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凡哥哥和我在一起,不过这些天他都昏迷,你和我去看看他吧!”
“我很想知道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为什么榆凡哥哥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念真,你知道吗?榆凡哥哥快死了,他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慕飞飞喊得泪快涌出来,可女人并没有要回答的准备,闪动的眸子仅仅只是那一瞬间,很快便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淡然至极,平静得如一潭湖泊,惊不起一丝波澜,女人依旧是白色的衣裙,飘飘的衣袂,在月色下出奇的美,冷冷的气息在向四周扩撒,慕飞飞凝眉,多了一丝怒意。
“念真……”
跟随念真的是两名男子,慕飞飞没见过,一个高大,一个瘦弱,服饰样貌都有着天壤之别,瘦弱的男子在慕飞飞还未说完的时候,塞进了一团布到她的嘴里。
堵住了她的聒噪,念真没有阻止,甚至正眼也未看过来,独自走到了前面。
念真脑袋有些疼痛,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悄无声息地呼出了一口气,走在前面。
终于要找到那个男人了,这三个月里,她一直在不停地寻找。
前些日子听闻公主会在钱塘举办婚宴和拜别匈奴使者,她便匆匆赶到了这里。没想到还是晚了,到这的时候,西羌和汉朝的战事已经被挑起,她很清楚自己的目的,这样也是一个好的开端,羌汉开战,她便有更多的机会去面对这个人。
“给他回信,人到钱塘。”
声音依旧是那个女人嘴里发出来的,却多了很多复杂的感情,慕飞飞听着五味杂陈,到底,念真经历了什么,才会对自己表现得如此的陌生。
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终于是有口饭吃。
瘦瘦高高的男人打开了门,将一竹篮的饭菜放到了慕飞飞的面前。女人撇撇嘴,一脸嫌弃,全是自己讨厌的菜色。好不容易盼到的午饭就这样被淹没。
“不吃?”
男人一挑眉梢,不想慕飞飞还是一个难伺候的主,也不多和她纠缠,解开她手上的绳子,将她的腿牢牢拴在另一根木栏上,示意她吃饭。
女人瞪了他一眼,不吃白不吃,还是拿起了筷子,一粒一粒吃了起来。
片刻,壮壮的男人进来,换了瘦高的男人
。便蹲在慕飞飞身旁,守着。慕飞飞侧头,看了看这个男人,似乎要好骗些。她冲他挥了挥手,男人果真一副凶神恶煞却是一副空脑袋的模样过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不理会她,脑袋撇过了一面。
“喂,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没名字。”
男人说话粗声粗气,慕飞飞愣神,不死心。
“我叫慕飞飞,你可以叫我飞飞。”
男人不点头,也不摇头,侧着耳朵,保持着那个姿势。
“你可以放我出去吗?”
男人眼睛一横,闻言立即怒视慕飞飞。吓得女人连连摇手。
“好好好,我不出去。”
看着男子作势要走,她急忙拉住了男人的手臂,让他坐下来。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男人不解,不明白她指的是谁。
“就是念真。”
男人回首,眼神滞了一下,便再没说话。
无论慕飞飞怎样诱导,男人就不不再开口说话。不一会儿,门开了,瘦高的男子进来,身后同时也跟着念真,慕飞飞急急起身,想留住念真。
怎奈脚下一紧,被绷直的绳子让她险些摔倒,好在手是自由的,她一把扶紧了一旁的柱子,笑嘻嘻地看着面对着自己的女人。
“念真,你终于来看我了?”
女人皱眉,鼻息淡淡探到了一股药味。
清爽的药草香,她走进,慕飞飞身上似乎还参杂些另类的味道。她的鼻子很灵敏,昨夜便闻到,只是不确定是否是慕飞飞身上传来的,今日又被自己的鼻息探到,她明了,只是,她有些疑惑,眸子抬起凝视着对她笑的女人。
这是,食花草的味道,念真眸子一转,淡淡开口。
“你怀孕了?”
慕飞飞被噎住,表情微微有些僵硬,眼睛都不知往哪里放。
“你在说什么啊,念真?”
不是吗?见慕飞飞否认,她更加疑惑,但却不开口。
“我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会怀孕。”
她冲念真撇撇嘴,笑笑。
“念真,你是来和我一起去看榆凡哥哥的吗?”
女人眸子平静,让慕飞飞又一刻的不适应。
这样的孤傲清冷,实在是配这样的秋景,她吞了口水。
“他是怎样找到你的?”
是榆凡哥哥吗?慕飞飞心底里小声问,虽然念真没有指名点姓地说,可慕飞飞好歹也猜准了。
“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很虚弱了。”
念真垂下眼,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念真,和我去看看他吧!说不定榆凡哥哥已经醒过来了!”
女人小声地咳嗽,双肩抖动,纤细得让人怜惜。
她没答应慕飞飞的要求,站了好一会儿,没有再开口,便出去。
慕飞飞上前,想要跟着,却被两个男人拦住。
她有些生气,瞪眸看着男人,两个男人却直接忽视。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自己知道自己打不过两人,光是力气上,她就不足。
另一面:
“你不能去。”
“为什么?”
房间很简单,没有多余的摆设,一般的客栈处所。念真站在一个高出她一个头的男人身后,睁大了美眸,语气有些生气。
男人背对着念真,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为什么要去?你是在关心他?”
“没有。”
念真回答得很快,没有一丝犹豫,别过头。
白色的轻纱薄薄地笼罩着她的身体,飘飘然,如梦似幻。
“那个女人怀孕了?”
