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跟楚王勾勾搭搭么?怎么又说他会进取关中了?”杨排风很奇怪地问道。www.yibigЕ.com//
“这当然是用来骗他的。”我撇了撇嘴回答道。
“连皇帝也骗,还有谁没有被你骗过?”小丫头非常怀疑地问道。
我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后,非常谨慎地回答道,“这个么,严格地来讲,除你之外的所有人,都被我给骗了。”
杨排风听了以后有些不解,低着头苦思冥想了半天后,终于明白我话中的意思,看着我的眼神也变得比较古怪。
四郎跟五郎骑在马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听到了我的回答,也觉得非常奇怪,却以为是我故作玄虚地来骗小姑娘的,却不知道我的话中确有所指。
所有的人当中,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杨延昭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小丫头杨排风。
但是这个事情的真相已经没有人去关心了,甚至把真相说出去都会有人嘲笑,一个已经凭着自己的文治武功混到了雄霸一方,进位王爵的年轻人,居然会去冒充别人的身份?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虽然欺骗真宗有些不太仗义,可是对于楚王,我确实也不是很放心,整天想着如何夺位当皇帝的人,你不能指望他对你讲什么仁义,那都是用来骗人的,翻遍中国历史,每一个阶段都写着两个大字——骗人!倒过来看地话。就是三个大字被人骗!
当初鸿门宴上,刘邦骗了楚霸王,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大汉王朝。而项羽在鸿门宴上被汉高祖欺骗,所以才有了霸王别姬十面埋伏。
骗人和被人骗,永远都是一对孪生兄弟。
楚王这家伙虽然受过我的恩惠。但是我也从他地身上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可以说两个人是利益的结合。各取所需,求仁得仁,谁也没有义务再为对方付出什么,谁也没有权力再向对方索取什么,大家用一句通俗易懂地话来说就是两讫了!
因此当我听说楚王地大军已经攻占了洛阳,心里面就有些犹豫了。这家伙连亲兄弟都敢黑,更何况我一个没见过几面地前盟友?
自洛阳北上,一渡过黄河就可以进入山西境内,攫取解州之盐利。坐拥三关之雄险,东进河北,则中原可定,到时候我西北三面受敌,情况岂不是非常之糟糕?所以这种情况是我绝对不能容许出现的,现在我的第一想法,就是要经山西收入我的囊中,到时候秦晋在手,岂不是天下我有?山西境内的煤铁盐我早就垂涎已久了,如今楚王造反,倒给了我这个师出有名的机会了!
才到了晋州地时候,就发现这里的居民们已经在准备躲避战乱了,住在城中的居民们将日常所用的各种东西,慢慢地向附近地山区转移,一旦战争打响,他们就要在山中居住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杨排风看了这些为生存在四处忙碌着的朴实乡民们,心中有些感慨,忍不住说了一句,“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天下才会太平啊!”
很平常很普通的一句话,却在我的心里面掀起了涟漪。
是啊,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太平的日子?我的心里面也没有个谱儿。
宋朝建国之初,也自是雄心勃勃,横扫东南,平定北汉,却终于因为契丹人没有能够一统天下,西南也在大理的手中,西方的吐蕃人虽然不是什么太大的势力,却也经常入寇蜀中。再加上各地的农民起义,天下没有几天是太平的。
自从我来到这个时代以后,就一直在战火之中徘徊着,虽然我的运气比较好,一步一步地登上了这个世界的高点,却始终没有跳出这个时代的牢笼,战争的阴云依然时刻在威胁着我的生活,即使是同家人一起去江南游玩的念头,现在看起来也是非常奢侈而遥远的。
怎么样才能解决这个问题?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一统山河!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苦笑了起来,人家打山河总是有什么堂而皇之的口号的!比如什么驱逐鞑虏恢复中华,或者什么反清复明,恢复汉家山河,再或者是什么中兴汉室,替天行道等等!一个个听起来令人精神焕发,大义凛然!可我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自己能够同老婆一起去苏杭二州游玩的时候不用经过敌占区?呵呵!
三万大军在晋州休整了一下后,留下两万人交代给四郎和五郎驻守,我带了一万人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山西南边的风陵渡,大军驻扎在此,封锁了黄河渡口,以拒叛军。
楚王的军队正在汜水关下与朝廷的大军混战,在击败了原守军之后,吕端紧急在京师之中征集新兵,又向各地发出了勤王令,很多没有投靠楚王的勋贵子弟,为了家族的利益,都加入了对抗楚王的队伍,其中我的那两位把兄弟,许久都没有消息的郑途与石胖子,也从江南带着人马赶到了汜水关前,与楚王相持。辍哭是否真心地对抗楚王我不知道,但是石胖子却是一心想要教哗嚏王为祖父报仇的,石守信在洛阳之战中与城共亡,已经被朝廷追认为忠烈王,此时的石胖子经过在江南的一番历练以后,早已经不是当年之吴下阿蒙,与郑途一起带着官军,硬是将楚王的大军阻挡在汜水关前,再难东进一步!
