宋浣然不是个天生的念叨婆,但看着邵庭轩的门仍是没有开的意思,她便没来由地在门口开始了碎碎念。
“邵庭轩,不吃饭是不行的。”
“邵庭轩,你开开门好不好?就吃一口。”
“你看,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面条。”
“面条快冷了!”
……
“吱呀!”
门被邵庭轩重重地打开了,十四岁的邵庭轩怒气冲冲地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宋浣然。
突然没来由地拉过宋浣然,重心不稳,乘面条的碗随着托盘被打翻在地。
生涩的吻产生在两片嘴唇的交接处出……
见宋浣然不闹了,邵庭轩随即恼怒地拉开,冲出了邵府。
留下一个像是被雷劈了的宋浣然,呆呆地站在原地。
“刚刚,那是,什么?”
唇上还留着邵庭轩的余温。很暖……
夜晚:
“邵庭轩,你说死了的人,会不会变成星星?”
少年坐在屋顶,静静听着宋浣然的胡言乱语。
“不会。”
“为什么?”
宋浣然显然有些生气,看样子是被邵庭轩推翻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
“没有为什么。”
宋浣然给了个白眼给邵庭轩,自顾自地说道。
“我娘就说过,死了的人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一直照着她想照顾的人。”
“哦!”
邵庭轩没有再和宋浣然辩论,也懒得和她辩论。只是在明亮的月光下注视着宋浣然看着星星的样子。
“如果有以后,你会不会也在天上照着我?”
“啊?”
宋浣然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反倒被问愣了,随即便很生气地站起来,叉着腰,指着邵庭轩的鼻子,九岁的宋浣然倒是很有一副母夜叉的气质。
“你是在诅咒我……”
“死”字还没有从宋浣然的嘴里发出来,她便被邵庭轩抱着,飞下了屋顶。
“应该也是我照着你。”
在落地前,邵庭轩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如今:
无字碑前,宋浣然紧紧贴着,夜晚降临,山谷中却不冷。可此时的她,心却无法平静下来。
“十年了,庭轩,我们又见面了!”
另一侧:
值得庆幸的是,在徐榆凡快要崩溃的时候,偶然的机会,真的发现在陡峭的悬崖壁上有密道。顺着密道,徐榆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样的黑暗中摸索前进了多久,靠着壁缝上面泻下来的水,他凭着毅力活了下来。
四周漆黑得可怕,也静寂得可怕。唯有滴滴答答的水声在时不时地敲打着徐榆凡的心。说不出的诡异气氛。火折子在冰冷的温度下颤颤巍巍地闪着,每走几米的距离,就会熄灭一次,徐榆凡不得不停下来重新点燃。
直到两个偌大的洞穴分叉口出现在他的面前。
徐榆凡将手上的火折子往上举了举,却照不到洞顶。四周安静得可怕,凭借着以往野外的生存经验,他将火折子往前面移了移,才勉强将在自己面前的洞穴看了个清楚:两个偌大的洞穴就在前面两米处左右,有轻微的风从里面传来,吹得火折子险些熄灭,徐榆凡看得个大概,就又将火折子收了回来,用手小心翼翼地护着,脚慢慢往往前面迈了一步,底下就传来稀稀疏疏地卡擦卡擦声音,像是骨头断裂。
徐榆凡脸色微微有些凝重,因为这个声音他从来不觉少听——人骨断裂时候发出的。
火光向下探去,无数已经腐烂了幻化为白骨的躯干歪歪斜斜地摆满了整个洞穴的入口。
头皮一阵发麻,绝望,瞬间就席卷了徐榆凡的身体。徐榆凡不再有所行动,就着微弱的火光仔细地观察着满地的白骨。
有的白骨完整无缺,只是躺的姿势有些怪异;有些骨头已经碎裂,上身和下身已经分离,完全看不出一丝原来的模样;有的身上布满了利箭,身前,身后,死前的惨状可以想象,经过岁月的洗礼,那些插入身体的利箭上,早已布满了白色的蜘蛛网……星星点点蠕动的小虫在白骨的缝隙里缓缓移动,看得徐榆凡胃里一阵翻腾。
想着,看来这些已经有些年头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3s 2.359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