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丁依依撩开袖子,红点已经消退了,只是身上好像还有点发烧。
叶念墨一直在观察着面前这个女人,只要她一露出马脚,那么他们就多了一个寻找赌王的筹码。
可是那个女人似乎一脸没睡醒的模样,他心里冷笑,‘看她装到什么时候。’
进了赌場,叶念墨先是环顾四周,尽管赌王要在这里开生日宴会,但是这里晚上依旧很热闹。
房间弄成巨大的圆弧形状,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矗立四根圆柱子,每一个圆柱子都设立了一个摄像头。
一楼大厅只有一个进出口,每一个进出口都有两名保镖24小时时刻追踪观察,大厅内所有赌博项目按照星点分布,一般两个荷官之间有一名保镖。
二楼人数较少,应该是对vp客户开放的区域,每十步的距离也设立着一个保镖。
叶念墨漫不经心的环过丁依依的腰肢,两人靠得极近,丁依依还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古龙水味道。
转了一圈,叶念墨又把她带到德州牌的区域,把手上筹码推给他,他伏在她耳朵举止亲密,“宝贝儿,今天随便玩。”
熟悉宠溺的音调让丁依依诧异转头,对上他的毫无温度的视线,她愣怔,意识到这只是他的逢场作戏,直到荷官提示的声音响起。
叶念墨扫了那个漂亮的女人一眼,眉头微蹙,那个女人总是时不时的流露出憨态可掬的样子,他听过于蓝的描述,在第一次见到于蓝的时候她就镇定得不像一个女人。
看着荷官开始发牌,他从人群里悄无声息的走开,刚转身,不远处一个背影让他脚步一缓。
那个人穿着裸色的长裙,头发优雅的盘了起来,背影和丁依依有分相似,不,难道就是丁依依?
他拨开人群大步流星的追了上去,那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连手心都在微微出汗。
那一抹藕色灵活的在人群里穿梭,然后朝一个白人走去,白人伸手撫摸着她的脸颊,她躲进他的怀抱。
叶念墨愤怒极了,双眼死死盯着那片藕色,快速的走到女人面前擒住女人的手臂。
“啊!”女人小小的惊呼一声,诧异的扭头看着抓着自己手臂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不是她!叶念墨有些挫败,道歉后转身就走,短暂的希望后是深不见底的绝望,他觉得五脏六腑的力气都被抽走,心情压抑得没办法说出口。
他走回德州牌区,正好碰到丁依依起身,她左右张望不知道在找什么,叶念墨索性隐藏在人流之中静观其变。
女人似乎在找什么人,美丽的大眼睛往各个区域不断的看来看去,偶尔不知道看到什么,还会凑上前确认一下。
她是在找街头的人么?叶念墨冷冷的看着她,继续按兵不动。
丁依依再找穿着衬衫和牛仔裤的人,阿呆来这里玩过,说不定会懂在这里等自己。一想到他的智商不是常人很容易受欺负,她就觉得自己急得都快冒火花了。
手腕被人抓住,她转身看着抓着自己手腕的黑人,黑人眼睛里不怀好意的眼神让她心生戒备,只能用英语问道,“有事?”
“你在找我吗?”黑人笑着抬高手臂,露出手臂上满满的纹身,见丁依依盯着那些纹身,他又靠近了一点,“你喜欢?”
“放开我!”丁依依挣扎,却发现对方纹丝不动,一切都是自己徒劳而已。
黑人看样子是常客,他一手环过丁依依的肩膀把她往赌場外带,从其他人的角度上看两人就好像朋友一样亲密。
叶念墨沉默的看着这一切,心想着这就是那个女人接头的人?再看那个漂亮女人脸上的表情他又觉得隐约不对。
她的眉毛紧紧的收缩着,嘴唇抿得死紧,眼神里带着恐慌,而那个黑人看上去虽然好像随意搭着她的肩膀,但是肱二头肌突出,五指扣着女人的肩膀,更像是要挟。
两个人已经消失在门外,他不动声色的跟了过去。
马路上,黑人拦了一辆出租车似乎想把女人往车上推,叶念墨眉头皱的更深,他现在已经确定这两个人不认识,刚想上前帮忙,脚步却又停了下来。
要想看这个女人的本事,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好的了,他干脆站在一旁看着剧情发展。
忽然黑人尖叫了一声,连连后退了几步,他挑眉,看着那个漂亮的女人钻出车子挥动着手臂气势汹汹道“再来我咬死你!”
“咬死?”叶念墨一愣,嘴角忍不住划出一个向上的弧度,哪个机构培养的特务会用咬死对方作为威胁的?
