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之后,双方吃喝完毕,全都又把目光集中到了杨凡身上。而这时候,唐一祖也已经把所有的龙脉走向都画了出来,然后冲杨凡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咳咳!
清了清嗓子,杨凡将手里的地图放了下来,看了谷宏才一眼,微微一笑道:“谷老先生,这香港的龙脉的确千头万绪,很难有个定论啊。”
谷宏才点点头:“那杨先生又有什么高见呢?”
“高见不敢当,既然是学术讨论,我也就不妨说上几句。”杨凡缓缓站起身,目光往周围扫了一圈儿,不慌不忙地说道:“香港的龙脉起自昆仑山,一路由西而东绵延而来,这一点是共识,正像港人也是共和国的人一样,无论以前还是现在,都不可辩驳。”
“是是……”大多数人都附和点头,也有一些人默不吭声。
“我刚才仔细研究了一下地理走势,发现如果只从表面来看,香港的龙脉走向有五六条之多,这里我只说最典型的两条,其一,由大角咀和尖沙咀各护一条龙脉入海,形成双龙入海格局,过维多利亚港上港岛太平山汇合,升龙起山。其二,由飞鹅山经鲤鱼门港口护龙,与由笔架山走尖沙咀之主龙遥相呼应,同样也是双龙入海过海在太平山汇合。两者只不过有一条路线不同而已,但就这个不同,我想肯定让香港风水界吵翻天了吧。”
嗡!
四周一片低低的声音响了起来,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有点吃惊。毕竟仅靠地图就能判断出最典型的两条龙脉走势,着实有点厉害。
谷宏才微微点了点头,但是脸上没有什么大的表情变化。很显然,单单摆出这么一点理论,还不足以让他服气。
“不过,看龙脉最重要的还是看格局,如果只是盯着山势走向,而不顾格局发展,那么很可能你盯的那条山脉早已被格局所抛弃,也就是所谓的废龙。废龙形势再好,终究还是入不了大局,登不上王位!”
这话一出,谷宏才的表情便有点不一样了,很认真地看了杨凡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所以,我还是从头将这条龙脉梳理一下,看看到底哪条才是真正的龙脉走向,真正的格局又是怎样的。”说着话,杨凡便拿起一支墨水笔,在地图上飞快地画了起来。
“昆仑山山脉一路往东,尽头便是白云山脉,后经大梧桐山,小梧桐山再走红花山重新升龙,一路浩浩荡荡至鹤薮山,出沙螺垌再走画眉山,至观音山重新升龙,然后直奔大帽山峰顶,此地才筑起大武曲金星,形似龙楼宝殿,大帐一开,分出三干九枝,便是赫赫有名的九龙半岛,也是港岛龙脉的主龙所在!”
唰唰唰!
一边说,一边画,杨凡已经在地图上把香港龙脉的来路非常清晰地展示出来。这一刻,很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敬佩之色。
因为这种东西很多时候你知道答案,但是答案怎么来的,你未必清楚。很多风水师都是师傅怎么讲,自己怎么听,从来没有系统地去研究过这方面的理论。
现在杨凡这么一描述,相当一部分人心里豁然开朗,原来香港的龙脉起源是这个样子的。好好,以后又能出去装逼了……
“然后主龙一分为三,化作三大干龙绵延而去,看似都有可能成为港岛龙脉,但其实只有左边那条才是真龙。只有它一路往东由鲤鱼门过海至筲箕湾,然后爬上毕拉山,一个龙回头,又直奔太平山而去。在峰顶重新筑起大武曲金星,回望祖龙大帽山,俯瞰维多利亚港,气势无比恢弘,实乃大富大贵之真格局,也难怪香港百年富庶,至今不衰!”
“好——!”谷宏才猛地一拍桌子,把坐在身边的两个老头吓了一大跳,“好一个龙回头,真格局!杨先生果然大才,谷某佩服!”
他这么一喊,陶俊雄和申立人又禁不住咳嗽起来。毕竟理论方面他们也是一知半解,不过看谷宏才如此激动,便知道杨凡说到点子上面去了,而且极有可能是香港龙脉真正的答案所在,这又怎能不让人泄气呢。
困扰香港风水界至今的龙脉问题,居然让一个内地来的小年轻给讲清楚了,真是汗颜那!