男人突然开口,念真有些惊讶。她点头,片刻又摇了摇头。
“不确定。”
念真继续道。
“女人身上传出来食花草的味道,我预料她是怀孕了。”
念真没有说完,她知道,食花草在汉人的认知世界里不过是一种平常不过的药草,寻常山里都可寻到的一种驱赶蛇虫鼠蚁的普通药草。可她没告诉面前的男人,坚昆部族对食花草有一种独特的认知能力。
若是将此草药放入平常人身上,不仅可以祛除病害,还可防止五毒入侵;但若是放入孕妇身上,那便是一味无色无味的□□。
有孕之人体弱,若常以食花草伴身,不仅起着相反的作用,还能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侵蚀母体的大脑记忆。
久而久之,痴痴呆呆,虽对腹中胎儿无害,但母体便会承受蚀骨残身的痛苦。
情况有两种,当然,她并不希望结局是第二种。
她不知道谁人将食花草放置于慕飞飞的身上,可若是真的,那这个人对慕飞飞简直是有着不灭的仇恨。
“如此便好。”
男人转身,英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侧脸一半藏匿与阴影里,念真对他没有半分好感。
“我要怎样做?”
“将她带到西羌内部,她的价值,可比公主大太多了。”
念真犹豫,她与慕飞飞本是萍水相逢,况且,上次在地宫,慕飞飞还舍身相救,她对慕飞飞说过“萍水相逢,她足够了。”如今,却又以同样的理由来陷她于祸害之中,她不忍心。
“不愿意?”
念真不语。
“你若不愿,自会另有人来接应。”
男人踱步出了门,无半点表情。
“若是族人上千条人命不敌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你真是妄为公主。”
瞳孔似乎是被掏空,灵魂一下子没了归宿。
男人的话像是一剂催化剂,对念真无比有用,她忍着泪,点头。她在下下策中极力地寻找万全之策。
另一面:
“你确定邵庭轩没有留在军营里?”
“是的,属下已查证,已有十余天没在汉方军营里看见邵庭轩。”
“可知他的去向?”
“暂时还在打探中,已确定汉方军营无主帅。”
“怎如此轻率大意?倒不是其中有诈?”
守卫摇头,继续道。
“汉方近来有一男人常出入军营,查证是宫中御医。”
“那个太医?”
守卫点头。
“时常会去军营,不过。”
汇报的男人故意停顿半拍,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摆设而已,仅是派人到城下叫嚣挑战,再无其他行动。”
“不能小觑敌人。”
姬宥胜坐在高台上,平常衣服,没有战时的戒备。全然一副平常安乐的状态。
“属下明白。”
“卫凌风的后事办妥了?”
守卫再次点头。
“已经料理完整,家属也安顿周全。主子赐的万两黄金已全部配去分发后人。昨日也下令百官通告,昭告大羌,将其追封为羌平东王,以护国公的身份厚葬祈南寺庙东,立东西两座衣冠冢。”
姬宥胜点头,表情动容,起身,迅速有力。
“报——”
此时账外传来千里加急的声音,姬宥胜不耐烦地瞥眼,棕色的眸子里杀意明显,若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定将男人碎尸万段。
“南顶下有一女人求见。”
挑眉,怒气顿时消散,有些疑惑,中原认识的的人不多,怎会有女人主动上前来找自己。
“谁?”
“姑娘拒绝回答,不过再三强调有能力将公主归顺我大羌。”
姬宥胜慵懒扫过男人,面无表情应了一声。
见到男人的时候,念真也着实被惊了一下。
说不出的惊愕,世上竟有如此妖孽的男人,是个男人,她确认再三,果真是西羌族世子。
不免心有疑惑,听闻羌族骁勇善战,素来便不是一个舞文弄墨的部落,可如今眼下的男人确是一副柔弱细水的文人模样,真是奇怪,奇怪。
“听说你有办法让公主归降我?”
语气中充满了质疑,轻蔑。眼前的女人不过十七八岁样子,生得清秀,只一眼便可见她的清冷,并不像谋略大家。
“世子不信?”
姬宥胜淡淡笑了笑,不是不信,是根本就没打算让你试试。
“那世子为何还邀我进城?”
姬宥胜挑眉,这个女人的沉着冷静是别的女人身上所没有的,譬如刘乐阳,自从进了他大羌的领地,便面如死灰,喜怒哀乐也不曾出现;譬如依人,跟在刘乐阳身后,逆来顺受,除了会对他蹙着眉毛,便再无其他。
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的情绪是冷静,冷静地让人发怵。
“你此行的目的自己心知肚明,我从不做与自己不利的交易,若没有对我有利的东西,我不会让你活着出去。”
念真轻笑一声,来时男人没有告诉她姬宥胜是如此性格难待的人,若是如此,她便也不会轻易接受这样的事。
“好。”
念真答应,没有犹豫。
“我这儿有个姑娘,希望能够做到世子的筹码。”
姬宥胜转身,坐了下来,看着眼前清冷的女子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午时用膳十分,他险些遭人暗算,命人将安插在房梁的暗器取下,仔细研究,果真从夹层取下一张薄纸,诉他今日有来人求见,筹码胜算有增无减。
思量片刻,果真下午有女人求见自己,所才将其放行。若不是此,他怎会轻易让一个女人随意进出自己的营地?
慕飞飞被高个子带上来的时候还很愤然,但看到姬宥胜的时候瞬间就绝望了,那样魅惑人心的容颜是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的。
低头,低头,她告诉自己腰低头,可是却越抬越高,看着姬宥胜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走近,她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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