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跑到远处吃瓜的陈魁,表示有些看不懂。
明明少女看着游刃有余的样子。
她却并没有进行任何还击,也没有试图突破重围直取孔亮的意图。
就跟在逗人玩似的,一直跳来跳去。
溜着一群张牙舞爪的纸人在后面,几乎把水池周围绕了三四圈。
一一你们特么隔这儿玩老鹰捉小鸡呢?!
陈魁看了下时间。不早了,快9点了。
估计要不了十来分钟,就会有公司的同事来打卡上班了。
“孔亮,别玩了。快点搞定。”陈魁喊道。
孔亮闻即脸上一黑。觉得自己遭受到了来自同伴的嘲讽。
陈哥是不是对我的实力太高估了。
我特么是在玩吗?明明是对方在玩我。
我觉得陈哥你这话说出来。快被搞定的会是我。孔亮在心中吐槽道。
果然陈魁的话音刚落。便见马尾少女突然拉开距离,停了下来。
只见她伸手在裤包里一撈,右手上便出现了一个黑色手柄。
手柄上有个非常明显的朱色按钮。
危!
孔亮忽然脊背发凉,从那手柄上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危机。
似乎下一刻,将有极其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孔亮,快退!”陈魁比他更早发现了少女的异状,急切地呼喊道。
那玩意,怎么看都像是电影里操纵炸弹的按钮啊!
原来马尾少女躲来躲去,竟然藏了一个如此狠辣的大招!
至于她什么时候在众人眼前埋下炸弹的,这件事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和孔亮在没在对方炸弹爆炸的范围内。会不会因此被送上天空掉入地府。
他是鬼差没错,却不想真的变成死鬼。
一想到这儿,陈魁便非常从心地迅速往身后的大楼里跑。
她埋的炸弹再厉害,当量总不至于爆破掉整座大楼吧。
这里可是华夏。那么大当量的炸弹很难做出来。
对方按下按钮的时间,要不了零点三秒。
自己此刻若想用鬼眼的咒文来阻止,已经太迟了。
孔亮你就自求多福吧。兄弟救不了你。但仇一定会替你报的……
不对!
陈魁忽然回头看向假山那边。
那女孩的哥哥还昏倒在假山前,江玉燕也在那里。
“孔亮!往假山那儿跑!”陈魁大声提醒道。
虽然这女孩之前一直在嘲讽自己的哥哥。但他看得出来,他们兄妹间感情不错。
作为妹妹,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哥哥一起炸死呢!
然而此时的孔亮,听到了陈魁的话后。
眼睛亮了亮,身体却没有动。没有一点想要跑过去的意思。
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来不及避开了。听了陈哥的话后,就更没必要避开。
他反而是命令最靠近自己的几个纸人,将自己护在中间围成了一圈。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根本就没必要逃。
那些艾丽卡故意丢落下的小方块,想必便是一种特制的微型炸弹。
既然是微型,爆炸威力肯定不会高到哪去。
毕竟她还要顾忌不远处,自己那个昏迷中不能移动的哥哥。
这种扑克脸豆腐心的女孩子,一般不会做出献祭亲哥哥,和敌人同归于尽这种残忍的事。
问孔亮为什么知道。那么多樱花骨科番白看的吗。
下一秒,艾丽卡带着轻蔑的微笑,按下了手中的按钮。
细碎的火光瞬间从四面八方,吞噬了这片方圆不到百米的土地。
一串噼里啪啦如同爆竹的声响中,像似有千百朵桃花在地上含苞怒放。
妖娆乱舞的火光,瞬间映红了大楼前陈魁的脸。
凌乱的狂风撕碎火焰,裹挟着碎石尘土撞来撞去。
打得保护孔亮的纸人妹子身上噗噗作响。
别问为什么是“噗噗”,那是石头插进身体的声音。
甚至连相距较远的纸人都没有幸免。
有近一半身上都燃起了火苗。大多扑腾几下就不动了。
这些纸人最惧怕的就是火焰。看得孔亮心疼地落泪。
“打架就打架,搞这些歪门邪道做什么。”孔亮满脸乌黑的控诉道。
脸上的颜色一半是烟火带来的,一半是心里气的。
待周围的烟尘散去,他那些心爱的纸人全倒在了地上。简直损失惨重。
一想到要重新修复她们的浩大工程,孔亮胸口就揪心地疼。
更可怜的是一些纸人都烧得只剩竹架子了,连魂都散了。
而那个凶残的始作俑者,已经不见了。
还带走了她的哥哥和江玉燕。
那瘦瘦的女孩,没想到不仅身手好,力气也蛮大的。陈魁在远处评价道。
他身后那对很会审时度势的姐妹花,是在场唯二完好无损的纸人。
“孔亮,人没事就好。纸人可以再做吗。”陈魁开口安慰道。
“有几个魂都烧没了啊!”孔亮回过头,眼睛里满是血丝,沙哑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
陈魁咧了咧嘴,安慰道:“那再去抓呗。”
“双和城附近都差不多被我抓完了啊!”孔亮委屈地说道。
“……”陈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没想到这家伙也是个狠人。
一座百万人口的城市周边野鬼,都给你一个人薅得所剩无几了?
虽然一座大城市,每天正常和非正常死亡的人数不少。
但绝大多数都会被黑白无常接引到地府。
只有少部分怨念深重的,才会残留在人间成为孤魂野鬼。
如果孔亮每晚都去勤奋扫荡的话,野鬼们确实有可能被薅得青黄不接。
陈魁忽然想起,自己前天在人间遇到的第一只恶鬼。疑似和第一殿无常有关系的那个。
一一也许并不是孤魂野鬼变少了。才让孔亮没得薅。
说不定这座城市里也有其他目的不明的人,偷偷在私下做和孔亮一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陈魁就觉得头大。
他一个小小的代理阎罗,可不想涉入什么复杂的暗局里面。
但像刚才地狱使者掳走了江玉燕这种事,已开始影响到了自己正常生活。
公司外面的停车场传来了嘈杂声。
陈魁望了一眼,多半是有来上班的同事看到了这里的烟火。
他赶紧上前拉住还在给纸人扑火的孔亮,“别弄了。来人了,风紧扯呼。”
说着,便拖拽着还在伤心的孔亮从公司后门溜了。那对纸人姐妹花乖巧地紧跟在后。
……
“卧槽!谁一大早在公司门口祭先人啊!今天好像不是清明啊。”
“你是不是傻。谁特么会在这儿烧纸人,还一次烧这么多!”
“你们说,会不会是对头公司,故意烧这些纸人来晦气我们的?”
“你仔细看看,这些纸人脸蛋都挺漂亮的。哪家订做的啊,品位很毒啊!”
“哎哟喂~我特么没看错吧!这不是‘司波深雪’吗!”
“不是吧!这个脸烧掉了一半,你也认得出?”
“蠢货。不知道看熊吗。你看这高傲的h线,这标准的l,这饱满的n。多么完美的黄金三线。做出这纸人的家伙是个高手啊!”
“……咦,老兄你在干啥啊?”
“这个‘董香’只是折了腿,我打算抱回家去。”
“啧啧。你就不怕吓到你老婆孩子。”
“你懂个屁。一入二元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
“艹!你个无耻之徒,连诗都吟上了……要不要脸啊!那个‘赤瞳’妹子是我的!”
……
被某个傻笑的中年男抱在怀里的纸人“董香”。
在无人察觉的视角里,红彤彤的眼珠子悄悄转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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