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整整六个小时的跋涉,十二辆中巴车,在一帮士兵的押送下,穿越三百多公里路程,经过三座城市,一个平原和一道河流,终于来到了边境城市奥诺科。
奥诺科,一座只有数万人口的小型城市。
它距离西边另一个国度尼加亚只有三公里路程,或许是两个国家都穷的掉渣缘故,在这个地方,丝毫没有边境城市的繁荣景象,商业往来更是仅限于农业产品。
区分两个国度的,是一条河流。
这是从非洲内陆第四大淡水湖乍得湖中,分流出来的河流。河流几百米宽,左边是尼加亚,又边就是安提曼。
押送三百多位华夏员工的军人,在抵达奥诺科后,就迅速撤离了大部分士兵,只留下两辆皮卡车押送到河边。
也直到这一刻,三百多位华夏员工的心脏才平复下来。
十多分钟后,车队终于抵达河边。
横穿了两个国家的河流上,只有一座建造于二战前期的钢结构桥梁。这座桥梁还是殖民者法国人建造,距离现在已经有八十六年的历史。桥梁很窄,只能容纳单辆货车通行。自从安提曼爆发战争后,这座桥梁就被两个国家封锁,谁也不让国民们踏上桥梁。
在安提曼的那边,是二十位蓝头盔士兵架设机枪驻守的堡垒。这些堡垒同样历史悠久,两个像蘑菇的防御堡垒一左一右竖在桥边,看见十二辆中巴车浩浩荡荡过来,立刻有几名士兵从堡垒里跑出来,用枪拦住中巴车,嘴里大声嚷嚷着什么。
看见这幕,在桥的另一边。在属于尼加亚领土的另一波人,一个个目露凶光。
钢铁桥梁的另一边,是足有二十辆中巴车,和五辆越野车的迎接队伍。这些中巴车上都打了汉语条幅,有“欢迎同胞回家。”、“同事们辛苦了。”、“华夏建设第七局接您回家。”,“巨兽工业祝大家一路平安”,等等祝福语。
桥梁笔直,又只有几百米长,现在在车旁焦急等待这批华夏员工过桥的人们,当然能清楚看见,三百多位华夏同胞在那边受到的屈辱。
而这些人中,有驻尼加亚使馆工作人员,有从国内飞过来的特派员,还有三百多位员工所属的建设七局高层领导,还有叶青,还有莫普将军的得力助手巴兹。大家聚在这里,不就是为了接这三百多位员工们回家?
“无法无天,真是无法无天。”建设七局的副局长刘冬德气的眼睛都要瞪出来,神情暴怒,“对面是那个叫蓝头盔的组织吧,信不信等员工回来,我从这边调两台挖掘机,把这个桥给挖了?”
“消消气,一切都等同胞们回来再说。”驻尼加亚的大使章怀东咬着牙,“这帮人成不了什么气候,别看现在跳的欢。以后他们会明白,狂妄是会付出代价的。”
“几位领导,你们别生气。”一旁的巴兹用流利的汉语赔笑道:“接贵方人员回家,是莫普将军负责联系的。现在看头盔那边出尔反尔,又是扣押又是索要赎金,我们莫普将军也非常愤怒。”
“这种小事不需几位领导动手,待到明天夜里,莫普将军直接派一队人过来,隔着河朝他们打火箭弹,把桥和堡垒都给端了。”
巴兹和莫普将军现在都跟着叶青混,对待华夏这边的几位大领导,那自然要给足面子。
“这怎么可以,我们难道不能通过文明的方式解决问题嘛?”驻尼加亚的大使章怀东连连摆手,“从尼加亚这边打火箭弹,很容易引起两国误会,也容易引起外交纷争。”
“那我让他们夜里坐船从下游摸过去,直接在安提曼的土地上打?”巴兹嘿嘿笑了,“对方肯定以为是政府军干的。”
大使章怀东嘴上说最好文明解决,脸上却一副“你们多打几颗”的不良鼓励。
气愤的等待中,对岸的十二辆中巴车依旧没有被放行。
两辆押送的皮卡车上人员,和助手桥头的士兵交头接耳了好一阵子。不时还朝对岸眺望,就在叶青打算让巴兹带来的手下过去问问时,对面走来了两位士兵。
他们没有携带枪支,有些迟疑地走过来,用并不熟练的英语问道:“你们,是来接这批华夏员工的队伍?”
