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把门塞上啊喂——好吧,他的体型差不多可以把门给堵住了。刀客发现这个悲伤的事实后,连滚带爬上去把门带,正好迎面对上穿着医生白袍的裴瀛。他勉强摆了个POSS,咧嘴一笑,“嗨,裴学长。”
“胖子,我家小不点呢?”
什么叫你家啊,明明是我家的!刀客腹诽一句,煞有其事地说,“你说狂哥啊,他上厕所呢,闹肚子了。”
“真的?”裴瀛伸了伸脖子,“那你在这干嘛?醒了怎么不去训练?”
“我……”刀客努力找着借口,忽然灵光一闪,瞪大了眼睛往前面一指:“不好!江亦寒来了!”
裴瀛面色一变,拔腿就跑,比兔子还快,“卧槽!还不快跑!”
刀客目送裴瀛消失在医务室走廊的另外一头,得意洋洋地举起爪子挥挥,“嘿嘿,江亦寒谢谢啦,你的大名不要那么好用!”
“不客气。”
“呵呵——”不对,他怎么听到了某个声音,僵硬地转过头,只见穿着白色制、服胸前别着一年级首席勋章的少年正眼神清冷地看着他!“卧槽……这绝壁不是真的……”刀客两眼一番,倒地不起。
江亦寒对地上装死的人抽了抽嘴角,开口道,“夏之狂在里面吗?”
“额……”他这是该出卖狂哥呢还是出卖狂哥还是出卖狂哥呢?好纠结!
就在他刀客正面临平生最艰难抉择的时候,门忽然开了。
安颜站在里面,与江亦寒四目相对,她嘴角自然而然地弯了弯,“嗨,江亦寒。”
江亦寒点点头,扬手将一个袋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
“狗粮。”
“嗯?”
“一起去看噜噜西吗?”
噜噜西?老军医说道那只藏獒?安颜这才意识到,原来江亦寒和夏之狂是旧识!
脑海里的很多疑问瞬间解开了,比如江亦寒为什么会在学院里三番两次帮她。
呵呵,她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好啊。”她欣然应下来。
她觉得江亦寒应该是有事要跟她说,所以没有理会还趴在地上装死的某人,决定愉快地看狗狗去。
江亦寒带路,两人经过一个校场,没有去军犬训练场,而是往打靶场边上的荒地上走,过了一会儿,她远远地看到一个小土堆,前面砌了一块青石板,方面还放着一束枯萎的鲜花。
“就是这里?”
“恩。”
江亦寒走过去,默默地蹲下来,手动将土堆上的草一棵棵拔掉。安颜也不好意思光站着,也跟着蹲下来一起拔草。
“我听说过噜噜西。”她试探性地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噜噜西救过我和夏之狂。”
那已经是很小以前的事情了,他们被歹徒绑架,本来两家人都已经做好了营救准备,却没想到歹徒点爆了整个废旧仓库。在千钧一发之际,噜噜西冲进来,把两个孩子逐个刁出去,最后它瘸了一条腿,从此与军队告别。这个故事鲜有人知,所以圈子里大多人不知道,他其实和夏家小少爷关系很铁。
“这么说你们小时候就认识了。”安颜不知道详情,却能从他亲自跑来给一只宠物上坟看得出几分端倪,“你是不是很早就发现我是冒牌的了?”
江亦寒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其实在逐鹿大楼那一次相遇,他就已经知道她不是夏之狂,之后夏之曜也是从他这里得到的消息才开始不动声色搜寻夏之狂的下落。但真正知道她是女生,是电梯里那一次。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她与好友的交易他心里是清楚的,所以并不打算揭穿她。
将坟上的草都拔光,他将带来的狗粮放在坟头,淡淡地说,“不要参加马加隆盛筵。”
很轻浅的口气,像是偶然想起来顺便随口说说,可让安颜忽然才知道这才是他今天带她来这里的目的,他想要告诉她——马加隆盛筵太危险了,夏之狂会成为头号靶子,她最好不要去。
正午的阳光足够热辣,远去的少年却丝毫没有因此而乱了步调,甚至走得有些缓慢,从后面看,隐隐有种所有故事都快要尘埃落定的落幕感。
安颜看着这样的Asa,心下一揪。
口袋里手机“蹦嚓嚓”地响得欢快,她拿出来低头一看,来电显示“郑大猪”,眼皮一阵狂抽。郑助理虽然不是什么貌赛潘安的美男子,但距离猪头还差得远吧?大概是平时代他大哥传话办事太多,让夏之狂讨厌了。
郑助理那边的态度和昨天的客气疏离完全不同,语气里带着恭敬,“二少,老爷和夫人明天回C市,我会在明天下午四点钟准时到军区接您回大宅。”
“你boss的吩咐?”
