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是被凶手从床上抓起来,面对着他们的结婚照被割断颈动脉的,所以她的血喷溅到了照片上。”
回答李赫这个问题的不是凌清冽,而是和赵勇一起走进来的法医柴珺。这个看起来瘦瘦小小,一不留神还以为是个学生的菜鸟法医说:“今天早上我还有幸参加了法医组的专案讨论会,主办此案的陈法医根据喷溅的血迹,女死者身上的约束伤,还有痕检对床上物品的整理还原,提出了我刚才说的这个推论。”
凌清冽说:“这是多此一举啊,就算男死者被杀时女死者已经发现了凶手,可凶手要将她杀死在床上也还是轻而易举的。或者说如果女死者有逃跑的举动,凶手跟上去将之杀害,地点就更不应该在床上,血液也没道理会喷溅到墙上的照片。这是什么概念?凶手除了行凶杀人,还有十分反常的行为?”
李赫看着赵勇呵呵一笑,说:“勇哥,来,我们模拟一下。”
赵勇靠了一声,表示坚决反对,倒是凌清冽主动说,我来吧,我来扮演女死者。案件重演是进行侦探推理的一个重要辅助环节。
凌清冽当然不会躺到那张床上去,他们换到了主卧室外面的小客厅,赵勇躺在地上做被割喉状,而凌清冽躺在地上做有所发现,探起上半身的样子。这时李赫一个跨步冲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先是把她重重往地上一摔(当然最后留了力),就这一下足以使她暂时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然后李赫将她的身体翻过来,是她面孔朝下,捂住她的嘴巴并将她的身体拉起来站立在床上,这时候凌清冽激烈的挣扎着,但是她的下巴被强力的向上抬起,之后凶手就这样让她站着割断了她的颈动脉。
“对,”柴珺说:“现场很可能就是这样的,女死者手臂上还有刀伤,很可能就是凶手要割断她的颈动脉时她试图用手去挡,但是凶手相当的专业,而且用的凶器十分锋利,使得女死者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根据现场拍的照片,男死者死于熟睡中,面部表情近乎没有,而女死者的面部肌肉扭曲,瞳孔剧烈扩张,清冽你觉得刚才你面对这种状况会是什么心理?”
凌清冽用手捂着自己的脖子,愣了一下才说:“极度的恐惧和绝望。”
赵勇说:“这么比较起来,男死者算是幸福的了。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赫总结说:“因为女死者发现了他,这激起了他的暴虐心理,并且使他的心理在瞬间发生扭曲,很可能他用这样的方式杀死女死者能获得更多的快感,这足以说明他是一个惯犯。”
凌清冽扭头看他,问:“也就是你所谓的职业杀手?”
李赫摊开手说:“好吧,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也许这并不是个职业,但各方面的迹象表明他不是偶尔一次犯案。他应该不是一进来就行凶的,而是深夜入室并潜伏了一段时间,直到半夜主人熟睡了之后下手,对时机的把握相当的老道。然后他的凶器很专业……”
柴珺补充说:“应该就是手术刀,死者伤口很薄,但切口极深,如果是厚刃的凶器,留下的伤痕也会很开放。”
李赫说:“并且凶残,冷静。在女主人被杀后他并没有马上下楼去杀老人,反而是等在楼梯口,在老人听到女主人的尖叫后上楼询问时,将老人杀死在楼梯上,因为他是潜伏袭击,老人完全没有反应就被放倒。他甚至没有让老人滚落下去,而是从背后搂住老人,让她慢慢的摊到在楼梯尽头,于是刚才我们看到楼梯口那个地方血迹也特别多。”
柴珺难以置信的说:“天哪,你像亲眼看了一样。”
李赫说:“这只是推断。”
柴珺说:“这和我师父的推断很相似,但我师父是经验丰富的老法医,你又是何方神圣?”
李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接着说:“男老人是在自己房间里被杀的,但他那时是清醒的,他本来想跟老伴一起去看有什么动静,但可能觉得不合适,所以留在了房间里,但门没关,凶手紧跟着就推门进来杀了他,所以他倒在了靠近门边的床下。至于孩子,也是在熟睡中被害的,小孩的睡眠程度比较深,他应该完全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所以直到离开这个世界,他也还在自己的小床上熟睡着。”
凌清冽咬牙切齿的说:“凶手冷酷,残忍,心理扭曲,血债累累!”