楚王的大军向东受阻之后,就有一支人马北渡黄河,企图进入山西境内,结果被我的人马给堵了回去,中间起了些冲突,那带兵的将领对我不敬,被我的手下给拿了下来,直接枭首示众,然后又盛在木匣当中原封送了回去。说是以儆效尤。
楚王地部将见状大怒,纷纷自请带兵入晋,结果却被军士阴明雨给拦了下来。
不到两日后。楚王的使节就来到了风陵渡口,求见于我。
“阴先生,怎么又是你啊?”我很意外地发现来者居然是楚王的头号军师阴明雨。不觉有些意外。
在我看来。他似乎应该留在楚王身边,起到地用处要更大一些,突然来到这里作使节确实有些浪费了。
阴明雨苦笑了一下后说道,“王爷在这里大发神威,在下岂敢不来?”
“此话就有些见外了,我们之间何须如此客套——”我笑着将阴明雨迎进了内室。
阴明雨尚未坐定。就抢着说道,“今次王爷的手下,杀了我军的大将,楚王手下众将群情激奋。我家主公唯恐按捺不住他们地情绪,影响了两家地交情,特意命我前来朝拜王爷,顺便说些事情。”
我摇了摇头,毫不掩饰地说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很清楚,但是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们,黄河以南随便你家王爷怎么搞,可是这山西地地盘儿,我是早就预定下来了!”
“王爷还真霸道!”阴明雨苦笑着说道,“这些事情楚王都不计较,只是楚王有个问题,想要王爷亲口回答,不知可否?”
“说来听听倒也无妨!”我不置可否地回答道。
阴明雨认真地说道,“如今我家楚王已经得到了大理与吐蕃的支持,以蜀中为基地,占据湖广,兼并江浙,中原以南,尽入我手!一旦攻下汜水关,则京师就是囊中之物!到时候三皇子的大军势必会不顾一切地南下,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我家王爷想要问一下,平西王您是愿意支持我家王爷入住京师,还是希望三皇子继续糟蹋先帝的基业?”
“呵呵——”我笑着摇了摇头,好家伙,原来是逼着我表态来了,难怪对手下被杀的事情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我想了想后故作严肃地反问道,“那本王就作壁上观如何?呵呵——”
“王爷又在说笑。”阴明雨很不乐意地对我说道,“我家王爷以诚相待,奈何平西王爷您为什么不能说句心里话呢?难道让您在我家王爷与三皇子之间做一个决定就如此令您为难不成?”
“山西!”我将头抬了起来,非常认真地说道,“我只要山西!”
“一言为定!我代楚王答应王爷,山西永远是平西王爷的属地!”阴明雨将牙一咬,一口答应下来。
阴明雨在得到了我地保证之后,很快就赶回去了,他得到一个我不支持真宗的承诺,而我则得到了整个山西的控制权,虽然现在这个控制权还没有完全掌握在我的手里。
萧绰与真宗地谈判也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王钦若虽然是个见风使舵的家伙,却也颇有些能耐,与契丹人唇枪舌剑地争执了几天之后,又得到了真宗的许诺,除了不可以出卖领土,别的什么都可以谈,只要契丹人撤出河北,一年之内不许插手中原事务,大宋就答应每年送给契丹人岁币三十万。
萧绰在狠狠地压榨了真宗一笔后,终于答应了宋真宗提出的媾和要求,双方的代表在檀州城外的大泽上正式签署了一份备忘录,因为这个盟书是在檀州大泽上签署的,因此后人也将这个大事件称之为“檀渊之盟。”
盟书中规定,大宋与辽国正式结为兄弟之邦!辽帝耶律隆绪称宋真宗为兄,宋帝尊辽太后为叔母,宋每年送岁币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给辽国,双方罢战撤兵,仍以白沟河为界,派使者定期互访。
在商量赔偿问题的时候,大宋的众臣们坚决不同意赔款,这使得谈判几乎弄僵,后来王钦若没有办法,只好想出这么一个岁币的名目来,声明这不是赔款,而是大宋皇帝送给辽太后作为梳妆钱的,这样才勉强地通过了。
在数目上的变化也很大,起初萧太后要求银一百万,寇准听了坚决不同意,真宗也担心岁币给太多了,自己没有钱去平叛,便要求王钦若压价,王钦若只得软硬兼施的给辽国的使者谈了三天,终于将数目敲定在总数三十万上。算是给了真宗与众大臣们一个交待。
尽管如此,王钦若地名声也臭了,谁让他将自己置身事中?这签署停战协定的赔款方代表,命中注定是要作为替罪羊被国人唾骂一万年的,王钦若算是赶上了!
