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十几分钟前,大分水岭的人工气象系统暂停运作,所以这十几分钟之内,地表附近的能见度都恢复正常,在指挥中心的露台上,完全可以凭借星光看清楚远处的一举一动。
“你看,那里有人影”
安德顺着西尔维斯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有好几个人影慢慢地从营房的阴影里现身。他戴上耳机,之前他把自己的步话机调整到了Diva的频段,现在他就可以和Diva实现通话了。
“Diva,向我报告除我方人员以外的未识别人员。”
“未识别人员共有10人。”
才这么点?他们躲藏在暗处,还有6个人,真打起来对面将毫无优势。就在这时,安德注意到,那些人影似乎都戴着帽子,每顶帽子上似乎都有一样闪闪发亮的东西,在漆黑一片的环境里微弱地反射着星光。
啊,原来是这样。
那些人影现在已经全部离开营房周围,逼近到距离指挥中心百米以内的位置。安德在楼上带着两个民兵趴在露台上,楼下的劳尔也躲藏在垃圾桶和推倒的可乐贩卖机后,各自都有掩体。
他举起全美卡宾枪,在瞄准镜里锁定了一个人的胸口。在这个距离上,他手里的二倍镜格外好用。
下一秒,他扣动了扳机。
“打!”
在黑夜里,数支枪一齐开火,拉栓声和枪机撞击声相互交织,霰弹弹丸和空尖弹头平行飞舞,这样一幅惊悚又恐怖的废土画卷,在生动了不过几秒之后,随即衰弱、停歇。
没有任何悬念,安德占据地形,有视野,抢了先手。这是字面意义上的、真正的“优势在我”。
而希望镇的导弹基地,也再次沉寂,只有时不时传来的呻吟声和惨叫声舍得打破这份宁静。
“Diva,切换到外放模式,向我再次报告。”
安德摘掉耳机,Diva的声音在建筑后方响了起来,“10名交战人员中,2人死亡,5人濒死,3人重伤。”
“你们都听到了。”他给全美卡宾枪换上新的弹匣,“打扫战场。”
“伙计,求求你,别杀我们我们什么都说。”
什么都说?安德挑起眉毛,你们深更半夜摸过来的时候恐怕不是这么想的。那时候,你们应该还觉得可以悄悄地包围,然后把我们一网打尽吧?
“说吧,”他换上一盘新的磁带,按下录音键,“谁派你们来的?”
“是是胡安·拉莫斯。”
“是胡安·拉莫斯派你们来的吗?我还以为是你们的镇长福利登呢。”安德拿起地上掉落的牛仔帽,轻轻抚摸那根羽毛,“你们的装束,我在镇长办公室里也见过。”
“这个装饰不是——不是这个意思,镇上凡是为警长服务的牛仔都插着鸡毛,但是镇长和拉莫斯家族都有投资,所以我们也听他们的指挥。真的,求求你了,我们是被逼无奈的!”
原来是鸡毛啊?安德不禁哑然失笑,就拿这玩意当令箭啊,他还以为是不死鸟的尾羽呢,闹了半天,不过是杯鸡尾酒罢了。
“胡安为什么派你们来杀我?他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消息来源我不清楚,他只是让我们沿着希望镇到艾什顿的公路一直走,直到隧道附近,然后右拐进这个旧禁区”
这倒还真不一定是那个酒吧老板告密,这样大的战前军事基地,估计很多人都知道。
只不过以前有胆来的人都被机器人收拾了,渐渐就没人敢来。
“只有你们这10个人来了吗?你们知不知道这次任务有多凶险,胡安给你们许诺什么了?”
“每人200瓶盖,3磅牛肉。”
安德直接笑出了声,1磅是453克,3磅差不多2斤7两,就这?而且怎么才这么点钱,200瓶盖你玩什么命啊?
“老大,你看看这个,”劳尔从一旁的一堆枪里递来一把杠杆步枪,“一把‘刷枪’,品质还不错。感觉怎么都要8000瓶盖了。”
“是啊,8000瓶盖。”安德灿烂地笑了,把枪在自己脚下那个颤抖的牛仔面前晃了两下,“我花8000瓶盖,买你一样东西。”
“什,什么东西?”
“当然是买你脖子上这颗好头颅啊。”
“啊——”
安德一抬手,把枪还给劳尔,手下的民兵便在俘虏背后扣动了扳机,一人一枪结果了性命。
“刚才在男兵营房里好像看见几把铲子,劳尔,你带西尔维斯特和阿诺德去找一下,咱们把他们埋了,然后接着休息。明天早上,还要起个大早去赶路呢。”
后半夜非常安静,安德再也没担心过会有人来袭击,虽然时间不长,只有5个小时,但是他睡得很安稳。早上起来时,虽然不说是神清气爽、精神充沛,但至少思路清晰。
“把这些武器用油布包起来,放在牛车上,然后把那几顶,十顶帽子拿来。”
“这是要干什么?”弗洛蕾打着哈欠从身后的门里走了出来,“这是哪儿来的,是昨天那些袭击我们的人戴的吗?”
“对,”安德一根一根地把鸡毛全都拔了下来,“帽子我不要了,这个鸡毛,留下当纪念品吧。”
“这是个什么用法?真怪”
弗洛蕾嫌弃地摇摇头,又走回房间,似乎根本没当一回事。虽然一直在嫌弃走路太累,但是这次带她出来,安德觉得还是有点收获的。
最大的收获,莫过于她对这种枪战和死人的事情没有那么敏感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大呼小叫。昨天晚上枪战结束之后,他回到房间里探望,结果只看到她睡眼惺忪地趴在睡袋里,双手捂着耳朵,就像过年时被鞭炮吵得睡不着觉的小孩子一样。
不过,一朵粉红色的花朵在他的培育下渐渐变成紫色,这真的是好事吗?
经过一上午的赶路,安德的队伍在中午11点,这开始热起来的时候,成功安全顺利抵达希望镇。和昨天离开时一样,他们依然低调地住进了昨日旅店,照样把牛车停在后院里,然后到酒吧去吃中午饭。
今天酒吧换了一个酒保,不是之前的安东尼,安德也没有在意,照样点了饭大吃大喝。不过在吃饭前,他专门把那名酒保叫过来,给他一副刀叉,让他把每个人盘子里的饭菜都吃一口。
“我?”那名叫作赛福尔的酒保疑惑地接过餐具,“先生,您不介意吗?这可是八份饭,我要是吃过的话”
“你看,这不是给了你一副单独的刀叉吗?没问题的。”
虽说还是有点将信就疑,赛福尔还是照着安德的指示,充当了一回人形银筷子。其实这只能在心理上安慰一下安德,毕竟就算赛福尔出现中毒症状,也不会比他们早太久。
吃饭,睡午觉,等到1点半出发,今天的日程简单得出奇。1点半的闹钟响起之后,安德换好衣服从床上爬起来,随即听到了敲门声。急促的三下,没有间歇,不是自己人。
准备总是要做好的,安德在墙壁上重重地敲了两下,过了十几秒,他得到了回复。这下他放下心来,拿起玛利亚,轻轻地来到门边。
“是谁?”
“是我,雷明顿,这座旅馆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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