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忍受,那就一定要采取措施,来发泄自己的怒火。
东越国老皇帝站起来的那一刻,他已经做出了决定,“来人,撤去这女人的贵妃头衔,将她打入冷宫!”
两个禁军气势恢宏地站出来,一把将元贵妃压住了。
那一刻,元贵妃似乎有些恍惚,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陛下,臣妾不甘心,臣妾不高兴。这药根本就不是臣妾下的,根本就不是臣妾下的。臣妾没有这种药,没有这种药。”她嚎啕大哭,据理力争。然而殿中无一人给她求情。
东越国老皇帝气地眼睛都红了,他其实不大喜欢知道后宫争宠,会用那种药?因为受伤害的,也包括自己,所以愈发地不能忍,也不想忍。
甚至有关那是否是元贵妃下、药的真相,似乎也显得无关紧要了?
元贵妃被拖下去的时候,她从最开始的求饶,到最后的声嘶力竭。其中透着的绝望,让太子无商兴奋。
如果说,这件事儿的真相并非如此,那也没有关系。能够扳倒多年来想要扳倒的对象,对他而言,是一件大好事儿。
何况,还是当初权宠后宫的贵妃娘娘。
元贵妃被打入冷宫后不久,皇子阿七就听说了消息。因为担心母亲,他曾求见过自己的父皇。
可惜,事与愿违,东越国老皇帝并没改变主意儿。
内监总管伯生看着跪在殿外的皇子阿七,摇摇头,叹气道,“殿下,您回去吧,陛下他……是不会出来见您的。贵妃娘娘此次所犯的,是重罪,别说新皇后没事儿,就是她用药迷惑陛下这桩事儿,也得要了她的命!”
皇子阿七跪在地上,充耳不闻。只一个匍匐,就又跪拜道,“父皇,儿臣母妃是冤枉的!”
他在殿外的大喊并不是没有传到东越国老皇帝的耳中,只是君无戏言,这东越国老皇帝又在生气的当口下,所以必然不可能出来见他了。
最后他在殿外跪了一夜,直到天亮,东越国老皇帝也没打算见他。照样无所事事地上朝。
皇子阿七痛苦不已。膝盖酸麻疼痛许久,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此人,便是蓝叶。
他卑微地跪在了朝明宫,脸上挂着的是同平时大相径庭的表情。
显得有些讨好,又有些低微。
蓝叶手捧着脸,淡然地问,“殿外是谁跪着?”
那丫鬟红梅探了探,而后躬身道,“回娘娘,是七殿下。”
蓝叶目光呆滞,而后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
昨夜里,她就听说,东越国老皇帝将元贵妃打入了冷宫。这一大清早,皇子阿七又在殿外跪着。
想必也是为了那元贵妃的事儿。
蓝叶不耐烦地吩咐,“红梅,打发殿下回去吧,本宫……不想见他!”
丫鬟红梅福礼,“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走到殿门口,丫鬟红梅神情淡然冷漠,“殿下,回去吧,我们娘娘不想见您!”
听到这句话,皇子阿七仰天长叹,“姨娘,您不是说会照顾我么,您不是将我的母妃视为姐姐么?”
他此话一出,蓝叶已经迈步出来,“好了,你进来说话吧!”
皇子阿七误以为有了生机,兴奋地站起来。由于跪得太久,他站起来的那一刻,都有些摇摇晃晃。
入得朝明宫后,蓝叶便支走了丫鬟。
她朝向屏风,冷漠出声,“殿下来见我,是为何事儿?”
“姨娘,以前,都是阿七不懂事儿。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这次就帮帮阿七,救救母妃?”皇子阿七说着这话,又要跪倒在蓝叶面前。
蓝叶制止他,而后目光深邃地说,“殿下,不要叫我姨娘,我承受不起。而且,我也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这么叫我。相反地,我这么年轻,也不希望被你叫老了。贵妃娘娘设计下药,陷害于我。我恨她都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为了她,以身犯险?”
皇子阿七哭诉道,“皇后娘娘,阿七知道,母妃这次所做的不妥。可是她并未有害你之心啊。只是为了让你尽快得到父皇的宠、幸,所以才下了那……总而言之,她并不是真的想害你的。”
“呵,她所做的这一切,还不是想看我彻底成为你父皇的女人,成为未来皇后,然后替你谋得储君之位!”蓝叶并不想听皇子阿七的话,“你以为她表面上让你喊我姨娘的用意,我不知道么,你觉得在她的心里,真的把我当姐妹么?殿下,当初恨我恼的,可是你,如今,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皇子阿七心中伤感,但为了元贵妃,又突然跪倒在地,额头在地面硬生生地撞击了三下,“皇后娘娘,阿七求你了,只要你能救出母妃,我……我愿终身做牛做马,报答于你!”
