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另一个转角处,许良走过。
刚到这儿,入目就是吴凯气急败坏,满是不爽的模样。
许良怪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没做打扰,刻意拉开些距离,想绕道走。
只是还没等他走过去,吴凯那阴阳怪气的声音便飘了过来。
“哟~这不是许良,小许嘛,刚才还挺客气,怎么现在见了面连声招呼都不打了,是不是以为走了狗屎运,傍上大腿,就以为自己真有机会成大明星了?”他极尽挖苦道。
饶是许良再好的脾气,听到这些话神色都不由得一凝。
算了。
被狗咬了一口,没理由咬回去……
上下打量几眼吴凯,许良打消了与他逞口舌的想法。
跟这种人多说无益,反倒还会给自己添堵。
“站住!”见许良不搭理自己,吴凯更怒了,转身朝着对方便是喝了一句,“许良啊许良,不就是暂时得利,你就真膨胀了是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咖位,我现在四舍五入也算你的前辈,过气这么久,圈内规矩都忘了吗?”
“这家伙是有病吗,我也没惹到他才对,怎么真就跟放狗一样逮着我咬着不放,不会真是我不在圈内太久,跟不上这些年轻人的时代了吧……”许良挠挠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细想一下,他应该没有成为时代浪潮的淘汰者才是。
毕竟他现在好歹也是嬴弈手下的人,跟徐坤他们平时的交流除了一些梗玩不明白,也看不出太大代沟,不至于是他不行了。
那就只剩下唯一解释,眼前这家伙TM就是个神经质。
“年轻人,我劝你还是别那么大火气,娱乐圈这水太深你还把握不住。”许良好言相劝,摇摇头又道:“就算是要论资历,我成名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要说前辈,那也应该离称呼我一句前辈。”
“你……”吴凯怒目直指许良,酝酿半天竟是找不出发飙的借口。
之前他妄自称大,那是许良没跟他计较,真要细算起来,他还真占不到半分理。
“哼,咱们走着瞧,就不信你真每次都能有今天的好运,到时候看你这个过气艺人还能嚣张多久!”
吴凯恩狠狠瞪了一眼许良,丢下一句头也不回离开。
在他看来嬴弈能罩得了许良一时,也不可能一直帮他,毕竟那样的人不可能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一个过气艺人身上才是。
要是沈阔知道他有这种想法,一定会嗤之以鼻。
要知道当初嬴弈给他推荐许良的时候,给出的承诺就是后者只要在台上,那就会一直给他提供新歌参赛。
再说了,嬴弈也不需要在许良身上投入太多精力,只需要时不时关注一下,再丢给他几首歌,万事大吉。
“嚣张,我吗?”
许良一脸懵逼伸长脖子,望向吴凯离开的方向。
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对方说的应该不是他才对。
毕竟不管是当年正红时,还是现在,许良在圈子里不管对谁都是和气之相,在他看来完全跟嚣张两字搭不着边。
直到第一期落幕,许良当之无愧成为了第一,自然可以高枕无忧,不必为排名太低被淘汰而烦恼。
……
西欧。
午后的阳光总算有些暖意,不像早起时那般清冷。
“待会儿可就要到特朗普教授那边去了,没准到时候还需要你露一手,不知道总裁先生最近有没有什么高作,我可是很想看你技惊四座呢~”
酒店卧室里,虞池羽侧躺床头,眨着一双媚眼,风情万种撩拨道。
闻言,嬴弈放下手机。
有些人就是又菜又爱玩,不行还非得摆出一副老练的样子。
他三两步走到虞池羽身前,左手撑床单,右手轻撩起后者下巴,一语双关道:“夫人你认真的嘛,不过你和我在一起都这么久了,我的深浅,你应该是最清楚,不是吗?”
嬴弈邪笑着朝虞池羽抛了个媚眼,后者闻言顷刻间便红了脸,只感觉双颊一片火辣辣的,一颗芳心慌乱跳个不止。
“流氓!”
“诶~”嬴弈刮了一下她的琼鼻,不以为然道:“咱俩可是私定终身,确认过关系,就差领证了的,又不是乱搞男女关系,怎么能说是耍流氓呢,该罚!”
