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这么想着,陶安逍不知道为什么,开始真正的觉得可惜了:“其实你大可以留下来的,你个姑娘家,总是要有个归宿的,这世间的规矩,从来不是死的,你与栗儿若是情深,我们做父母的,也未必就真的不可通融,先不忙着做决定,你身体并未彻底痊愈,在彻底痊愈前,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
神情甚至是和蔼的,陶安逍对苏静摆摆手,示意一旁伺候苏静的丫头带苏静下去。
“不敢欺瞒谷主,静是必须走的,元国京都有静放不下的事,此次多谢谷主不计较静的先前悖逆之举,静走前有句话想说,陶谷主,桃源存在至今不易,有些违背道义的钱,还是不要赚,免得将来惹的民众怨憎,何况,诛杀正义之士,实在有违天和,人生在世,能俯仰无愧的活着,岂不更快乐?”
“俯仰无愧?俯仰无愧!好啊,你这丫头竟然有如此见识与胸襟,好了,这事我会慎重思量,你该知道,谷内并不是什么事都我说了算,支撑着桃源的,也还有其他两方家族与势力,很多事的决策,是要我们三方共同商议的。”
“静冒昧,谢谷主不怪,那静在这里就告辞了,明日静就离开,如果可以,静还是希望以后有机会与桃源合作,至于儿女私事,恕静不识抬举,实在难从命,静有牵挂之人,不敢做情志不坚之人。明日就不来告别了,陶谷主,再会了!”
“唉!如此,就算了,你虽然桀骜不驯,却也实在有才,以后若喜欢,还是可以来这里接任务,只是除非必要,不许再挑三拣四的,令我为难,知道么?”
“多谢谷主宽宏大量,不计较静先前之为,告辞!”
听到自己还是能接任务,苏静眼睛一亮,这次很真心的道了谢后,脚步轻快,眼神明亮的离开了。
“真是个古怪至极的丫头,我观她,竟然是因为热爱刺杀之事,才来金榜阁,女子不思相夫教子,操持家务,竟喜欢血腥暴戾之事,真真是个怪胎,也罢,如此不羁,不做栗儿妻,也不算坏事。”
看着苏静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陶安逍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思,喃喃自语道。
“怎么?你明天就要走么?何不养好伤在走?你这样,我哪里能放下心来。”
“不了,实在是家中还有很重要的事等着去办,我如今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的。”
很想问,着急回去为了什么,是惦记她口中所说的心上人么?
看着苏静坚持的样子,陶栗清俊的脸上神色一暗,心中一痛,到了嘴边的话,终于还是没有问出口。
“既然你坚持,那我也不留你了,只是你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这样吧,我送你回去,你一安全到家,我就再回来。”
“你……,唉,算了,你若喜欢,那就随你好了。”
原本到嘴边的拒绝,可是看着陶栗那有些受伤的脸,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自己明日悄悄的走,也就是了,虽然自己是把他当好朋友,可看他的样子,却未必死心。少年人,哪个没有怀春的时候,等自己走后,他过些时日,到外面走走,看看,四处转转,他自己也就慢慢的想开了。
这么一想,苏静也就不坚持了,她其实也希望陶栗能去外面的世界去看看,从小到大闷在这桃源内,除了练武,他也没见识过什么。他终究会长大成人,身为男人,没有什么能比行万里路,见识一下世界的广博,更能增加阅历和坚定心志的了。
可前提是,不要再和自己搅和在一起,韩瑞就是个例子,如果自己不任性的和他多相处几日,也就不会越陷越深。为了对陶栗负责,还是给他单独思考的空间和时间吧。
“栗儿,那姑娘既然心不在你这儿,你又何必冒险去护送她,难道你忘了之前的刺杀了,若不是有她帮忙,你那里能安然无恙的回来,虽说你父亲已经警告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了,可是娘还是怕有哪个大胆的,不顾你父亲的告诫,依旧对你不利,听娘的,她走就走吧,没有你在她身边,她或许更安全呢。”
“娘,已经说好的,怎么临时又反悔?何况,我也该出去历练一下了,先前若不是我见识浅,缺乏临阵对敌的经验,那些人又哪里能那么轻易的拿住我?
娘,我是男人,不可能一辈子缩在这谷里,如果真那样,我这个少谷主,也当得太名不符实了,难道您希望我一辈子躲在爹的庇佑下生存么?”
