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直直盯着我,问道:“你说下一个是不是我?”
我对上她带着红血丝的眼睛,没有立刻回答,心却提起来。
她先是说查到蛛丝马迹,然后又认真的问下一个是不是她,会不会查到什么?
不过很快,我的心放下来。
我追查那么久,都查不出何先生一丁点消息,何英应该也查不到才对,而且本来就和我没有关系。
“也许你多虑了,不过小心点总没有问题。”
我轻声安慰。
何英猝不及防靠在我肩膀上,我身子一僵,刚想推开,又强迫自己停下。
这个时候是她最脆弱的时候,一个肩膀借她靠靠也无妨。
“我觉得幕后有一张网,先是搅乱何家的水,然后再把何家可能继承家业的人一个一个解决掉,男的解决完了,接下来就是女的。”
“而且是从你出现后开始的。”
“周飞,你知道是谁吗?”
她看着我,眼睛里满是认真。
她在怀疑我,她特意点出我出现这个时间点,就是在问我是不是和我有关系。
“你觉得我有那个能力?”
“何英,我是被迫卷入争斗中的,对你们何家我始终是一个弱者,要不是为了那些股份,要不是为了你,你以为我愿意趟你们何家这个浑水。”
“现在你怀疑我?”
“呵。”
我自嘲一笑,对她说道:“还是我妈说的有道理,不要介入他人因果。”
“我父亲就是因为他义气,才落得那样凄惨下场。我不过就是对你有一点……”
对上何英有些慌乱的眼神,我说道:“你说的是对的,我今天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你尽管调查,如果和我有一点关系,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周飞!”
何英拉住我的手。
“何大小姐请自重,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像什么样。”
我甩开何英的手,她却又追上来,紧紧捏着我的胳膊。
“我这也是一时着急,口不择言,我怎么可能不信任你,何家每次有事,都是你在背后挺我,我知道。”
何英死死拉住我的胳膊,不让我离开。
“何英,我周飞也是有脾气的,你怀疑我不是一次两次,你们何家对我下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以后我们别再联系了。”
何英似乎被我的话吓住,突然扑过来抱住我。
“怪我,我不应该怀疑你。”
身后的身体很柔软,我还想知道后续的情况,自然不是真心想离开。
这么做,只是想让何英对我心生愧疚而已。
见目的达到,我态度软化。
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
何英上前,态度冷静的问道:“大夫,我弟弟和侄子怎么样?”
大夫一脸惋惜的走出来,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节哀。”
接着两张床被推出来,一张盖着白布,另一张虽然没有,但是上面的何林包扎的像是木乃伊。
“大夫,这是……”
“已经确诊脑死亡。”
“脑死亡……”
何英后退一步,脸色苍白,我上前扶住她的胳膊。
脑死亡与植物人不同,植物人有苏醒的可能,但是脑死亡与死亡无异,终身不会苏醒。
就算不死,也只是吊着一条命。
“大夫,会不会还有其他可能?救救他。”
“对不起小姐,我们尽力了。”
何英冷在原地,看着床被推走。
我上前揽住她的肩膀,说道:“节哀。”
何英转身半趴在我的肩膀头,泪水很快打湿我单薄的衬衫。
或许是真伤心,也有可能是对未来的恐惧和害怕。
就像她刚才说的,何家有继承权的都死了,接下来可能就是她了。
“现在何家有一堆事在等着你,你要挺住。”
我伸手在她后背拍了拍,这时我看见黎文星从电梯出来。
看见何英趴在我身上,他明显愣了一下,站在那里像是在思考应该打断我们,还是离开。
我拍拍何英的肩膀,示意她往外看。
“黎部长。”
“我听说何家的事,节哀。”
何英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听他一说,眼圈又红了。
“听说何老病了,我想去拜访一下。”
何英听黎文星这么说,带他去何老的病房。
我想知道黎文星找何老有什么事,于是跟着一起到楼下病房。
何老正靠在床头打点滴。
看到我们进来,他的眼神逐渐聚焦,落在我们身上。
“何峥与何林他们怎么样?”
何英上前握住她的手,红着眼睛看着他:“爸,你有个心理准备。”
听她这么说,何老面如死灰。
虽然做足准备,在听说孙子当场死亡,儿子脑死亡的时候,眼睛还是忍不住红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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