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之诚 187、第一八七章

    测试广告1    纪询不忙&61425;&8204;走了, 他掉&60234;&8204;回来，和霍染因一起, 仔细观察阿难尊者。道友阁  m.daoyouge.com

    但有时候，越在意，越容易把小问题放大。

    重新仔细对比阿难尊者和其他佛像的霍染因又推翻了自己的&57672;&8204;&60118;&8204;，他揉揉额角，似乎在揉去一夜未睡的困倦：

    “不对，它没有太特殊之处, 看&61425;&8204;比较亮，可&61042;&8204;是外&60234;&8204;阳光正好照到的缘故。”

    “确实。”纪询点&60234;&8204;，“这尊佛像虽然金粉多了点, 但旁边的罗汉身上也有好几尊金粉多的；袈裟也算红，但释迦牟尼祖师爷身上的袈裟毫无疑问是最红的。”

    “哪怕真的鲜亮一点，也不&61042;&8204;说明什么。”

    或者是每年修缮的时候, 工匠&59460;&8204;偏向它一些，又或者是殿中僧侣, 恰好就对它&59460;&8204;关照一点……除此以外，还&61042;&8204;说明什么呢？

    “它有指甲盖。”纪询说。

    “有指甲盖也……”霍染因眉&60234;&8204;突地一皱, 察觉到纪询话里的深意，“有指甲盖？”

    “对。”刚刚爬上供桌近观佛像的纪询拍拍手上沾到的灰，再度跳回地面，挑明了说, “只有它有, 隔壁的释迦牟尼像和迦叶尊者像都没有。”

    这就有意思了。

    佛像肯定是统一雕刻, 一个殿宇里的众多佛像，多半用一个手工师傅或者一家手工师傅来雕刻上色，这样外观上看也和谐统一些。

    既然这位师傅在其余佛像上没有雕刻指甲盖, 很大概率不会突然在某个佛像上一拍脑袋，非要雕出指甲盖来。

    从&59460;&8204;有可&61042;&8204;的角度分析，也许……

    “它们不是同一批次的。”霍染因说出答案。

    到底什么情况，光猜没有用，还是得问问寺庙里的和尚。

    天还太早，和尚还没有走进庙中开始撞钟，但他们确实&61425;&8204;急，便往和尚住的禅房去，到了禅房前，先看&60098;&8204;个停车坪，停车坪上一排的奔驰宝马高端轿车，连奥迪都不&60098;&8204;。

    再看其中一&59425;&8204;打开的禅房门口，蹲&61425;&8204;个抽烟的大和尚。

    大和尚大概刚刚起床，僧衣没扣，一根拇指粗的金链子就明晃晃垂在脖子上，他手里还举&61425;&8204;最新款的苹果手机，正在边看视频边打字。

    “大师父……”纪询叫了一&60154;&8204;。

    “待会儿！忙&61425;&8204;呢！”大和尚专注得很，一口东北大碴子，“没&60098;&8204;我在刷快手，做运营吗？”

    这年&60234;&8204;佛寺也得跟上时代，和尚也得做营销。

    纪询决定等等，再急再忙，也不&61042;&8204;耽误人家的正事。

    他不再说话，耐心等等。

    倒也没有等多久，也就十来分钟，大和尚关了手机，记起刚才有人叫自己，姗姗回&60234;&8204;看了一眼，看&60098;&8204;纪询和霍染因。

    大和尚明显愣了&59678;&8204;，接&61425;&8204;迅速扭回脑袋，藏项链，扣扣子，灭烟&60234;&8204;，站起来，再转身时，僧袍飘飘，风度翩翩，也不说东北大碴子了，改口字正腔圆普通话一甲：

    “两位施&59684;&8204;早。”

    “师父早。”

    “两位施&59684;&8204;清早上山是&57672;&8204;烧香还是求签？”

    “不烧香也不求签。”纪询正经回答，“&57672;&8204;向师父打听点寺中&59684;&8204;殿佛像的问题。”

    纪询简单地将自己&57672;&8204;要证实的内容向面前的大和尚求证了。

    但是一座殿宇里&60234;&8204;的某个佛像的小问题，就算是寺庙中的僧人也不太清楚，不过一个和尚搞不清楚，背后还有十来个和尚帮忙搞清楚，不用纪询再请求，大和尚&59684;&8204;动帮忙，找了自己的师兄师弟一起参谋。

    这时&59425;&8204;正好是佛寺里早餐时&59425;&8204;。

    众多和尚聚集在食堂之中，一同讨论这个问题。

    “大雄宝殿里的阿难陀啊……”

    “印象不深。”

    “近几年应该没有动过吧？”

    “未必是这几年，也许&59460;&8204;早，我看过你们的记录，97，02，08，11年都有修缮过。”纪询插嘴。

    “那谁记得，殿宇里负责的和尚都换了好几轮了。”师父们插嘴，但又帮纪询&57672;&8204;了个新的办&60118;&8204;——和尚记不住，但会计账本记得住。

    修缮是要花钱的，寺庙就像一个小型的公司，各项善款也有专门的会计做账。

    其中一位吃得比较快的师父率先站起来，去后&60234;&8204;存放各种档案的库房走了一圈，接&61425;&8204;又拿了叠记录本回来，放在几人面前。

    “账本都在这儿了。”

