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非烟没回应,熟门熟路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自在得像是在自己家中。
夏烟雨不料自己的第一次羞辱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被柳非烟化解了。她气得脸色发青,偏偏又不好发作,毕竟林落还在一旁。
她强压下心头的怒意,脸上是讽刺的笑意:“不知道人还以为柳小姐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呢。”
她说话间,投给林落讥诮的一眼。
“夏小姐想多了。我曾经给林少打工,熟悉这儿的一切,而且,我也不敢劳烦夏小姐为我辛苦操劳。”
柳非烟垂眸,看向手里的茶杯:“这个水杯是我用过的,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好熟悉啊,就好像自己不曾离开过一样。”
物是人非事事休,谁又说不是呢?
林落的视线落在柳非烟水杯上的纹路,突然间想起,这确实是柳非烟的专用茶杯。
有些事好像忘了,却又好像没有忘记,人的记忆却也奇妙。
夏烟雨来回扫视柳非烟和林落,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个外人。今天找柳非烟过来,分明是要羞辱她,怎么会反而让柳非烟占据了上风?!
“林落,你不是有话要对柳小姐说吗?”夏烟雨看向林落,这才是今天最要紧的事。
林落微微一怔,他要怎么对柳非烟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难道你要我替你说?”夏烟雨的音量骤然加大。
林落默然,看向柳非烟。
他知道,世事难两全。他在意的永远只有夏烟雨,其他任何人,包括柳非烟,都是可以拿来牺牲的。
如果要让夏烟雨安心,伤害柳非烟是必然的选择。
“非烟,当年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你长得像烟雨。之所以让你当我的女朋友,也是因为你和烟雨长得像。那时候我不碰你,更是因为你太像烟雨,我不想亵渎她。”
林落一字一顿,字字诛心,直视柳非烟:“我把你当成她的替身。”
柳非烟知道今天这一趟是鸿门宴,却没想到,林落会亲口说出她是夏烟雨替身的这个事实。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知道是一回事,但是听林落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就好像你明知前面是深渊,但是踹你进深渊的,却是你最爱的那一人。临到粉身碎骨,才知深渊没有尽头。
室内是死一般的沉寂。
“烟雨的演艺事业争争日上,我不希望你进这个圈子。封杀了你进演艺圈的路,也是因为她。不过她说了,有竞争才有前进的动力,所以我不会再阻止你进演艺圈发展。但同时我也希望,你好好演你的戏,别给烟雨添堵。”林落沉声又道。
“老公,你有必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吗?你看看,柳小姐都快哭了。”夏烟雨同情地看着柳非烟。
被自己深爱的男人这么伤害,柳非烟真的很可怜,都让她忍不住为柳非烟掬一把同情泪。
柳非烟淡扫一眼幸灾乐祸的夏烟雨,抿唇笑了笑:“既然说起前尘往事,就不得不提林少当年对我的救命之恩。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欠林少。今天林少说起,我突然间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林少于我的救命恩情,我已经用过去的那六年还清了。从今往后,我和林少之间两清,谁也不欠谁。以后就算是在路上偶遇,也没必要打招呼,就当陌生人即可。”
她说着站起身,俯视夏烟雨:“至于将来我会否给林夫人添堵,这一点,连我自己心里都没底。毕竟,我的演技还是不错的。也许将来有一天,我在演艺圈混得好,比林夫人先一步拿到影后的荣誉。”
夏烟雨脸色难看至极,林落的表情却很木然。
走到这一步,撕破脸是迟早的事。
“对了,曾经我用过的东西,还麻烦林少清理干净,以免让林夫人心理不快。”柳非烟说着,松了手,茶杯“哐当”一声摔落在地,摔成了碎片。
有些东西早就碎了,只是大家没有摊开来说明白。
如今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柳非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
过了许久,夏烟雨打破沉默,连讽带刺:“怎么,舍不得了?”
林落呆怔地看着地板上破碎的茶杯,说不出的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一直以来,他知道自己对柳非烟没有爱情,但他把她当成了自己人。六年时间下来,她对他挖心掏肺。
若说他曾经救过她的命,那六年的相濡以沫,其实她早就还清了。
曾经以为,他会把柳非烟这个女人一直放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也会一直把她当成家人来照顾。
到最后,却是他亲手毁了他和她过去的那些情份。
他甚至卑鄙地在她的伤口上撒盐,换作任何人,都不会再和他这样的人交朋友。
他为了夏烟雨舍弃了一切,这个女人却只是在利用他打击柳非烟。
夏烟雨和柳非烟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夏烟雨要这样针对柳非烟?
夏烟雨见林落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恼羞成怒地朝林落吼:“被我说中你的心事了吗,心疼你的小情人了?”
“烟雨,你以前没有这么不讲道理。”林落蹙紧眉头。
总觉得这个女人变化太大。以前就算她冷淡,也不至于这么刻薄。
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林落的话再次刺痛了夏烟雨。
沈妄言就为了一个柳非烟漠视她,林落也拿柳非烟来跟她作比较,她哪一点比不上柳非烟,她爱的男人和爱她的男人都这样来折辱她!
“我不讲道理?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什么要娶我?!”夏烟雨怒视林落,美目中写满狂风暴雨。
千万别告诉她,林落把她当成柳非烟的替身,才强拉她去扯证。
这个想法一闪即逝,令夏烟雨眸色狂乱。
林落无奈扶额,低声回道:“你现在情绪不稳,我们下回再说……”
这话却令夏烟雨突然间失控,她把茶几上的东西扫落在地。
她这样的泼妇姿态令林落心生反感。
他没办法再跟这个不理智的女人共处一室,索性上了自己的爱车,离开了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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