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言珊带队,七个姊妹彩裙飘飘的踩着小莲步,来到了花厅。
一番伺见,表哥,表妹,表姐,叔叔,伯父不同的招呼。
姚慕沛只觉得一双眼睛里都是带着香气的罗裙,看的眼睛都花了。
待看到孟言茉时,一双眼珠再也转不动,直直的看着孟言茉。
孟言茉心里皱眉,面上只当不知。
族里的老太太们,虽然见的不多,但也是见过孟言茉的,早就知道这个小辈长相出众,不似孟家人,想不到这一日日长开,竟然成这副出众的模样了。
有几个贵太太相互递眼色,看来这传言无过之,而有不及啊。
这留在孟老太太这的,要吗是身份辈分都贵重的,要吗就是相熟交好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老太太们。
此时看到姚慕沛失礼,孟老太太似无所觉,纷纷都咳嗽出声。
虽是表亲,见面行礼无可厚非,可着盯着人看,也太没有规矩了。
姚骐贵也注意到儿子的失态,掩饰的把见色什么都忘了的儿子给拉回神。
孟言茉平时的衣服都是浅色素色的,也较简单,今天因为是孟老太太的寿辰,她难得的穿了件绯色流彩暗花云锦小袄,下身是外罩绢纱金丝绣花的月白棉裙,腰间束以四指宽的白梅蝉翼流苏宫绦。
棉袄棉裙仍然掩饰不住那盈盈一握柔软的腰肢,和那静柔翩跹的身姿。
头上只簪一红梅盛开的玉簪,和身上的绯色小袄一个颜色,乌黑的长发,鲜红的服饰,越发衬托的她肌肤透明细腻白皙如玉石,小小的樱唇鲜红如玫瑰花瓣。
大大的黑眸里,黑瞳仁又大又亮,此时因为垂着眼眸,倒显得眼波流连,波光熠熠的。
其实大部分孟言茉盯着人看的时候,只会让人觉得这双眼睛太黑太亮,不由得心虚。
姚骐贵顺着儿子的目光也看到这位第一次见面的侄女,心里赞叹儿子的好眼光,这位侄女站在一众姊妹中,就像一片清秀可人的矢车菊里开出一朵明丽侬艳的虞美人。
姚慕芷和姚慕芙也惊艳的楞了一瞬间,不过她们同为女孩,惊艳过后,更多的是在心里的不舒服和鄙视。
女子长这么漂亮有什么用,见过哪位主母贵妇是这般长相的,女子当然是端庄最好。
姚慕沛回过神后,不但没收回眼神,还更向孟言茉走近了些,孟言茉身边的紫苏和山重,也顾不得在老太太和客人面前,纷纷挡在孟言茉身前,挡住姚慕沛还要靠近的身影。
姚慕沛也没介意发脾气,他就是想问问:“妹妹可是珊表妹?”
“不是”。孟言茉实在是不想跟这位看着就很草包的八竿子表哥搭话。
“哦。不是啊。”姚慕沛失望的说道。
“也没有关系”。然后又充满希望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姚骐贵心中猛跳,知子莫若父,他好不容易说服儿子答应娶大表哥的嫡女。看来儿子这是要变卦啊。
只好拿眼神安抚,示意儿子稍安勿躁。
姚慕沛不甘愿的退回到孟老太太身边,眼神仍不离开孟言茉。
“好了,芙丫头,和那个芷姐儿都到暖阁里和你的姊妹们玩吧”。
女孩们又退回到了屏风后的暖阁中。
客人仍然络绎不绝,一一拜访。
只有那身份能和孟老太太比肩的老太太才会留在这花厅里说话。
其余的女眷都交给在东厢暖橱里的陈氏,张氏和甄氏招待。
“老太太,威远候府的夫人和世子来给老太太拜寿了”。
画眉进来回禀道。
孟老太太心里纳闷,她和威远候的关系很淡,怎么会远从京城里来拜寿呢?
“快请进来”。收起疑惑,孟老太太声音威严道。
在暖阁里的小姐们又听到一位男子来拜寿,纷纷都好奇起来,她们这些小姐们平时都拘在家里,就是跟着母亲去聚会上,也很难见到外男,更何况还是同龄大小的青年才俊们。
众小姐一听“世子”二字,纷纷都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英俊贵公子的模样。
姚慕芙外表看起来很是活波,看向孟言珊问道:“表姐,咱们家还和威远候府有故旧吗?”
“不知道,没有听说过”。
“在京里,我听说这位威远侯府的世子很有才华呢,不单在国子监读书,而且还是今年春闱的三甲进士呢,就是当今圣上也在金銮殿上夸赞过的,说是勋贵的表率“。
姚慕芙的话引起周围小姐们的一片掩嘴惊呼。
对将要进来的青年俊彦更是好奇了。
“老太太寿辰安好”。屏风外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显然是威远候夫人的声音。
没有听到年轻男子的声音。
花厅里威远候世子,一身交领右衽缠枝宝相花纹织锦袍,身姿挺拔,头戴文士网巾。
他向孟老太太行了个普通晚辈礼,就朗朗开口道:“此次我与家母前来,一是给孟老夫人拜寿,还有一件,就是来退亲的”。
躲在插屏后的众小姐们一声惊呼,纷纷拿帕子捂嘴。
这么一个俊俏的郎君竟然和孟府的小姐有婚约?!!
