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柱带来的两个工人,手脚麻利的把秦桑若屋子里的图纸等杂物整理好,装进纸箱子。
“那些都是我归纳好的,你们直接交给李主任就行!”秦桑若说。
“秦秘书放心,我们一定交接清楚”其中一个个儿高的工人说。
两个工作一来一回搬了两趟,就把秦桑若屋子里办公用的东西搬得差不多,原本拥挤的客房想的敞亮起来。
工人把东西搬上车,李柱留下来帮她一起收拾屋子。
“秦秘书买了哪天的票,我看能不能给你一起走,路上好有个伴儿!”李柱说。
秦桑若把自己的私人物品整理好放进行李箱:“抱歉,我先不回江城!”
李柱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她:“不回江城?那你去哪?”
“齐州。”
李柱:“齐州?”
两天后,秦桑若乘坐高铁到达齐州。
齐州地处西南,气候温暖潮湿,气温跟淇县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在高铁上,秦桑若就感到南北温差变化,提前把羽绒服换上了大衣,后来还是热,索性把毛衣换成了秋季打底衫。
下了高铁,她又把外面的呢大衣换成了秋季穿的风衣。
齐州的一天的平均气温维持在十五六度,可不就是跟江城秋天的气温差不多。
出了高铁站按照标识到负一层乘坐出租车。
“师傅,我要去这里!”秦桑若拿着一张手抄的地址给出租车司机看。
司机师傅小声的把地址年初声,用齐州的方言嘟囔一句:“地方这么偏啊!”不是很想拉的样子。
“走吧师傅,到了给您加钱!”秦桑若笑着说。
出租车司机缓缓发动车子,朝着齐州北边开了过去。
秦桑若去地方位于齐州老城区与乡下衔接的地段,俗称城郊结合部。
她在出租车上还是没办法完全适应这边的气候,热的不行,开了车窗,让风灌进去。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跟她交谈:“小姐从北边过来的吧?”
秦桑若:“嗯,东北。”
司机师傅笑了笑:“怪不得。来齐州干啥子哟,旅游?”
秦桑若想了想:“探亲。”
说完,又加了一句:“看望一位很多不见的奶奶!”
司机:“小姐还有奶奶健在,真幸福哟!”
风呼呼的吹进来,吹在秦桑若的脸上,感觉痒痒的。
是的,她很幸福,也很幸运,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还有这么一个老人能让她来求助。
出租车司机开着车一路向北,秦桑若坐了六个小时的高铁,疲乏的很,最后实在扛不住,躺在出租车后座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被出租车司机叫醒。
“欸,小姐到地方下车喽!”
出租车司机打开后车门,对着她小声的喊。
秦桑若迷迷糊糊的醒来,第一时间忘了自己在车里,准备站起来,一不小心碰了一下头顶。
哎哟,还真疼!
出租车司机在外面笑她:“小姐小心点哦,莫要把我的车子碰坏喽!”
“碰坏了我就把我自己压给你,去你家给你当女儿!”秦桑若给出租车司机开玩笑说。
出租车司机:“我可没养不起你这么金贵一个女儿,没那个福气喽!”
秦桑若跟司机师傅打趣几句,结了车费,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提出来,挥手与出租车司机告别,迎着慢慢往下降的太阳,朝着不远处一栋小白楼走去。
这栋小白楼在她的记忆里还有个模糊的影子,那个时候觉得小白楼建的十分漂亮雅致,现在看来十分一般,经过十几年风雨的洗礼,甚至有点破败。
她拉着行李箱走到小白楼前。
小白楼前有个院子,院子用铁栅栏围起来,从外面可以清楚看见里面的光景。
院子里被一条石板小径分为两边,一边种了各种花,花开的十分好,红的黄的,惹人怜爱。
一边种了一些时令蔬菜,白菜萝卜韭菜芹菜。
菜园的一角一棵石榴树,树上挂满了果实,园子的主人也不采摘,有些果实已经笑歪了嘴,露出里面鲜嫩的石榴粒。
秦桑若站在大门外打量着这座小院,思绪万千,儿时的记忆像是过电影一样,一个画面一个画面从她的脑海里掠过。
她吸了吸鼻子,拉住大门上的狮子头吊环,咣咣咣的撞击几下:“有人在吗?”
过了一会儿,一个围着围裙的中年女人拿着一把芹菜从小楼里出来,她站在台阶上打量了一下秦桑若:“你找谁?”
“我找李一珍婆婆,她还在住这吗?”
女人迟钝的眨了眨眼:“李一珍婆婆是谁?”
她的话音刚落,一只干枯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丫头,你找我干什么?”