其他人这时也纷纷鼓起掌来,谷宏才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见杨凡摆了摆手道:“其实我话还没讲完,香港这个龙回头的格局有利其实也有弊。”
“哦,弊在哪里?”谷宏才忙问。
杨凡的目光扫视了周围人一眼,缓缓说道:“弊就是这个龙回头有点太过高调。大家只需比较一下太平山和祖龙大帽山的高度就可以发现,大帽山低矮,而太平山高耸。高压矮,奴欺主,是以当年清朝才无力留住此地,割让给英国,以至百余年沦为殖民地,直到共和国后才再次收回。”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沉寂。
“这个……”谷宏才推了推眼镜,“这个奴欺主的理论倒也别具一格,不过仔细一想,却也不无道理。杨先生,你的才学已经在老朽之上,这一局,我认输!”
啪啪啪!
有人在鼓掌,不过基本上都是杨凡这边的人。
连赢两局,香港风水界的局势变得非常不妙。看杨凡的气势,估计第三局也可能要输。如此,真是被打了个毫无还手之力,估计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在内地同行面前都要抬不起头来。
所以,现在很多人的表情都很难看,此时都把目光看向申立人,看他这最后一局怎么摆。
申立人倒是依旧面不改色,见谷宏才认输,便缓缓站起身,看了杨凡一眼,说道:“咱们看风水的,不管年纪大小,脚头一定要硬。不然爬个几层楼,翻了几座山就走不动路,也太不像话了。”
杨凡一笑:“申老先生的意思是?”
“我呢,其它的也不想和你比,咱们就比比脚头如何?”
一听这话,四周的人全都笑了起来,看表情似乎都有点幸灾乐祸。
杨凡却是明白他们在笑什么,因为申立人年轻时是运动员出身,而且是跑马拉松的,所以天生耐力过人。退役之后一直在港府工作,工作内容就是城市建设规划,常年在外奔走,直到退休之前,脚头一直非常硬。
现在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耐力依然不减,同行之中,无论什么年纪的,没人能在走路方面赢过他。
“申老先生,咱们比的可是风水啊……”杨凡笑道。
“风水也要靠脚才能去看嘛,再说题目由我来出,我想比什么就比什么,除非杨先生愿意认输,那不比也行!”说到这里,老头脸上已经露出得意之色,显然以为杨凡是露怯了。
杨凡其实只是嫌麻烦,这一比,估计没有几个小时分不出胜负,因为老头摆明了会坚持到底。到时候一走就是百十公里,纯粹浪费时间。
“而且,我其实今天有一桩风水悬案要去解决,现在这个点正合适,咱们这就出发,到了目的地之后,如果杨先生还能跟上,老夫就认输!”
说着话,也不管杨凡乐意不乐意,抬脚就往外走。
呼啦啦!
他一走,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目光全都注视着杨凡,看他到底准备怎么样。杨凡苦笑摇头,“好吧,既然要比脚头,那就比咯!”
于是起身向外走去,结果发现申立人的脚步极快,才一眨眼的工夫已经走出去很长一段路了。
“唉,老爷子千万别逞强把身子给搞垮了。”杨凡抬脚追了上去,但是为了不刺激申立人,所以并没有马上跟到他身后,而是距离七八米的样子,不紧不慢地跟着。
其他人当然不会用脚走路,统统坐进各自的车子,然后缓缓地跟在后面。于是这马路上就出现了一幕奇特的景象,一个老头和一个年轻人在里边快步走着,后面跟着长长的一溜汽车……
申立人很显然只有在走路的时候才显得精神抖擞,并且神情愉快。这时候回头看了杨凡一眼,见他不急不喘,悠然淡定,倒是笑了起来,喊了一声:“年轻人,这才刚刚开始,千万留点力气哦。”
杨凡点点头:“老爷子你也一样。”
“呵呵!我是不会留力的,而且我马上就要发力了。”说着话,申立人便加快了步伐,眨眼又将杨凡拉下了好几米。
“我去……你真打算把自己那把老骨头在今天交代了?”杨凡一边加快步伐,一边快速扫描了一下申立人的记忆,发现他的确是去解决一桩风水悬案的。
当年中银大厦三把钢刀砍香港,其中一把差点砍倒了汇丰银行,幸好陶俊雄出马,在楼顶摆了两门大炮,一顿乱轰,总算把刀煞给挡了回去。但另一把钢刀则是闹出了人命,因为它砍得正是当时的港督府,隔年,时任港督就死于心脏病。
之后找人化解,结果找到了申立人。申立人倒也简单,直接搬来六棵柳树种在了港督府门前。以柔克刚,从而挡住了刀煞。
但是这六棵柳树之中,有两棵是他徒弟直接从人家坟前挖来的。因为当时符合树龄条件的柳树实在太少,时间紧迫,他的徒弟也就不择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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