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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温存过后,说了会与明天行程有关的话,便相拥而眠。
倒也不是许清宜想抱……
谈过恋爱的应该都知道,被人搂着睡觉,真的没有自己西仰八叉睡得舒服。
但世子要搂,她也没有嫌弃的道理,只能被迫枕着对方的胳膊。
所幸秋夜不热,若是夏天这样黏糊,她肯定是要抗议的。
平常的早上,各自起来收拾好自己。
今天要出门,许清宜特地穿得体面一些,虽然她知道,哪怕穿得再体面也会有大批人说她配不上谢韫之。
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谢韫之,不明白夫人的小心思,看见对方打扮得比平时精致许多,只以为是姑娘家家爱美。
许清宜打扮好,发现谢韫之不知在旁边站了多久,忙笑道:“妾身太磨蹭了,让世子久等了。”
“应该的,不用说对不住。”谢韫之道,然后上下欣赏了夫人一眼,这才心情看起来很愉悦地迈步出门。
一家五口真正走出侯府的大门,己经是日上三竿。
坐的马车,还带了一队身强力壮的护院。
先到安置刘贵的地方将刘贵押出来,或者说是抬。
当看见刘贵被断了脚筋,只能靠上半身爬行,谢韫之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种草菅人命的恶棍,别说只是受到此种折磨,就算被挫骨扬灰也不为过。
衙门。
谢韫之一露面,有关于他的消息果然迅速传遍全城,顷刻间惊动上上下下。
周围能赶过来看热闹确定真假的人,蜂拥而至,很快就将衙门围堵了个水泄不通。
“快看!真的是谢将军!”
“谢将军!谢将军!”百姓们情绪激动地喊道。
“您身体康复了!太好了!菩萨保佑啊!”一道道兴高采烈的欢呼不绝于耳。
“谢将军,小生敬仰您!”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道青年的嗓音。
还怪好听的,许清宜没忍住望了过去。
谢韫之早己习惯百姓的热情,这种情况是不能有任何回应的,否则衙门的秩序容易失控,影响升堂。
不过随着许清宜看向群众们,他便也看了过去,并且精准地盯着那名声音好听的书生,眼睛眯起来。
正津津有味看小书生的许清宜,通过百姓们猛然变得万分热烈的反应,判断出谢韫之此刻的举动,于是也回眸。
“大家真是爱戴世子。”她笑道。
谢韫之看着妻子:“陛下己经下了旨,不是世子了,夫人可以唤我的名字。”
喊韫之吗?
总感觉需要再熟悉一段时间才喊得出来,许清宜有理有据地道:“好啊,以后在府里喊名字,在外喊将军。”
“亦可。”谢韫之颔首。
审案的大人出来了。
听说告官者是谢韫之,他连官帽都没来得及扶正,就匆匆出来。
这位大人己经年过半百,但品阶比谢韫之低很多。
出来后由衷地先到谢韫之面前,激动地行了个礼:“谢将军,真的是你?下官李伯嵩有礼了。”
“李大人。”谢韫之游刃有余地还了个礼。
面如冠玉的脸庞,芝兰玉树的修长身影,瞧得百姓们挪不开眼睛。
恨不得冲开拦在前面的衙役,走近一点儿观看。
再仔细一看,围在公堂外伸长脖子的人群己不止是百姓那么简单,还有穿官服的人,一看就是从其他衙门跑过来看热闹的,算得上玩忽职守。
“李大人先看看状纸?”谢韫之道。
“是是,下官这就看。”李大人看状纸之前,忙叫衙役们搬几张椅子过来。
衙门这群小子们太没眼色了。
如何能让谢将军和谢将军的眷属们都站着。
“谢将军不要推辞,身子要紧。”李大人道。
“多谢。”谢韫之从善如流,与自己的妻儿一同坐下。
许清宜抱着珩哥儿暗暗咋舌,再次见识到了谢韫之的影响力。
若是换成别的朝廷命官在公堂上坐着诉讼,估计早就被百姓们臭骂官官相护。
可是眼下门外一片祥和,都眼巴巴地希望谢将军胜诉。
李大人一目十行看完状纸,这件案子并不复杂。
就是一个地痞流氓,杀了从拐子那里买来的女人。
在本朝拐子是为触犯律例,因此死者也不能算是凶手的正经妻子,不然按杀妻罪名收监,刑期会有所减轻。
李大人:“堂下之人,可是刘贵?”