赵勇思索了一下,说:“可这些特征根本没有一条是用得上的,这个城市这么大,生活着几百万人,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流动人口,你能看出谁是这么心狠手辣的凶手?”
李赫表情严肃的说:“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完美犯罪,再高明的罪犯,都会留下蛛丝马迹的。最起码我们可以知道凶手个子不高,但杀人手法娴熟,心理素质过硬而又冷血残酷,这样的人不存在于一般市民。警队内部人员、法医都有可能,还有退役军人,涉黑团伙的强力打手等等,虽然范围还是很大,但已经缩小了很大一圈。结合这些人群,再继续从死者的人际关系进行调查,总也是有一个方向。至于在有限的时间内能查到什么程度,那就是警队的事情了。”
凌清冽看了李赫一眼,李赫无奈的把手一摊说:“姐姐,我就这点能耐了,就算我爸在这里,他也只能根据这些线索做出类似的推断,你要不满意,我也没有办法了。”
“好吧,”凌清冽说:“收队,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回去把这些线索整理一下,争取跟古队聊一聊。大家都辛苦了,一会出去以后,赵勇送小柴回家,李赫陪我再走一走。”
“还走?”李赫看看表,这都凌晨两点了,当着柴珺的面他没说,可他想对凌清冽说,姐姐我明天还要上课的呀……好吧我可以逃课,但问题是你难道破不了案就这么不眠不休的折腾自己?
从塞纳阳光小区出来,赵勇送柴珺先走了,凌清冽拉着李赫继续在深夜的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是真的拉着,她的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李赫感觉到她的手有些颤抖,就停下脚步,把她的身体转过来面对自己,说:“你是一个警察,抓凶犯是你的职责,但你并不是一个超人,你不可能解决所有的犯罪。不管是出于愤怒也好,出于自责也好,我希望你搞清楚一点,这些情绪无助于你对案件进行分析。你要想当好一个刑警,保持冷静是最基础的条件。嗯,这是我爸说的。”
凌清冽低着头没说话,李赫干脆也不说了,伸手就把她搂在了怀里。凌清冽没有挣扎,当然也没有配合他,过了一会李赫觉得这样搂着她也挺没有成就感的,只能无奈的放开了她,说:“行了,回家睡一觉,明天再去跟你老板商量。混到他这份上的,手里一定有很多线人,让他把线人放出去,就算凶手找不到,买凶的人说不定会有线索,一个就是矛盾最大的,一个就是既得利益最大的,凶手有很强的心理素质,不代表这些人也有。”
凌清冽猛的抬起头,说:“对啊,我们都习惯性的盯死在凶手身上了,其实没有买凶的人,又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凶手呢?”但一阵兴奋之后又说:“也只能找人去查一查,毕竟凶手这里没有突破,买凶的人自己不可能坦白,甚至就算抓到了凶手,只要证据不足,别人也是可以死不认账的。不过不管怎么样,你今天一直陪我到现在,还帮我分析了这么多,也许是也许是旁观者清吧,很多东西我就怎么都看不到。答应了你的,说到做到。”
完全在李赫意料之外的,小姐姐好像鼓足了勇气,就这么站在离李赫只有零点零一公分的距离,微微的扬起了头闭上了眼睛。李赫一愣,随即一阵狂喜,不管小姐姐是怎么想的,有这样的机会也要放过的话,特么的还是不是男人了?于是他也毫不客气的把手伸过去,先扶住了凌清冽的腰,只觉得她的腰部硬得跟铁板似的,至于紧张到这个程度吗?
不过就在李赫不管三七二十一准备先亲了再说的时候,凌清冽突然睁开眼睛,手在李赫胸口上一推,人就退后了两步,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这几个案子中,最接近告破的一个就是发生在信仰市的,你说我师父会不会有线索?”
我去,李赫这时候连老爸也顾不上了,一把将凌清冽拉过来,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搂住她的头,先狠狠的亲一个再说。不错不错,小姐姐的嘴唇果然是柔软得很,而且她这会可不是睡着了的。
不过也只能算亲,不能算吻,因为小姐姐紧咬着牙关不跟他配合,如果非要算是吻那也是强吻。就算强吻李赫也不打算放弃,可偏偏这会有两台车从他们身边经过,不但经过了,还停下,退了回来。
尼玛这是又要搞事啊,李赫心里叹了口气,嘴唇贴在凌清冽的耳边问:“是打还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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