第二天的黎明前,苏静就牵着马离开了桃源。
她站在空荡荡的官道上,向祈国的京都方向怔怔的看了片刻。
现在的苏静,依旧象之前一样,是一身男子打扮。她这副面孔虽然秀丽,却也因为灵魂原本来自现代,骨子里根本没有这时女子的矜持与娇羞,这么一装扮,也是宜男宜女,穿上男装后另有一股俊俏。
她知道,自己从桃源突然离去,陶栗发现后必定会郁闷些时日,可长痛不如短痛,自己还是等他能在心里只把自己当朋友时,在联系他好了。
这些年来天下也算太平的,虽然偶尔也有盗匪出没,苏静却并不害怕。在不影响伤口的情况下,第一天,她就无惊无险的走出了六七十里。暂时没遇见什么盗匪。
眼见天色已晚,她牵马进入一片丛林中。等休息一会再出来时,夜已经深了,天空中几颗星星闪动着。一轮弯月挂在树梢头。虽然只是弯月,路可是清晰可见着。
站在官道上,望着茫茫不可见的前方,稍稍想了想,咬着牙,她翻身上马,纵马便向前方奔驰而去。
一直策马向前奔走了几个小时。空荡荡地官道上。只有她身下地马蹄声徐徐地传出。一人一马地身影。在月光下拖得很长,很长,带着一种亘古地寂寞。
回头看着身后那漫无边际地官道,苏静觉得,也许这种寂寞会一直伴着自己,直到生命终结。
这么走了一会。她忽然听到左侧地岔道上,相隔不到二里地的地方隐隐地传来一阵人语声,人语声中,还伴着马蹄声。听了一会。双脚在马腹两侧一夹。低喝道:“驾”策马便向前奔去。
一直向前冲出了三四十里。才慢慢地放松下来。她并不知道那传来声音地队伍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一直觉得,如她一样深夜急着赶路地,多半会是一些不愿意被人发现或注意的,自己还是避开些,少掺合才是对地。
就这样,苏静策着马,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地,用了足足十天时间,终于回到了元国的都城。
此时的都城天气炎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苏静头顶着一顶竹笠,身上的衣衫也以布满灰尘,跨下的马也弄得皮毛黄一块,黑一块的,完全成了一个行色匆匆,有些潦倒邋遢地普通路人。
因为天气炎热无雨,一路上灰尘冲天而起,每有马蹄奔过,便是漫天黄尘。听人说。元地无雨的状况已经有近一个月了。这在庄稼成长的季节出现,意味着会是一个灾荒之年。
终于到达目地的苏静,闭了闭眼,松懈了少许后,牵着马,缓步穿行在人群中。
远远的,看见自己酒楼,苏静突然有了种游子归家的喜悦感。一进入酒楼,机灵的小二就发现了她,激动的喊了声:“主人回来了!”后,率先跑出来,接过苏静手中的缰绳,径自去后院安置了马。
苏静看着闻声跑出来的伙计们,心理一暖,她发现,自己已经把这十来个少年男女当成了家人了。
“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主人预备热水,再去厨房煮几个主人爱吃的小菜。”
连续十来天的不分昼夜的行路,直到累到了极点。回到楼上好好的梳洗了一番后,苏静下了楼,坐在大堂里,边吃饭,边感受着归家的温暖和喜悦。
这一个多月来,又是受伤,又是赶路的反复折腾,令得她健康的身体已削瘦了许多,哪怕用药物掩盖着,手臂上的皮肤也还是带着掩藏不住的苍白,苍白得可以看到里面的青筋了。
就在苏静边吃边浅酌间,一声呼喝打断了她的思绪。伴随着喝令声,阳光从外面反射进一缕刀光,森森的刺入了苏静的眼帘。苏静反射性的一闭眼后,微微仰头让开了那抹光芒,再向外看去。
这一看,她便对上了一张面孔!
那人二十岁多岁,黑黑地脸膛,一双狭长的眼睛,高高地鼻梁,给人一种刚硬傲岸的感觉。
这人苏静并不熟悉,只一次,东方浩陪他来自己这里吃过一次饭,当时东方并没有介绍他与自己认识,所以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苏静低头沉吟着,那男子此刻正跟两个士兵向前面走去,他不经意的转头间,对上了苏静从里面看过来的目光。
双眼一对,苏静举起手中的杯子,冲着对方比了比,微微点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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