秦桑若回头,只见面前的人七十多岁,穿着一身白色宽松丝绸太极服,背上背着一把宝剑。
她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有神,眼不花,背不弯,脸上纵是皱纹横布,但岁月留给她的不是满目疮痍,而是充足的智慧。
她一看就是那种饱经风霜充满智慧的老人!
“李婆婆!”秦桑若惊喜道。
李一珍不为之所动,神色淡淡:“我是李一珍,你是哪位?”
“我是秦桑若啊,小若,秦木生的女儿!”秦桑若激动地说。
李一珍没有马上说话,似乎在回想,过了一会儿,她笑着点点头:“没错,是小若,容貌变了,但你耳朵下面的那颗朱砂痣不会变!”
秦桑若不好意思的摸摸耳垂:“婆婆您都还记着呢?”
李一珍轻哼一声:“不过十几年的事,有什么记不得的!”她抬头朝院子里吼了一声:“阿兰开门,让小若进去!”
来之前秦桑若内心十分忐忑,毕竟十几年不见,她真怕李一珍不认识她,或者李一珍已经搬了住所,不再在这个小院里居住。
现在所有的忐忑都化成了喜悦。
虽然她还没说正事,但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她觉得能顺利见到她想见的人,这件事多半能成。
那个叫阿兰的中年妇女是李一珍的一个远方侄女,因为头部受过伤,脑子出了点问题,反应比一般人慢,李一珍便把她接到自己身边做个伴。
阿兰脑子虽然有点反应慢,但做家务却是一把能手,洗衣清扫,做饭种菜,样样精通,着实给李一珍解了不少后顾之忧。
秦桑若跟李一珍进到屋子,李一珍剁了肉,准备包芹菜肉馅儿饺子。
“你这丫头一向有口福,阿兰的手艺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到的!”李一珍去洗手间洗了手,边用毛巾擦手边说。
“还不是婆婆疼我,若是婆婆不疼我,我就是赶得再巧,也没这个口福!”
李一珍笑了笑,指着她说:“果然长大了,口齿伶俐了,想当年我一逗你,你可是要脸红的!”
“婆婆休要再取笑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秦桑若洗了手,加入包饺子大军,
李一珍擀皮,她跟阿兰两个人包。
阿兰包的又快又好,就跟变魔术一样,相比之下,秦桑若包的就显得又慢又笨。
“样子不重要,捏紧了嘴,不露馅就行!”李一珍看出她的忧虑,从旁解围说。
秦桑若笑了笑,把包好的一个饺子整齐的排在案板上,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做饭这一块儿我总是做的不太好”
李一珍:“你一个千金大小姐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不错了,想你小时候,你父亲可是连倒水这种活都不让你做的!”
“婆婆,我父亲他……”
李一珍抬了一下拿着擀面杖的手:“别说了,我都知道了,善有善终,恶有恶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的路,谁也勉强不了!”
秦桑若拿着饺子皮,低头不语。
包好饺子,阿兰端着就直接进厨房下锅,秦桑若:“婆婆一向都是这么早吃晚饭吗?”
现在快六点,外面还是很亮堂。
淇县的六点,整个世界都已黑透,秦桑若吃晚饭都是在天黑之后。
所以视觉上觉得现在还早,其实跟她在淇县晚上吃饭的饭点差不多。
“我跟阿兰没有早晚,什么时候饿了就什么时候吃,阿兰是个急性子,饺子包好了不马上吃掉她心里不舒服!”
李一珍正跟秦桑若说着话,阿兰拿着一个漏勺,漏勺里有一个冒着热气的饺子。
递到秦桑若的嘴边:“你尝尝,熟不熟?”
秦桑若就着那个漏勺吹去上面的热气,把一整个饺子囫囵吞进嘴里,带着热气嚼了嚼,点点头:“熟了!”
“熟了可以出锅了!”阿兰自言自语了一句,转身朝着厨房大步走。
“阿兰很喜欢你呢!”李一珍说。
其实秦桑若不是太饿,但抵不过阿兰的盛情款待,硬是吃了一大碗。
吃完饺子,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李一珍叫了一声正在帮阿兰刷碗的秦桑若:“丫头,走出去消消食!”
秦桑若答应了一声,擦了手出来。
李一珍换了一身厚一点的衣服,拉链拉到最顶端,显得她的脖子很长,背部很挺。
秦桑若跟在她身后出了院子,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原野,他们走在一条乡间土路上,夜风轻轻的吹来,乱了远处人家屋顶上的炊烟。
“说说你的来意吧,来找我干什么?”李一珍走在秦桑若的身边,淡淡的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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