暖阁里,孟言茉端起白瓷茶盏,正在慢慢的喝着茶。
孟言心激动的靠过来:“十七妹,快去看看,这位威远候世子长得器宇轩昂,竟然和我们孟家的人有婚约,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
孟言心到腊月及笄后,就要出阁了,所以她自认自己都要是“大人”了,也没有孟家小姐的矜持,什么话都说。
“我也没有听说过”。孟言茉不在意的说了一句,扫了一眼孟言雅,只见孟言雅强忍着没有去偷看,此时也是把手里的帕子绞的快变成几节了。
花厅里的人还在对峙着,孟老太太咳嗽一声,有那不怎么亲近的贵妇们纷纷借口要去看看家人,留下来的只有两位孟家最长得两位老太太,一位是那位三叔公的夫人,孟老太太的三嫂。
一位是二叔祖的夫人,孟公彦和孟公茂都是晚辈的二伯母。这位老太太都八十几岁了,耳不聋,眼不花,族里有个什么解决不了的事,都找她。
“世子的话,老身听不懂,我家老爷和京里的大老爷从来都没有和威远候府定过亲,世子的话从何而来?”
孟老太太知道这口头上的婚约还是死了的王氏定下的,本来她就讨厌王氏,更不承认她曾经定下的婚约,现在倒让人找上门来退亲,孟老太太心里很生气。
他们孟家现在人人都巴结着,到了威远候府这里竟然成了嫌弃,嗤,以为他们威远候府就真的是那显赫勋贵不成。
也只不过和他们南安候府齐名罢了。
“既然如此,就请你家九小姐把我娘当年留下的玉佩还回来”。
威远候夫人一直站在儿子的身边也没有说话,任由儿子这样咄咄逼人。
“真不要脸,我茉妹妹说不定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哪根葱,居然还自己上门来,又是要退亲,又是要玉佩,谁认识你是谁”。
孟老太太还没有说话,身边的姚慕沛已经气的跳起来说道。
西厢暖阁里的小姐们纷纷拿眼瞅着孟言茉,这人长得出挑,果然是个惹祸精,这还没怎么地呢,外面两个男子已经为了她争吵起来了。
“哼,原来已经有人护着了,那想必更不会巴着不放了,这就把玉佩还回来,我们以后也好两清”。
威远候世子黄品钦冷笑一声说道。
“放肆,黄李氏,就是你家侯爷在我面前也不敢这么无礼,你们就是这么教养儿子的?听说世子还是被今上赞誉过的,这如今的行止,往大了说那就是欺君”。
“老太太息怒,小孩子不懂事,说话太急了点,不过他的话也的确是真的,当初我与王氏开玩笑,留下一枚玉佩,这件事情,两家里的长辈也都是不知道的,所以这门亲是不作数的。
但是玉佩我们是要拿回来的,也省了以后有人在上面做文章”。
本来威远候府是没有下定决心和孟家断绝往来的,只不过他家侯爷自从和齐王殿下有了牵扯后,得到一丝音讯,知道这孟家马上就要跟着太子倒霉了。
这才无礼的在寿宴上闹了起来。
“去,告诉九丫头,立刻把那什么劳什子的玉佩还回来”。
孟老太太吩咐画眉去找孟言茉。此时山重也匆匆的从偏门进到暖阁中,在孟言茉耳边悄声道:“小姐,玉佩不见了”。
孟言茉手中的茶盖轻轻一颤,接着她仍若无其事的拨开茶末。
画眉进来,把老太太的话说了。
孟言茉呆呆的望着画眉道:“还请姐姐回了祖母,我从未听母亲提起过威远候府,更没有见过什么玉佩”。
此时她只能这样说了,如果说玉佩丢了,别人只当她要死抱着这门亲事不放,说不定最后还真的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嫁进威远候府。
画眉回到花厅,这么一说,黄品钦脸上讽刺的笑,越来越明显了。
“你脸上那表情是什么意思,难道茉妹妹还贪着你的玉佩不放不成,说是没见过,没听说过,你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赶紧的,哪来的回哪去“。
姚慕沛对着黄品钦叫嚣道。两人同为侯府世子,威远候和南安候府的背景差不多,都是从武帝这一朝重新发迹的。
不同的是姚慕沛从来都是勋贵子弟的反面例子,而黄品钦则是那榜样。
因此姚慕沛和黄品钦两人虽在燕京未见过面,却已“神交”已久。
“王氏去的早,九丫头那时还年幼,不知道也是有的,既然来了,就吃过寿席再走,玉佩的事,我亲自派人去三房找,只要有,没有找不到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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