说着,嬴弈手不知何时已经托在虞池羽后脑,对着她玫瑰花瓣一样娇艳的红唇吻了下去。
半晌,唇分。
嬴弈眉头微蹙,细细回味,有些意犹未尽。
虞池羽轻咬着唇,呼吸急促,有些懊恼之前主动去挑逗嬴弈。
“无赖!”
“诶!你算是看对人了,我就是无赖,这辈子是赖上你了,不服?怎么着,打我呀~”他撅着屁股摇了摇,很是深以为荣道。
“你……不要脸……”
“脸是什么,能吃吗?再说了,我可是实力派!”
虞池羽波涛汹涌,显然被嬴弈这副无赖做派气得不轻。
还是爱德华一通电话,嬴弈才收敛了点。
“嬴,我在酒店门外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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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
没有多说,嬴弈回了个好便挂断电话,晃了晃手机,冲着虞池羽耸耸肩,那样子好像在说跟她说暂时存档一般。
虞池羽噘着嘴轻哼,趁着起来也跟着起来耍小孩子脾气一般,脚尖轻轻踩在嬴弈脚上。
“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虞池羽耸了耸肩,学着嬴弈无赖样。
“……”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倒霉鬼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要不是现在不方便,非得收拾她不可。
算了,日后再说。
出完气,虞池羽仰着脖颈帮嬴弈正了正衣领,左右观望直到满意才罢休。
“虞小姐,咱们又不是要去参加新闻发布会,用得着这么正式吗?”
嬴弈嘴上说着,嘴角却是怎么也压不下来,乐在其中矣。
“生活就该有仪式感,你懂什么~”虞池羽道。
这次嬴弈倒是没有反驳,自从两人确认关系以来,出门前虞池羽总会不厌其烦帮他整理衣衫。
明明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小动作,可莫名却让嬴弈有种温馨感,也许这就是家的感觉。
片刻后。
两人牵着手,戴着口罩,一起出现酒店外。
“嬴,你和虞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密,真是叫人羡慕~”
“或许这就是成年人世界,难道说爱德华,你没有女朋友吗?”
“别说了嬴,我有个朋友听了可能不舒服……”
两人相视一笑,虽说之前闹过不愉快,可跟这种志同道合的朋友交谈起来,不论什么话题,无疑都是件令人再愉悦不过的事。
约莫半小时后,三人终于来到维纳斯音乐学院校门外。
入目便是气势恢宏的校门,嬴弈放眼端详。
古典与现代风格完美的融合,看不出半分突兀。
尤其是午后暖阳之下,整座学院就好像被一层薄薄的轻纱所覆盖,展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庄严。
维纳斯音乐学院坐落于一座小山丘之上,独占这片郁郁葱葱的林木,清风拂过周围便会发出莎莎声响,似一出自然精灵的奏鸣曲,在喧嚣的城市中静静绽放着它的艺术。
或许正是这种得天独厚,天人相容的氛围,才支撑了维纳斯音乐学院的百年不衰。
“怎么样,维纳斯没有让嬴你失望吧?”
爱德华朝着学院方向扬了扬脖子,无论过去,亦或是现在,他都以自己是维纳斯音乐学院的一员感到骄傲。
嬴弈淡然一笑,轻点头。
不可否认,来到这儿的确让他生出一种恬淡之感,就连时间流动似乎都比外面要缓慢一些。
在爱德华带领下,三人从学院正门步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黑白各色鹅卵石铺就的弯曲小径。
至于为什么是弯的,不用爱德华解释嬴弈都能猜得到。
不论东西方,文人就喜欢这些弯弯绕绕。
用哲学的角度去分析,人生没有捷径可走,进入更深处之前,不妨先学会欣赏沿途风景;通俗点,那就是吃饱了撑的……
道路两旁,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灌木丛,中间种有色彩斑斓的花卉。
更令人叹为观止的,便是这些花组成的图案,赫然竟是一个个音符。
环顾一圈,嬴弈微微一笑,已经发现了其中玄妙。
“不愧是百年学府,种个花都有这么多讲究……”嬴弈呢喃道。
爱德华注意到嬴弈眼神的变化,唇角跟着一勾,“嬴,看来你发现了这里的秘密。”
闻言,虞池羽侧头看看嬴弈,又仔细观察四周。
初来时她只惊叹于这里的美,并未留出自心匠人手下的小细节。
顺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小径看去,又看向另一边,她心中顿时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麦巴赫大师的《月步赞曲》,对吧?”