“为了护送你们,我们派出了十辆军车。而且这座桥也早就禁止通行,还请你们支付两万美金的护送费用。”
“你…特…妈……”巴兹直接用汉语发飙,飙完又迅速切换成当地语言,咬牙切齿道:“很好,两万美金是吧。这个钱我给你,给完你们立刻放人。”
说完,巴兹转身回到自己的丰田越野车里,摸了两沓美金塞到这两位士兵的手中。
两位士兵以短跑冲刺的速度跑了,脸上带着有些不置信的狂喜。
路障被搬开,十二辆中巴车,终于踏上了这座钢铁桥梁。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脏都突突跳动。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忽然取代了之前的愤怒。
终于,他们安全了。
当第一辆中巴车从桥上穿过,来到对岸,来到了几十位迎接他们的华夏同胞面前时候。中巴车内,原本一言不发,脸上挂着深深疲惫和警惕的几十位华夏员工,没有任何征兆,忽然一个个捂住嘴巴痛哭了起来。
痛哭中,他们的眼睛里重新焕发神采。他们快速而有序地从中巴车里冲下来,看见熟悉的面孔,听见熟悉的语言后,马上冲过去和人群拥抱在一起。迎接他们的人群,也不由自主地留下泪水。
这帮平均年龄超过三十五的大男人们抱在一起,互相拍打着后背,哽咽地互相祝福,
第二辆……
第三辆……
中巴车一辆接着一辆地从对岸行驶过来,宽阔的河边,很快聚集了几百人的队伍,他们绝大部分都是华夏面孔。在队伍中,叶青还看见了一下车,就抱住驻尼加亚的大使章怀东,像久别数年的恋人见面一样,亲切相拥的驻安提曼大使俞永先生。
是他一个人承受了绝大部分的威胁和压力,是他始终让自己不陷入慌乱无措境地,一直与蓝头盔组织周旋,努力保护队伍中的每一个人平安。
“我回来了!”大使俞永抱住章怀东放声大吼,声音中尽是骄傲,“老章,老子平安回来了。”
“中午想吃什么,你跟老哥说。”章怀东也跟着大吼,“使馆里所有茅台我都搬车上了,今天不喝光咱们不散场。”
大使俞永哈哈大笑,接着松开怀抱,快步走到叶青面前。
叶青和他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接着互相拥抱。
“叶总,大恩不言谢。”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叶青的眼角也泛起泪花,在这样的场面下,在如此多同胞忘情欢呼庆祝下,他的内心有一种同为炎黄子孙的骄傲和幸运。
“大家听我说。”
许久后,驻尼加亚大使章怀东大喊道:“同胞们,在我们使馆对面街,有一家尼加亚最好的法国酒店。现在整个酒店都被我们包了,十几个大厨在待命,两百斤海鲜,十几箱的茅台和红酒摆在桌上,我们一起去消灭他们!”
人群中顿时一片欢呼。
此地不宜久留,也没人想久留。
大家抹着眼泪,欢呼着坐进几十辆中巴车。
就在大家都坐进车里,车队开动时。吊在最末尾的一辆中巴车,忽然调转车头。
这辆中巴车有些不一样,它的所有车窗都是不透明的黑色玻璃,车身也没有任何标示,并且这辆中巴车至始至终都没有打开车门。
岸边忽然有剧烈的发动机轰鸣声炸响,这辆巨兽工业带来的中巴车,竟一往无前地,朝着那座钢铁桥梁上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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