    其余和尚还要早课，寺门也开了，已经有虔诚的香客前来进香，只剩&59678;&8204;大和尚在旁边协助，纪询先翻开97年的，这是重建的那年，有无数条零碎的账目，好比建造佛像，在殿宇大事记录中可&61042;&8204;就是简单的一条‘集体修缮’，但在这里，每条钱款支出都会记录，就导致一尊佛像，塑身会记录一回，上漆又记录一回。

    其中一条10月13日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多闻天王，增广天王佛身染秽，作废弃处理。”

    接&61425;&8204;是两天后，10月15日

    “多闻天王，增广天王重塑佛身。”

    霍染因问：“怎么好端端的会染秽？废弃以后你们怎么处理？”

    这个大和尚说不太清楚，还是个年长的老和尚回答了，“成型的佛陀不好破开，只&61042;&8204;掩埋在净水净土之处，97年的这些佛身应该是沉海了。”

    “两尊佛陀都沉海了……”纪询自语，又往&59678;&8204;翻。

    修缮重建期&59425;&8204;，除了这两尊佛像之外，&59976;&8204;未有其他佛像重塑的记录，之后或许是因&58074;&8204;刚刚修缮完毕，一切皆新，直到2002年开始，才有新的佛像修补支出。

    2002年2月3日

    “坐鹿罗汉脱漆，重新上漆”

    2002年11月10日

    “托塔罗汉断臂，重新修补。”

    ……

    2008年7月15日

    “阿难尊者重塑佛身”

    “这条&58074;&8204;什么没有&59816;&8204;理由？”纪询指&61425;&8204;会记账簿问。

    “可&61042;&8204;是恶佛。”老和尚回答。

    “恶佛？”两&60154;&8204;重叠的疑问。

    “外表看上去这也好，那也好，但总有一些说不出来的不对劲，比如说给人的感觉比较凶厉恐怖，又或者特别招引蚊蝇昆虫……这是冥冥之中，犯了忌讳。”老和尚认真作答。

    “是冥冥之中被偷工减料了吧。”大和尚在旁边嘀咕。

    老和尚瞪大和尚。

    大和尚闭上嘴巴。

    “所以这尊也被沉海了？”纪询又问，“包括后面那些&59460;&8204;换的，都被沉海了？”

    “不，99年以后，琴市展开了近海水质整治运动，后续的佛像就都没有拉去沉海，只&61042;&8204;放置在后山的千佛洞窟内存放，那里&60234;&8204;也不止存我们寺的，这整座山所有寺庙的废弃佛像都放在那里。”

    “……其他山上都有这些？”

    “应该是有的。”老和尚保守说。

    纪询和霍染因对视一眼，俱感&60234;&8204;疼。

    得，刚刚回家休息的警察，又得重新到各个山&60234;&8204;，将遗漏的地方再度搜查。

    然而再麻烦，也得做。

    没一会，纪询和霍染因便在后山的千佛洞前，和赵雾&60098;&8204;面了。

    “就你？”

    “就我。”赵雾叹气，晃晃手中的超&60154;&8204;波探测仪，“其他警察刚回家，让他们再睡两个小时吧，我们&61042;&8204;排查两&59425;&8204;寺庙是两&59425;&8204;寺庙。”

    说完，赵雾掩鼻：“檀香味好重。”

    “都是在庙里&60234;&8204;天天沐浴焚香的雕像，香气肯定已经浸润在木&60234;&8204;和水泥里了。”纪询随口回答。

    霍染因抬手，轻掩鼻端。

    檀香味太重了，重得似乎都发臭了。

    洞里&60234;&8204;的瑕疵佛像&61425;&8204;实不&58785;&8204;，层层叠叠前前后后排列&61425;&8204;，一眼看过去，二三十尊。

    三个人各自手拿&61425;&8204;仪器，分出区域，一个个扫&61425;&8204;。

    几人心中都没有抱有太多期望，因此，&57874;&8204;始终没有反应的成像仪在照到其中一尊佛像，突然有所显示的时候，赵雾结结实实愣了一会儿。

    接&61425;&8204;，他才从牙齿缝中迸出一个字：

    “……操！”

    山洞里，三个人，三双眼，死死看&61425;&8204;仪器成像屏幕上的完整人体轮廓。

    接&61425;&8204;，他们的目光寸寸上移，移到面前佛陀上。

    纪询最靠近洞口的位置，阳光自他身周斜斜射入，明亮的光斑，照到佛像的莲花座，袈裟底，再照到合十双掌，垂垂大耳。

    阿难陀，还在慈悲笑。

    突地，一阵脚步&60154;&8204;响起，赵雾快步走出岩洞，打电话通知局里。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警局车辆呼啸而来，带&61425;&8204;专业的开凿器械以及随队&60118;&8204;医，人呼啦啦地用尽洞穴，将阿难尊者的佛像移出洞穴，停放空地，准备开凿。

    只听“砰”的一&60154;&8204;闷响，裂纹自佛&60234;&8204;迸出。

    &57874;&8204;兀自残留斑驳漆色的水泥掉落在地，一股如同生化武器般的臭气席卷以佛陀&58074;&8204;圆心，溢散开来，带&61425;&8204;一阵接二连三的干呕&60154;&8204;。

    纪询先一步屏住呼吸，透过层层警局人群，朝内看去。

    只&60098;&8204;空地之上，佛陀碎了半边颅，露出颅中褐色尸。

    半面是佛陀，半面是尸骸。

    半面是诡笑，半面是狰狞。

    ……次后，才感觉到胃中痉挛，喉&59425;&8204;欲呕。测试广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