“真不愧是你嬴,第一次来维纳斯的客人能看出这是一首曲子就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猜出这是麦巴赫大师的作品!”
爱德华竖起大拇哥,对嬴弈佩服得五体投地。
虽说麦巴赫大师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代表人物,可他后期创作的《月步赞曲》绝对是一首冷门曲子,除非融会贯通这些经典,否则绝不会像嬴弈这样一眼就能看出。
对这些夸奖,嬴弈坦然接受,开挂的人生从来不需要解释。
挽着嬴弈胳膊的虞池羽痴痴注视对方侧脸,这个男人见闻到底有多深厚,恐怕只有天知道。
但,这并不妨碍她媚眼弯成月牙。
漫步小径,周围的一切都更加神圣起来。
小径的尽头,是一座巴洛克式建筑的殿堂,其正面雕饰着精美的浮雕和雕塑,岁月的腐蚀之下,每一处细节仍能看出匠人精湛的技艺和对音乐的无限敬仰。
大殿的大门敞开着,仿佛是在宣告对追求音乐者来者不拒一般。
“老师就在里面,快走吧,嬴,我想他一定迫不及待想要见你了。”来到这儿,爱德华收敛了些脸上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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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弈收回目光,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不如大厅,不同于江陵央音现代化的金碧辉煌,这里高耸的天花板上悬挂复古水晶吊灯,它们无时无刻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将整个空间装点得既典雅又温馨。
大厅中央摆放有一架巨大的三角琴,其上覆盖着一块洁白的丝绒布。
它就静静立在哪里,人来人往中显得格外孤独,像是音乐的真实写照,追求艺术的路多数时候都是孤芳自赏。
只一眼,嬴弈便被它深深吸引。
许是错觉,他好像能听见这架琴无声的呼唤,它仿佛已经等待许久,等待某位大师指尖在黑白中跳跃,唤醒其中音乐的灵魂。
“嬴,你是在那架琴吗?”爱德华发觉嬴弈顿住的脚步,回头询问,又解释道:“欧佩之声,它是汇聚了几乎西欧全部匠人大师,耗费三年手工打造出来的……”
片刻之后,嬴弈了然。
原来为了这架钢琴是为某个盛会所准备,这样的传统在西欧已经维续了一百多年历史。
说来也巧,这架钢琴是去年打造出来,如今不过暂放维纳斯音乐学院,就等着不久之后的盛会绽放之中光彩。
恋恋不舍看了几眼,对外物嬴弈追求不算多,这架琴算得上一件。
不多时,三人就来到特朗普教授办公室门外。
“笃笃笃~~”
“砍母音~”
爱德华连敲三下,里面一道雄浑沉闷似鼓的声音传出。
得到允准,爱德华一把拧开门。
“老师,看我把谁给您带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特朗普目光从手中谱子挪开,抬头看向门口处。
看到携手的两人,一道惊喜色彩出现在特朗普苍老面庞上。
“嬴,你总算是来了,自从华国见面后我可是经常想起你。”老教授笑着起身,又对身边两位学生介绍道:“那位年轻人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马斯特-嬴,别看他年轻,可音乐上的成就或许是我都要追赶的。”
“咳咳~”
被一位国际乐坛上的名宿称呼为大师,嬴弈突然有些遭不住。
“音乐这条路上,我不过是一个初窥门径的新手,离大师还有相当一段距离,不敢当。”
“哈哈~”特朗普教授眉眼间尽是欣赏,热爱古老东方文化的他,就是喜欢东方人身上这股谦虚内敛的性子。
“谦虚是好事,不过嬴,你也不用太低调,如此成就的你如果还是新手,恐怕如今乐坛上不知有多少门外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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