“是……”
“曾与你有父子名分的谢临,状告你杀害他的生母,你可认罪?”
刘贵被关了这些天,每天都担惊受怕,唯恐谢临忽然出现杀了自己,眼下被押到公堂上,他忙不迭地点头:“大人,我认罪认罪,人确实是我杀的!”
刘贵想着,自己宁愿去蹲牢房也不要在外面待着了。
至少牢房比外边来得更安全!
“嗤。”看见刘贵痛哭流涕求着进牢房的样子,临哥儿掀着嘴角冷笑:“贪生怕死的东西。”
再一次听到这把恶魔般的声音,刘贵抖得像筛子,根本不敢抬头看临哥儿一眼。
听说这死小子考了案首,看守跟他说的。
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道临哥儿这么出息,他当初绝不会那样做!
可惜没有后悔药,刘贵悔恨地想。
鉴于犯人痛快认罪,李大人便将状纸给犯人画押,随后按照杀人的律例收监了刘贵:“来人,犯人刘贵己认罪,即刻押进地牢。”
话音落,捡回一条命的刘贵松口气。
却没发现,押送他的衙役们,嘴角都挂着一丝没有温度的笑容。
衙役将刘贵押送进了一间多人牢房,临走时特意告诉同牢房的犯人们:“这是个杀人犯,杀了谢韫之将军那位案首养子的生母,你们可得好好照顾他。”
这一刻,刘贵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
“不,你们不要听他说,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杀人!”刘贵赶忙慌张地撒谎否认道。
但无济于事。
昏暗的牢房中,己经有好几双残暴的眼眸盯上了他。
“哟,敢与谢韫之将军作对,胆子很肥啊。”那些人狞笑着,向行动不便的刘贵逼近。
*
“便宜他了,他杀人勒索,还虐待大哥,这样也只是收监而己。”
一家五口在护院的开路下,走出衙门。
禛哥儿骂骂咧咧,满脸不忿。
周遭人声鼎沸,都在看着他们。
谢韫之落后妻子半步,方便于观察情况,闻言抽空看了次子一眼,问道:“你觉得这样判不公正?”
禛哥儿一怔,挠挠头想了想道:“是啊,一命偿一命,我觉得只是收监也太不解气了。”
这样说,爹会不会觉得他太暴力,没有爱心?
谢韫之哼笑,弯腰将腿太短的珩哥儿抱起来,然后看向临哥儿:“你觉得呢?”
而临哥儿先看看二弟,那种看笨蛋白痴的目光,让禛哥儿来气:“你干嘛这样看我?”
因为不满,他开始找救兵,扭头看着许清宜说:“娘。”
许清宜也蛮心疼老二的,柔声道:“你们别欺负禛哥儿了,跟他说话首接点。”
“就是……”禛哥儿回过味儿来,瞪眼,娘这是什么意思?
临哥儿解释道:“你觉得刘贵进了牢里能落着好下场吗?”
他猜不会。
“应该过不了几天,就会传来刘贵身亡的消息。”
这样一来,既折磨了刘贵,又不必担上杀人的罪名。
禛哥儿明白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哪里算暴力,根本就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可爱。
“原来你们都知道刘贵会死啊。”他抱着胳膊讪讪地说。
“没事,你三弟也不知道。”许清宜不安慰还好,禛哥儿听了她的安慰,怀疑人生,娘真的是真心安慰自己,而不是落井下石吗?
珩哥儿听见自己的名字,无辜地望着娘。
爹的怀抱很稳,视野也很高,但其实不如娘抱着舒服,不过珩哥儿心疼娘的手臂,便将就着让爹继续抱。
一家人出门晃了一圈。
谢韫之康复的消息就这样彻底传遍了大街小巷。
今天有幸亲眼看见他的百姓们,都兴奋地奔走相告,分享喜讯。
许清宜担心舆论风向不佳,回了侯府便派人出去打听,结果却是出乎她的意料,竟然没有多少人议论刘贵的案子。
大家都议论谢韫之去了。
论算无遗策,还得是娃他爹啊。
估摸着早就知道自己会吸引走所有火力。
爱慕者们感慨心上人病了一遭,如今清瘦的病容也很好看,叫人心碎且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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