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炕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不断浮现今晚在河边听到的那两个男人的谈话……
帐篷里的人究竟是谁呢?为何那吴老板一到下午就病恹恹的?
思索片刻,我心中便有了些头绪。他们想要乌祈的内丹,主要目的不就是为了延年益寿嘛!
吴老板虽身体不佳,但财大气粗的,于是雇了帐篷里的那位高人,设下此局,目的便是夺取乌祈的内丹,为自己延年益寿……
可如若我明天解了河道封穴,河水水位必将快速上涨,这势必会引起帐篷里那位高人的注意。
他定会想出对策对付我,可我如今这点道行,哪里是他的对手啊!
而乌祈后天才能正式渡劫,如此一来,若我没有应对之策,不就又耽误了乌祈渡劫吗?
我心说不行,怎么也要等到后天正午解了河道封穴才行,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让他们就算有对策也没时间应对。
只要时间一到,河水水位一上涨,乌祈能顺着水流游走,这事也就算解决了。
想到这,我才稍稍把心放下肚来,翻了个身准备养精蓄锐好好睡觉。
可刚闭眼,又想起一事把我给难住了!
河道上那些打捞石头的村民该怎么办呢?
倘若水位快速上涨,冰面必定会被冲开,一旦水流变得湍急,那些村民肯定会被河水冲走。
我要如何才能劝走那些村民呢?他们又怎么会听我的呢!
哎呀,想的我一时头都大了,躺在炕上来来回回地翻身……
“瑶啊,你这是咋的了?是不是你姥爷把炕烧得太热了,烫到你了?”
“姥,我没事,你睡吧,我这就睡了!”
姥姥打了个哈欠:“唉,好,早点睡嗷!”
……
嗨,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算一步吧,不想了,睡觉!
刚闭上眼没一会儿,我便进入了梦乡。
梦中,黄天佑身着今日白天那身锦衣,洒脱不羁地坐在一棵高高的大树之上。
树下,则是一堆柴火。他手持酒壶,微微醺然,一边畅饮,一边吟诵着:“酒入愁肠醉意浓,逍遥自在笑清风。”
说完,他便将酒壶中的美酒往草垛上一倒,草垛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见状,他又念一句:“烈火焚心何惧哉,狂放不羁任我来。”
火势愈发凶猛,此时,火光冲天,照亮了河岸。远远地,我听见河岸上有人大喊道:“着火了!”
我的目光望去,只见许多村民提着水桶匆匆赶来救火。
然而,那火却怎么也扑不灭,急得众人直跺脚,纷纷呼喊:“快叫人来救火呀!”
人越来越多,都围在草垛周围。而黄天佑却在树上哈哈大笑,那笑声中满是狂放与不羁。
我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心急如焚。本想去和村民们一起救火,却发现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怎么也迈不开腿。
想出声呼喊黄天佑快从树上下来,可眼瞅着火焰都快烧到他的衣襟了,他却还坐在树上,醉意浓浓地喝着酒。
我心中焦急万分,想喊他赶紧下来躲避火势,可越是着急,嘴巴却越张不开,发不出一点声音,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心中默念:“老仙,你可不能有事啊!”
就在这时,黄天佑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对我嘿嘿一笑,随后火光在我眼前乍现,变成了一团烟花,晃得我双眼都有些睁不开了。
只是这烟花,瞅着怎么有点眼熟呢?
愣了一秒我便认出了这团烟花,这不是我在光晕中看见的那朵火莲吗!
不知为何,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下子从梦中醒了过来!
看着身边熟睡的姥姥,我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刚才那只是一场梦。
还好那只是个梦,天佑老仙没事,我是真怕他会变成烤田鼠啊!
不过转念一想,刚才那会不会是天佑老仙给我托的梦呢?
可好端端的,他给我托这个梦是啥意思呢?
算了,不想了,继续睡觉吧!
可刚一闭上眼睛,突然间我就想明白了天佑老仙为何给我托这个梦了!
心里默默对天佑老仙道了声感谢,这下,我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睡觉了。
……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我便在院子里按照师傅的嘱咐开始练筑基。师傅曾说,百日筑基是入道门的基础功底,必须练得扎实。我才练了没多久,身上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感觉身体里有一股暖流在周身游走,顿时神清气爽,仿佛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尽情地呼吸着清晨的清新空气。
这时,姥姥也早早起床生火做饭了……
“瑶啊,累了吧!进屋换身衣服准备吃饭吧!”
姥姥见我有了收工的架势,便递给我一条毛巾让我擦擦脸。
我应了一声后,便进屋换下了练功服,洗了洗手准备吃饭。
……
饭桌前,郑毅问我:“姐,你一会是不是还要出去啊?能带我一起去吗?我在家待着没意思。”
我拿起一个馒头,对他说道:“你太小,姐不能带你去。你听话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来。等我回来了再陪你玩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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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不能带俺去?我怎么就是小孩了,明明你也没比我大两岁啊!”
见郑毅开始犯轴,二姨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比你大一天也是你姐,小毛孩子瞎打听什么?没看你妈我都不问你姐了吗?你姐是有正事要办的,再跟着裹乱别说我揍你啊!”
郑毅瘪瘪嘴,作势要哭。姥姥见状瞪了二姨一眼:“凤云,我说你那脾气能不能改改?跟你那虎爹一个脾气!都属驴的!来郑毅,咱不搭理她,好好吃饭!大早上的就惹孩子不高兴!没事,等一会吃完饭,跟姥姥把菜院子里的土翻翻,这眼看天就要暖和了,姥姥该准备种菜了!”
郑毅一听姥姥要带他去菜地,便也不觉得难过了,甜甜的应了声好。就也随手拿起个馒头啃了起来。
姥爷表情很无辜,白了姥姥一眼:“我说老伴,你哄孩子就哄孩子呗,你骂我干啥啊!”
姥姥回瞪了姥爷一眼,随即还在酸菜汤里捡来块排骨扔在姥爷碗里。
“我骂你咋地,骂你,你也得给我受着!别废话,把排骨啃了,一会好有劲跟我下地干活!”
姥爷被姥姥这出整得是哭笑不得,姥姥对姥爷永远都是这样,说着最狠的话,却办着最关心他的事。
有的时候我在想,姥姥总说二姨脾气随我姥爷,可她那刀子嘴豆腐心的劲我咋总感觉是在我姥姥身上学来的呢。
区别就在于,二姨对谁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姥姥却对谁都很好,只对姥爷一个人刀子嘴豆腐心……
也许这就是他们老一辈的爱情吧,小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他们老两口。
不管家里出啥大事,他们二老总能站在一条线上想问题,有事两口子一起上。谁也不埋怨谁,谁也不打退堂鼓。
姥爷说,这叫默契。是几十年的生活琐事,鸡毛蒜皮积累出来的默契。
两口子拧成一股绳,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叫个事……
吃完饭后,我打算再去大河边上瞧瞧。
主要是想找机会看看帐篷里的那位究竟是谁,长什么模样。
同时,我还想看看今天上午吴老板会不会去。我想仔细观察一下吴老板的气色,确认他是否真的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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