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叶承枢勾起嘴角,浅浅的荡漾开一抹迷人的弧度。
“我临走之前。”
波吉一脸紧张的盯着他叶叔,脑袋一点,“嗯,您临走之前!”
“你爸说……”
“我爸说啥?”
“让我打断你两条腿,不然不许你回去。”
波吉:“……”
嗯,这是他亲爹。
“可是叶叔,你真的舍得吗?”
叶承枢轻笑,“原本是舍不得的。”
波吉从善如流的接道;“可是?”
“没有可是。我也觉得你爸说的没错儿,像你这样总喜欢乱跑给大人添麻烦的小家伙,就得打断两条腿,你才知道乖字怎么写。要不然,多大的篓子你都敢捅,多高的天你也敢窜。”
“那不至于。”波吉没控制住自己的这张贱嘴,下意识的接了一句,“叶叔你跟我爸兜不住的篓子我就不敢……呃……”
话还没说完,波吉就后悔了。
他呻吟了一声,抬起头看着他叶叔……他有点不敢看了,怎么办?
“哼。”
叶承枢从鼻尖儿冷哼一声,一言不发的转身上了车。
听到那摔门的声音,波吉傻眼儿了。
他叶叔这么一个优雅无双的贵公子,刚才也摔门了?
完,他这次真的是死定了。
钱九江要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冷冷的吐了一个字,“贱。”
二狗子在旁边接道,“嘴。”
贱嘴,嘴贱。
波吉也必须得承认,他总有一天得死在他这张贱嘴上边!
刚才好好的跟他叶叔认个错,说两句服软的委屈话儿,不就什么都没了?他非要控制不住自己这张贱嘴,跑去贱一下。这下好了吧?直接给他叶叔气走了。
“那现在咋办?”
波吉两眼一抹黑的问道。
钱九江脑袋一歪,继续倒在了地上,“别问我,那是你的叶叔,也是你惹生气的,你来问我?”
真搞笑!
二狗子不敢像钱九江做的这么明显,却也是默默的侧过了脑袋,没敢去看波吉的桃花眼。
正傻眼儿的时候,那辆缓慢行驶的商务轿车,停下了。
窗户打开,探出司机的半个脑袋,“波吉少爷,先生让您跑回酒店。”
波吉呻吟了一声,“呃……我叶叔跟我南川爷爷怎么都是一个德行?”
一言不合,就罚他玩马拉松长跑。
有意思?
跑?不跑?
他们压根就没有选择权!
叶承枢也没有给波吉一个可以撒娇耍赖的机会,因为说完那句话,司机便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二话不说,也不管钱九江同意与否,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扛在自己肩膀上,就带着他上车了。
波吉舔了舔嘴唇,幽幽的望着那再次缓慢行驶起来的黑色商务轿车,“二狗子,我现在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跟我一样不一样。”
二狗子也望着那辆商务轿车,“小三爷,不用问了,我跟您的心情是一样。”
他们都宁愿玩一场马拉松长跑,也不愿意坐在轿车上,跟先生一起相处啊!
钱九江那样儿的,才是真·受折磨。
他们?
他们这样,顶多就是累了点,身体累,但是精神跟心,不累。
钱九江崩溃的被司机扛到了轿车上,就坐在叶承枢的旁边,这颗心啊,都他妈不是坐过山车,而是坐云霄飞车了!
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叶承枢忽然发难说什么,但让钱九江失望了,从他上车叶承枢就连眼皮都没有掀起一下的在看他手中的ipad。压根,就当他是个透明人——哦不,是不当他存在。
这种感觉,挺让人如坐针毡要死不活的。
但钱九江想了想,这样沉默的尴尬着,总比叶承枢忽然发难问他点什么话要好太多了。
心里,还没窃喜两秒钟,旁边的叶承枢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松了口气儿,将ipad收起,笑眯眯的侧头问道,“坐的还舒服吗?”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钱九江的心,顿时又飞上了云霄。
好端端的,叶承枢怎么会关心他?!
而且还是问他坐的舒服不舒服!联想到跟着车屁股后边的波吉,钱九江觉得,他十有,大难临头!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钱九江选择了一个最安全也是最保守的回答——
如果回答不了,那就点头微笑即可。如果必须要回答,那就将问题反问回去。
“叶叔叔,您觉得我坐在这里会舒服吗?”
叶承枢笑了笑,“我觉得啊?”
他语气柔和,钱九江心尖儿乱颤。
“啊、嗯啊……”
“我觉得你坐的肯定不舒服极了。因为坐在我的旁边,没有人会觉得舒服自在。”
钱九江干笑着。
这个叶叔叔自己也清楚哦?
坐在他身边,不管是谁,都不会舒服自在!
他的存在,就是让人敬畏跟难受的!