丁依依双手护在胸前,头微微往后缩着,面对这个将近90的黑人她心里还是很害怕,看着黑人手臂上触目惊心的牙齿痕迹,她吞了吞口水。
黑人被激怒了,他扬起拳头就要捶向丁依依,神色恐怖之极,丁依依只能抱着头将自己可能遭遇的伤害降到最低。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是黑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她诧异抬头。
黑人的拳头距离她的头顶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叶念墨站在她身边伸手轻松的握住黑人的拳头,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对女人动手的男人只能称之为禽獸。”似乎觉得还不够,叶念墨挑眉道。
黑人露出一口白牙叫嚣着,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冒出来,叶念墨皱眉,手上一使劲,空气中响起骨骼错位的清脆响声。
黑人嗷嗷直叫,抱着手慌不择路的跑掉,叶念墨转身,对上丁依依的视线。
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看她的表情和看黑人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身边有人鼓掌,叶念墨转头看着之前被自己认错的女人。
“你好,你是北京人?”女孩微笑的时候嘴边有一个梨涡,她看向丁依依,眼睛里有打量,嘴边还是说了一句,“你女朋友很漂亮。”
叶念墨扫了她一眼转身朝街道的另一头走去,丁依依刚想跟上去,身边已经有一个人影比她更快。
她看着女人踩着高跟鞋走到叶念墨身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人靠得很近,叶念墨没有推开她。
丁依依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直到掌心刺痛她才恍然大悟般的干净松开。
前面的女人挽着叶念墨的手手臂笑意盈盈的转头看她,修剪得十分精细的眉毛微微上挑,好像在宣誓着什么。
叶念墨没有动,甚至眼神都没有在丁依依身上停留,他打开车门绅士的伸手帮女人挡着车顶。
女人对他甜甜一笑,然后坐进车里,丁依依看着他走进驾驶位置上,启动车子这才急忙追了几步。
还没开口,车子已经绝尘而去,她追了几步,无力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车子在她的视线里消失。
叶念墨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微蹙的眉没有松开,视线里那个女人只追了几步就停下了脚步,消瘦的身形站在五光十色的拉斯维加斯的街头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你是我目前在拉斯维加斯看过的最满意的华裔男人。”旁边女人咯咯直笑。
叶念墨将视线收回放到前方,漫不经心道“希望你提供的都是我想要的。”
酒店,女人急不可耐的扑到他身上,踮起脚尖就要索吻,还没凑近就被大掌推开。
她有些委屈的嘟起唇瓣,神色极具拨撩,“怎么了,不想要我?”
叶念墨走到冰柜前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两杯,自己拿了一杯怡然自得的坐在沙发上,酒红色的液体随着修长手指的动作而在杯壁里微微晃动,他朝她举杯,“赌王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女人一愣,然后笑了笑,自己把拉开的衣服拢好,收起挑逗的神情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我现在相信你不是杰洋那边的人了,那个蠢货控制不了你这种人。”
“我问的是赌王现在的情况。”叶念墨蹙眉,他实在不喜欢别人顾左右而言他。
女人耸肩,“不知道,赌王有三个儿子,第一个儿子是杰洋,第二个儿子叫杰海,是个残废,平常在豪宅里不怎么出门,那个杰洋说白了就是个草包,也不知道这几年吃了什么玲珑肝变得这么聪明,还懂得逼宫。”
叶念墨手指轻轻撫摸着杯壁,“第三个儿子呢?”
“不知道,”女人神情严肃起来,“赌王的账户每一年都会固定一笔资金流到中国,而近半年杰洋频繁派人到中国去,也正是这样我们才猜测他已经掌握了赌王的资金链条,所以才会知道这件事。”
杯中的酒已经喝光,女人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现在要去中国找赌王的第三个孩子,现在只有保护好赌王第三个孩子才能够帮助赌王。”
“也可以狭天子以令诸侯不是吗?”叶念墨朝她挑眉一笑,眼里却没有笑意。
女人楞了一下,脸上兴趣更浓,声音再次充满了挑逗,“我现在是真的对你有兴趣,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明天再走。”
女人微微俯身,胸前柔軟一览无遗,叶念墨表情淡然,看着她就好像看着一堆腐肉般淡定,直到女人自己受不了起身。
“真是不解风情的男人。”女人这才拿起桌上的包转身离开,忽然转身,“对了,听说杰洋名下有一套房产最近戒备森严,赌王很可能就被他藏在那里了。”
叶念墨回到下榻酒店的房间,等他从浴室里出来以后才觉得有点不对劲,一切都太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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