就在联盟地议定书就将签署的时候,宋辽之间又发生了一件险些影响到双边关系的大事!
辽军地统帅萧挞览。在双方停战期间独自骑马去宋营控制区查看地形。结果被守卫地士兵给发现了。一阵乱箭射了过去,萧挺览避之不及,身中数支流矢,返回军中不到半日就一命呜呼,成为这次宋辽大会战中唯一横死地高级将领。
事情发生之后,辽军震怒。萧挺览在辽军之中威信极高,三军将士对其非常爱戴,如今萧挞览居然死在了宋人的箭下,辽军几乎倾巢出动。欲为统帅报仇雪恨,幸亏太后萧绰与楚王韩德让极力阻止,才没有酿成大乱!真宗闻听此事,虽然心中暗自庆幸辽军又失去了一位天才将领,却也担心此事会影响到即将签署的宋辽互不侵犯协定,因此在关于赔偿的语气上就软了一些,多给了辽国一些财帛,用来消灾。
经过了一番周折之后,宋辽双方终于签署了这份意义深远的檀渊之盟军事与政治双边协定,从此大宋的国际地位降低下来,成为向契丹人每年纳贡地弱国。
而消除了北方威胁的宋真宗,此时也开始了夺取河洛的准备工作,十二月初八,真宗亲自率领大军二十万,在枢密使曹彬的陪同下,带着寇准、王钦若等大臣,由檀州出发,一路向京师行来。
天门大阵中没有被攻破地其余七门,也由于萧太后的撤离失去了作用,多年以后,当我故地重游的时候,依然可以看到当时布阵时留下的痕迹。
此时的楚王,已经拥兵四十万,战将无数,更兼并了江南水师,洛水之上,到处可以见到楚王的水师在活动,俨然已经有了同真宗分庭抗礼的实力。
而我借着防备楚王北上的名义,已经将山西南部的控制权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在风陵渡停留的这段时间里,我又见到了两个分别很久的人,郑途与石胖子。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非常惊奇地望着这两个最近名声鹊起的世家子弟,有些拿不准他们的来意。
按道理说,他们两个人在汜水关保卫战中风头很盛,将楚王的大军硬生生地拖在关前,不得前进一步,知道朝廷的大军返回,这可是非常显赫的功勋,再加上他们的家世都不错,自己又都在江南有过地方官的精力,承上辈的恩荫,更容易混出个名堂来。
原来按照我的想法,这次真宗回来,起码也得给他们两个安排个按察使或者观察使之类的官衔儿,加以重用,又怎么会轻易地放任他们离开前线呢?
“一言难尽啊——”石胖子的脸上满是沧桑,郑途的表情也是非常地苦涩。
我连忙追问究竟,过了很久才搞清楚了状况,原来这两位不得重用,确实跟我这个把兄弟大有关系的。
真宗回到京师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往汜水关增兵,并以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李继隆、侍卫步军都指挥使高琼并领诸军节度,在汜水关前拉开阵势,决心要与楚王以较高下。
李继隆等人乃是真宗在开封府衙时重用过的人手,此时水涨船高,成了一方大员,自然是心高气傲不可一世,闻听汜水关前有两个世家子弟联手抗住了楚王叛军的数度攻击,便有些不太服气,用心以察之下,便知道了这两个人与我的关系,并将此事上报给真宗知晓。
真宗此时却对我进占山西南部非常不痛快,再加上之前的河北战场上的不告而别,更是怨气纷纷,因此一听到郑途与石胖子二人都是我的把兄弟的时候,心里面就有些不太舒服,鉴于两人的功绩,倒也不敢做的太过分了,便寻了一个由头儿,将两个人给赶回了老家,赏了一个闲散的官职,挂了起来。
这两个人原本从军就是为了出将入相的,此时既然得不到真宗的重用,自然心中满是怨言,闻得我近在咫尺,便悄悄地跑了出来,想要到我这个春风得意的年轻王爷这里来,发一发牢騒,倒一倒苦水。
听了这些事情的经过后,我呵呵一笑道,“我当时什么事情,不过是受了点委屈罢了!想当初我在江南做官,事事办的如意,不也是被先帝给招回了京师,做了一段儿时间的冷板凳么?你们两个坏就坏在跟我走的太近了,如今皇帝对我心存芥蒂,又怎么敢放心用你们?若是你们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面,闭门不出,说不定皇帝还会考虑重新启用你们,可是你们现在居然跑到我这里来诉苦?天啊!我看你们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啊?不会吧——”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同时苦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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