“可波吉他们还跟在车后边长跑呢,这么一想,你又是很舒服的。”
钱九江受不了了,他放弃的一闭眼,破罐破摔了。
“叶叔叔,您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可以吗?您这样,我心里怪害怕的。”
“你还知道怕?”叶承枢轻飘飘的反问,让钱九江喉咙里噎了个死苍蝇,吐,吐不出,咽,咽不下。
别提多难受了。
“我以为,你们天不怕地不怕来着。”
“……不、不能够。不管是我还是波吉,都挺怕您的。但我们之前……不也是被逼无奈么。要是不撒点谎,小命不保。”
“你的小命是要不保了。”
心里,咯噔一声,钱九江浅浅的望了过去,却只看到一张笑的四平八稳的脸庞,不显山不露水,他什么都看不到的一张脸庞。
教科书式标准化的微笑。
在叶承枢的脸庞上,他连个鬼毛都看不到。
他的小命是要不保了……
叶承枢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说他的小命儿他不想再管了,还是说,他就算想管,他也管不了?
到底是什么意思,太难测了!
他也算是见过很多的大人物了,可只有叶承枢,他在他的脸上什么消息都读不出来。他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波澜不惊,不沾一丝情绪。
他就是有透视眼,估计也看不穿他面前的这个男人。
顿了顿,叶承枢又不徐不疾的补充了一句,“波吉的小命,也快不保了。”
听的钱九江的一颗心,更是快崩溃的自爆了。
笑着指了指窗外,叶承枢道:“酒店,就快到了。权子墨就等在酒店门口。”
算是帮钱九江解答了为何波吉的小命也快不保的原因。
钱九江讪笑一声,“那、那啥……权子墨还真打算把波吉两条狗腿打断?”
“那可不?”叶承枢笑的越发的温柔了起来,“我没打断的腿,权子墨肯定是要打断的。我们大人,总不能骗你们几个孩子。”
“这种事情,就是骗一骗也无妨啊……”
“这可不成。我们做长辈的,得言传身教。让你们明白,骗人,是绝对不可以。”
“叶叔叔,我知道错了,波吉肯定也知道错了。您就放过他一双狗腿行不行?”
“小家伙,你这条小命,难道是我爸非揪着不放么?你总要搞清楚,要你小命的人到底是谁才好。”
钱九江扯了扯嘴角,“那权子墨要波吉的一双狗腿,您就不能帮波吉说说情?我知道,叶叔叔您可是最疼波吉的人了。”
“就是太疼他了,他才不知道天高地厚。胡闹竟然都胡闹到了江南省军区。”
那地方儿,是开玩笑的吗?
要不是爸在上边顶着,他又收到消息便连忙赶了过去,别的不说,光是他们在大门口的那一套扯皮唱大戏,就够他们几个人喝一壶的了!
这次不给这两个小家伙一点教训,只怕他们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不明白这世界上有些地方,是容不得他们撒泼耍宝的。
虽然叶承枢只是三言两语,但钱九江已经很清楚他心中这次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波吉的决心了。
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很多。一两句,便足够。
叶承枢的平静,看的出来,不是装的。他是真的很平静,因为波吉到目前为止捅出来的篓子,他还应付得了。所以,他并没有动怒。他惩罚波吉,是经过很理智思考的结果。
而这种经历理智思考结果的惩罚,才最可怕。
冲动之下的惩罚,那真没什么。最多就是些皮肉之苦。
可理智思考过的惩罚,很难想象会是身体上的惩罚。
攻心为上。
这四个字儿,不单单是用在对付敌人的身上。更是适用于任何的场合时间地点。
波吉最怕什么,恐怕叶承枢就会惩罚他什么了。
一想到这儿,钱九江就忍不住替后边的波吉揪心一把。
“那王八蛋,这次可不好过啊……”
钱九江自言自语了。也不知道叶承枢听清楚了没有,反正他唇边的弧度,微微有些上扬。
估计,是听到了吧?
钱九江也不能确定。
他就这么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商务轿车,终于开回了酒店。
隔了老远儿,钱九江就能看到一个人影,一动不动的站在酒店大门口的街道上。
不用想了,一定是波吉的老子,权子墨!
“叶叔叔!”
钱九江心里一紧,脱口而出,“算我求您了,您帮波吉求求情吧。他是为了救我才这样胡闹的,他真的是事出有因。要怪,都怪我。跟波吉没有关系。求您了,帮帮波吉吧?”
这要是真让波吉给他老子抓住了,那小子还有命活?
恐怕这次真是波吉会死在他前边!
搞不好他的这条小命到最后被叶承枢给保住了,可波吉却死在了他亲爹的手里!
叶承枢眼皮一掀,眼波流转,说不出的……摄人心魄。
“你就这么担心波吉?”
钱九江急了,“我他妈能不担心他么?那小子为了我都他妈快众叛亲离了,我要是再不担心他,我他妈还算是个人?!”
幸好叶承枢文字处理能力极强,要不然,他还真不好在这一堆他妈来他妈去的话里,提取出钱九江的中心思想。
闻言,叶承枢笑了笑,“既然你这么担心波吉,那你就代他受罚好了。”
钱九江一愣,“什么?”
“怎么?”叶承枢笑眯眯的反问,“舍不得?”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45s 2.267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