蓝叶退后两步,颓唐坐下,“此事儿已经尘埃落定,纵然我有再大的本事儿,也是无力挽回了!阿七殿下,你回去吧?”
皇子阿七或许是因为无路可退,便伸手一拨,拿出匕首比在了蓝叶的脖子上。
刹那,耳边便响起一个阴狠的声音,“好,既然皇后娘娘不愿意救我母妃,那就别怪阿七翻脸不认人!”他刚挟持蓝叶。
外面的丫鬟红梅便听见了,急地开了殿门,就瞧见蓝叶被皇子阿七拿着匕首架在脖子上。
“来人啊!”红梅奔出朝明宫,开始呼喊。一时禁军侍卫拔剑,将两人围了起来。
“走,皇后娘娘,我们这就去见父皇!”从朝明宫走出,来到宫廷长廊。
朝阳徐徐,落在二人的肩头。
“你这样押着我,又能做什么?”蓝叶嘲讽他,“你以为你父皇有多在意我,押着我,他就能够将你母妃放了?”
“不用你管!”皇子阿七意气用事,不听蓝叶的劝阻,所以东越国老皇帝以及诸位朝臣从殿中走出,站在他的面前时,实际上已经无路可退了。
东越国老皇帝看见皇子阿七拿着匕首,架在蓝叶的脖子上,一时有些着急,“畜牲,将皇后给朕放了!”
皇子阿七哭泣道,“父皇,儿臣……儿臣见您真是不容易啊。”
东越国老皇帝阻止说,“阿七,将匕首放下,有什么话,我们父子俩慢慢说?”
“父皇,儿臣的母妃此事儿的确做的不妥,但她从未害过你。此番,案子还未查个水落石出,你怎么能将她打入冷宫呢?”皇子阿七这话,无异于是在与虎谋皮,自寻死路。
这话再次让东越国老皇帝想起了那两面三刀的元贵妃下、药之事儿,心中愤愤不平。
蓝叶侧眸,“你这么说,你父皇不但不会顾及夫妻之情,将她放了,反而会治你的罪?”她目光往太子无商身上一瞥,“看见了,你父皇身旁站着的太子殿下,他此时此刻,就是在等你出手。一来,杀了我,他就称心如意,少了一个敌人。二来,杀了我的你,必然会被你父皇兴师问罪。到时候你不但不能救出元贵妃,还会让自己深陷其中!”
皇子阿七握匕首的手开始颤抖,“闭嘴,此事儿不用你管!”
蓝叶转了头,懒得再管此事儿。
就假装弱弱无能地被身后的人架着脖子。
“父皇,儿臣再问您最后一遍,您到底能不能重新彻查此事儿!”他将匕首再往蓝叶的脖子上一蹭,刹那,就有血点儿掉下来。
坐在一旁的独孤凌寒,微冷着眉,有些烦心。
拿他喜欢的学生做人质,实在让他有些不舒服。虽然不知道那点儿不舒服究竟是从那里冒出来,但作为一个有情绪的人,能够这么轻易地感受到,只能说明,眼前情景,让他心痛。
大概是看到他那学生,不知是因为愚笨还是善良,竟然会真的装出弱不经风的淑女形象。
越想越生气。
可蓝叶并非是因为愚笨,而是她想验证一下,自己这个新皇后,在东越国陛下心中的地位。如此日后,才好对症下药。
当然,太子无商一定是特别盼望皇子阿七犯下此次大祸的,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将元贵妃和皇子阿七一并拿下。
但是蓝叶看得清楚时势,所以也不想让太子无商快活。故而冷着眸,哈哈大笑起来,“阿七殿下,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天真还是愚昧。你总以为,你父皇是因为那药才将你母妃打入冷宫的么?”她直视着远处那苍老的皇帝,“不,他不是。说白了,你母妃下那药,无非就是看你母妃不顺眼。因为你母妃如此不相信陛下身为一个男人的能力。拿些促进男女和、谐的药来争宠,知道的,会说你母妃聪慧,懂情、调,不知道的,会说陛下在男人那方面不大行?”她轻轻地拨了拨匕首,“你说,这样难听的流言蜚语,你父皇会允许它在宫中蔓延么,另外,我蓝叶是天女,是天师算出来可以维护东越国统治的女人。可是在新婚之夜,却被你母妃算计,虽说此事儿究竟是真是假,但你母妃下、药,终究是事实。另外……”
她抬起手臂,那轻纱似的袖子便在风中飘荡,“你母妃宫中的药到底是被人给搜出来的,有没有被掉包,谁能知道?所以有心想让你母妃死的人,会漏出破绽么?阿七殿下,你这么挟持我,让我非常地生气。因为你如此做,显得非常地愚昧!”目光一凛,蓝叶替皇子阿七请求道,“陛下,阿七殿下年幼,又一心为母,实在孝顺。我心生佩服,所以想在陛下面前给阿七殿下求个情,不要治罪于他,让他反思一阵,就好了。”
东越国老皇帝关切地说,“皇后都这样了,如何还在为那逆子求情?”
