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王觉得理国公府再不济也是百年世家,便是当今圣上也不可能将它连根拔起。
那些残余势力,除了在京的阮七娘,最有可能把持着的,便是阮家几个男孩儿。
如今他这个姐夫到了西北,阮家人不帮他,还能帮谁?他继承皇位后,可是会替他们家复爵的。
若是叫苏苏知道他这个想法,肯定会呸他一脸,说的好像只有你才能为阮家复爵一样。
不过,这时的苏苏脑子里都是十姐姐伤的怎么样,王妃那个狠毒的女人真的能将大猫视如己出吗?
至于这些原著里不曾出现过的事,会不会对大致走向有什么影响的事,苏苏已经放弃治愈了。
待到下午,洪笙赶回来招待魏叔,两人都是看着五大三粗实际上却是用脑子的选手。
再加上洪笙走过镖,也算半个江湖人士,吃了酒后颇有些“哥俩好”的意味,只叫苏苏哭笑不得。
看意思,两人还准备来个秉烛夜谈,苏苏干脆就叫洪笙歇在外院。
当然,苏苏也知道两人肯定不是闲的无聊互相调侃,应该还是有关恪王的事。
洪笙是恪王门人,宋家是恪王的支持者,简单说两方还是“志同道合”之人。
若从四姑娘那论,宋家自然是与恪王亲近些,但恪王是皇孙贵胄,便是恪王正经的岳家都不敢和恪王论情分,更何况宋家不过是一个侧妃的娘家了。
这会儿,宋家支持恪王,可以说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但等恪王登基,便是你让我好我才能好了。
这中间的隔阂就好比王母给牛郎和织女划的银河,抬头看不过是细细的一条,但却是凡人不可能到达的彼岸。
就算能到,四姑娘这个鹊桥也真心不太牢固,谁知道恪王哪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但苏苏与洪笙这边就不同了。
不说苏苏对宋老夫人那是忠心耿耿,百依百顺。就说洪笙,不仅是老夫人的救命恩人,自小得了老夫人诸多照顾。
宋家三位老爷和几个少爷也与他关系不错,从来没有看不起他的。
加上他又娶了苏苏,私底下也算宋家的半个女婿。
真心换真心,恪王虽对洪笙有知遇之恩,但论亲近,洪笙还是和宋家更亲近些。
苏苏陪着魏叔吃了两杯酒,这才告辞回了内院,丫鬟们摆了饭,想到中毒的阮十娘,苏苏头一回有不想吃饭的念头。
只苏苏捏着腰间荷包里的白虎印鉴,不想吃也得吃,如今她病不得。
“这碗胭脂米粥和胭脂鹅脯留下,其他的你们端下去吃。今个魏叔拿来的礼单放哪了,一会儿吃了饭我看看!”
五个小丫鬟也看出苏苏今个兴致不是太高,只当她是这些天累住了,毕竟苏苏在大营里也没有闲着。
先是拿出嫁妆里所有的香料挑挑捡捡又叫人买了一些没有的,配置了几丸珍贵的驱毒香,是针对蛇虫鼠蚁的。
又配了一味“迷途知返”,这款香料佩戴在身上主要针对蒙汗药和迷香。
苏苏对洪笙和哥哥他们的能力挺自信的,但就怕他们着了下三滥的道儿。
然后抽出一部分时间调教杨杨芳姐儿这个徒弟,不说杨小山是洪笙的死忠,这事原则是苏苏自己答应的。
剩下的时间就是替洪笙他们准备出征时各种苏苏能想到的东西。
便是连贴身的衣物,一向懒散的苏苏都给洪笙缝制了好几套。
趁没人的时候还要抓紧时间给哥哥他们也做几套。
苏苏觉得自己自打穿越过来就从来没这么勤劳过,比收拾几天库房还要累,可心却是满足的。
就着胭脂鹅脯吃了一碗粥,叫人将桌子收拾了,苏苏就叫几个小丫鬟下去休息了,她们跟着苏苏东忙西忙的也是没闲着的时候。
苏苏没先看礼单,而是先将上午魏叔给她的信一封一封的看过。
先是老夫人的,只读了开头几句,苏苏就已经是泪流满面。
老夫人那么大的年纪,还为她牵肠挂肚,是她不孝。
有关白虎印鉴,魏叔明里暗里还说了一些以大局为重的话,但老夫人却只叫她以自身为重。
“你要记住,暗部是宋家暗地里的势力,为的是防‘飞鸟尽,良弓藏’的那天,为的是保护我们在乎的人。
与恪王的交易从来也不包括暗部,你魏叔想的多,该听的听,不该听的只当没听见。
如若真有万一,保全你和四丫头要紧,别的,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吧!”
接下来还有四姑娘、六姑娘和杨柳几个甚至赵妈妈的。
四姑娘这信还是她到了西北后托魏叔带来的,听她说多亏了队伍里有太医在,十姐姐才能无性命之忧。
只拔毒时失血过多,余毒未尽,不养个一年半载是恢复不过来的。
叔叔这才松了一口气,无性命之忧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剩下的内容就和魏叔说的差不多了。
大猫被王妃记在名下,当天就搬到了王妃的院子。
阮十娘不吃不喝整整两天,四姑娘左劝右劝也没有用。
直到她气急说了她几句,“便是你死了又如何?王妃巴不得呢!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夺回属于你自己的儿子”
阮十娘原不是什么伤春悲秋的性子,在现代也算一个女强人,她原也不是想要寻死,不过是真的不想吃罢了。
如今又听了四姑娘的话,自是振奋起来。
兜兜转转,阮十娘还是走上了进击之路。
六姑娘、杨柳、宁翠、碧思和赵妈妈的信就简单多了,就像苏苏还在京城时,彼此闲话家常一般。
絮絮叨叨,每人都有十几页,苏苏也不嫌烦,看了又看,自己哭了笑,笑了哭,跟神经病似的。
自打离了京城,苏苏发现自己这眼泪,说流就流,就和自来水似的。
自嘲一笑,拿起领襟上用一条银链儿挂着的嵌珍珠画珐琅溪山双鹅图怀表,才发现不知不觉竟然已过了一个小时。
苏苏仔细将信叠好,其他的信还放在信封中收在一个紫檀盒子里,只把老夫人和四姑娘写的狠心撕碎了不说,还扔到水盆里。
苏苏直到现在也搞不明白电视剧甚至里,为什么非要明晃晃留下什么通敌买国、违法犯罪或者透漏许多秘密的书信,等着别人发现,然后成为罪证。
脑袋被门挤了吧?
她觉得自己该以此为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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