“是的。”
那就是不能拒绝了,不过她确实需要离开军区一趟,不然窃取的资料也没办法查阅。于是干脆地答应了,“好,我等你过来。”
挂了电话,已经完全看不到江亦寒的身影。安颜已经习惯了他的来无影去无踪,哪怕是前世,想要随时随地都能看到这家伙也是不可能的。她沿着来时的路回去,路过军犬训练场的时候隔着铁砂网,看到三只个头明显的藏獒混在一群凶悍的猎犬中,很是惹眼。
她似有所感地顺着某个方向看去,只见江亦寒正微微靠在铁架边上,举着一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单反。她不禁有些莞尔——这个男孩喜欢摄影,喜欢画画,喜欢音乐,哦,还喜欢晒太阳,喜欢与世隔绝的寂静,所有文艺青年的特质几乎能在他身上看到,而且他样样天赋惊人,堪称全才。打个比方,当所有八岁孩子都还在玩泥巴的时候,他已经能够独立创作轰动艺术殿堂的传世名画,被收藏家以高达七百万美金的价格拍走。
刀客说她是人生赢家,不,跟江亦寒比起来,她只能算是输家。他的所有成就都太过令人望尘莫及,天之骄子四个字只有用在他身上才是最完美的,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她冲着那边捕捉到她的镜头后垂下相机的人挥挥手,转身走向圣戈勒军校生训练的场地。
所谓世界上最艰苦的训练,第一条就是:他们一刻也不能停下。
在烈日之下,少年们开始还能挥汗如雨,可渐渐地,汗水流干了,只剩下一副干瘪的皮囊开始向煮熟发展。一群老兵盘腿坐在大树下,悠游悠哉地围观少年们权当坐息时间的乐子,在军官的放纵下还兴起了打赌,观察哪个小鬼会坚持不下来哭着回家。
不过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能混到圣戈勒六七年级,好歹也是从枪弹雨林里走过来的,学生们平时的训练能有多儿科?这点程度的暴晒,算得上什么。说白了,这群学生虽然年轻,却无可否认都是一群最耐cao(操)特种兵,完全可以跟正规军匹敌。
安颜归队的时候,正值队伍稍息,叶西尔命令所有人坐在地板上,结果有些人当场就面目扭曲了——这地板的温度高得吓人,他们坐下去只感觉屁股蛋子跟进了油锅似的!
旁边的老兵趁机起哄,大肆嘲笑学生们。
“操,老子真想上去干一架!”不知道是哪个,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四周的学生纷纷响应,“上去干!让这群老家伙知道狗眼看人低的代价!”
“还有精力找人干架?很好,”叶西尔耳朵特别灵,远远都能听到他们的低声咒骂,他捏着皮鞭,慢悠悠地走到队伍中央,露出一个堪称可爱的笑脸,对着旁边的军官大声道:“喂!成少尉!我们的人看不爽你们,你看咋整啊?”
“不服就干啊!”成少尉年纪不大,也就二三十岁,正好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跟叶西尔一拍即合!“兄弟们,他们说不爽,敢不敢让他们爽爽?!”
老兵队集体摩拳擦掌大吼:“必须爽!”
叶西尔满意地点点头,摸着下巴环视一圈,最后看到吊尾的安颜,大手一挥,“夏之狂,出列!”
安颜:“……”
按照军中连营的切磋规则,群殴算是违规,所以一般挑衅都是派人一对一单挑的。安颜就是不知道,她身上哪一点给叶西尔感觉能够代表圣戈勒特种兵了?她还是个连基础训练课都没上过的新生好吗?!
霍爵站在队伍前方,目光和平时一样锐利,扫过安颜的脸,他微微蹙了一下眉,却没有对叶西尔的决定提出异议。
安颜知道自己没救了,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出列。
她感受瞬间焦距在她身上的诸多目光,多为暗挫挫的不怀好意,她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成少尉能在年轻混到这个位置,显然是有后门的,自然不会眼拙认不出夏之狂。他在心里骂了一句操蛋,然后扯着大嗓门喊:“喂!看不起我们是吧!怎么派个小孩出来啊?”
叶西尔瞬间翻脸冷笑:“成少尉是在侮辱我们圣戈勒军校吗?我们团队里没有小孩!只有战士!”
安颜闻言,心下一顿。这一刻,叶西尔前世说过的话,又响亮地回荡在她脑海中——
你们不是孩子,不是少爷,是战士!
在他手上,多少名门贵族,变成了真真正正的英雄与战士。尽管这时候,少年们心中只知道这个人对他们是如何的残酷与冷血。
对方也因为他一句话而收敛了态度,暗暗把决定派上场的三等兵换成了一等兵。
这时候,叶西尔走过来低声对她说:“夏二少,我已经叫好救护车了,祝您晚上能回夏家大宅用餐。”
安颜瞥他一眼,冷淡地说:“谢谢教官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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