“陛下,阿七殿下此番,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你觉得,这把匕首,真能伤得了我么,如果我死这么容易,如何会成为天师口中所说的,能够巩固东越国统治的……天女呢?”话音一落,她削掌砍在皇子阿七的臂膀上,而后拖着对方的臂膀,向后一百八十度空翻,便将对方拿住了。
悠闲惬意地将皇子阿七押住以后,她懒洋洋地笑,“陛下,适才你没说话,那么我就当你默认了!”
东越国老皇帝噎了一下,竟然有些迷茫不知。被一个小小的姑娘逼得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当真有些丢脸了。
但又不好再次将他这小皇后给逼急了,所以只能皱着眉头,软下话来,“好,既然皇后求情了,那朕就不治罪于他了。不过,他挟持天女皇后,需得回明鸿宫面壁思过!”
蓝叶松开手,笑颜明媚,蹲身时,她小声道,“这次又是我救了你,殿下,一定要记得我的恩情!”
皇子阿七瞪了蓝叶一眼,便跟着两位禁军回了明鸿宫。
蓝叶看着那人的背影,眼睛眯了眯。说真的,有些时候,她都不知道是欠他,还是不欠他。成为自己手中的牺牲品,实在不是她的本意。可无端牵扯进来,也只是老天无情。
待得皇子阿七一走,蓝叶就尴尬了。因为刚刚,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那种让人难以启齿的事儿,实在有些难堪。不过她又没办法解释,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自己生活的地方比较开放。
所以慢步而下,她向东越国老皇帝行了个礼,“不好意思,陛下,适才那些话并非我本意。”
东越国老皇帝的一张老脸都开始发红了,“好了,此事儿,不必再说。”目光扫到对方带血的脖颈,“伯生,传御医,给皇后娘娘包扎!”
蓝叶抬起大拇指,在受伤的地方摸了摸,而后咧嘴一笑,“小擦伤而已,陛下不必挂心。若是……陛下没什么事儿,那我就先回去了。”
东越国老皇帝气得牙痒痒,心想他所迎娶的这个小皇后,怎么那般与众不同?简直是他从未遇到过的种类。
明目张胆,无所顾忌地说出那样的话来,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亦或者还是对那日的事儿耿耿于怀,跟他赌气?
“等等!”东越国老皇帝走过去,略有些低声下气地说,“今夜朕去看你,不许再对朕生气!”
蓝叶吓得跌了一跤,连忙否决道,“不,今晚不行。”
东越国老皇帝看着四下竖起耳朵的朝臣和皇子,有些纳闷地问,“你是朕的皇后,难道还要生朕的气么?”
蓝叶点点头,“对,生气!”
“一国之母,那点儿小事儿也值得生气这么久!”东越国老皇帝闷声不悦。
蓝叶心中,那叫个怅然啊,许久,伤悲地抽噎,“不行不行就不行。”在地面上,踢脚撒气,“我这几日心情还没好,不想陪睡。”
陪……睡?
众位大臣听得出了把冷汗,这……这位新皇后,真的太……太不知廉耻了,太不懂得珍惜陛下的宠爱了?太……太无法无天了?
“你……你嘴里胡言乱语说得什么!”
蓝叶看对方貌似非常动怒了,便只能另想办法,于是做出一副阴阳怪气的沙哑声音喊,“陛……下,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你让人家如何说出不能陪、睡的理由么?”
她以为对方能明白,自己这些话是来了大姨妈的意思?哪里想到东越国老皇帝全没看懂,这是个什么意思?
蓝叶知道必须得豁出去了,便捂着脸,一副娇羞不已的样子道,“陛下,你是个男人,这女人来了月事儿,身体虚弱得很,哪里还能够伺候你。反正你后宫佳丽三千,就先随便找一个陪你吧。”
说完后,跑得跟个兔子似的。
留下身后一众,被风干了的男人们。
这个新皇后,大大方方地向他们说出了月事儿?
一点儿不害臊地说了……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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