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是被手机的铃声给吵醒的,睡眼惺忪的看了看窗外,天色大亮,风歇了,雨也停了,又一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只是打电话的人和说的事跟天气的明媚恰好相反。
抬头看着市公安局大门上被阳光照的耀眼的警徽,叶子闷闷的叹了口气,自从认识唐柔以后,局子都快成了他家了,一个月不进一回都不舒坦。
车子刚停下,一身变装的陈婧便跑了过来,看了看他身后的宝马,神色复杂的说道:“那辆车呢?”
“丢了。”叶子笑着说道。他已经猜到陈婧为什么会找他了。
“丢了?”陈婧杏眼一瞪,说道。“今天早上我们接到报警,桥上发现一辆越野车和一辆卡车,车里没人,桥边的护栏被撞断了,你猜我们在河里捞出什么来了?”
“千年王八精?”
“你认真点好不好。”陈婧一脸郁闷道。“我是欠你个人情才私下给你打的电话,我不知道昨晚你又做了什么,不过以后最好还是老实点,不然我一样抓你。”
叶子眨巴着眼睛,一脸不明:“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算啦,没听懂就没听懂吧。”陈婧说道。“这个案子是我负责的,欠你个人情,这次还你了。”
“就这事?”叶子愣道。
“就这事。”
“那你一大清早把我叫到这来干嘛啊?”
“对了,还有个事。”陈婧讪笑着摸了摸扎在脑袋后面的马尾辫,说道:“不是还欠你一顿饭么,要是没事就等等我,中午请你吃饭。”
叶子一阵无语,这女人思维跳脱之快让他的反应速度都有点跟不上了。刚才还一脸严肃的说车的事呢,这么一会又跳到请客吃饭的话题上了。
“算了吧,警察请吃饭,吃不起。”叶子摇头说道。
“你什么意思啊?”陈婧不高兴的说道。“什么叫警察请吃饭吃不起?我是以私人的身份请你吃饭的。”
“你的人情已经还了,饭就算了。”叶子拒绝道。
“那不行,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陈婧固执道。“人情归人情,在东乡县的时候我就说过请你吃饭,你不能让我食言。”
叶子好心提醒道:“你是女人,不是大丈夫。”
“我不管,反正我说过的话必须做到。”陈婧坚持道。“我知道你的电话,我也知道你工作的公司,就这么说定了,中午我请你吃饭,不来的话我就到你们公司找你去。”
“得,算我怕你了。”看着陈婧那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叶子举手投降。
“好啦,就这么说定了啊。”见叶子答应,陈婧高兴的笑道。“中午我给你打电话,我这还有事呢,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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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直奔盛世集团,在停车场停好车坐着电梯上了楼,总裁办前台的秘书薛兰心不在,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路过唐柔办公室门口,叶子停住了脚步,推门就往里走。一进门,办公室里的景象让他不由呆住了。
办公室里有四个女人,其中两个他认识,唐柔和薛兰心。另外两个没见过,长的都不错,年纪大的那个保养的很不错,最起码快五十岁了,皮肤却像二十多岁的妙龄女郎一般,年轻的那个穿着一身职业装,一看就是女强人的角色。
只是-----这四个女人聚在办公室里哭什么呢?这让叶子无法理解。
看到叶子进来,四个女人都止住了哭声,齐齐把目光看向叶子。
叶子顿时有些尴尬,咧开嘴巴笑了笑,陪着笑道:“那个-----要不你们再哭会?”
“叶子,她-----”唐柔站起身,揉着发红的眼睛指了指薛灵芸,话还没说完,眼泪又掉了下来。
薛灵芸在短暂的愣神后突然站了起来,丝毫不顾形象的扑进了叶子怀里,胳膊死死的搂着叶子,脸也埋在了他怀中:“孩子-----呜呜呜,我是你妈妈啊。”
这下可是把叶子搞了个措手不及,乍着两只胳膊不上不下,目瞪口呆的看着在自己早上新换的t恤上抹眼泪的薛灵芸,一脸忐忑:“这-----大姐,虽然你很漂亮,可也不能随便占我便宜。”
“孩子,我-----我是你妈啊。”薛灵芸抬起头,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落,说完又是泣不成声。
叶子心里猛的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唐柔问道:“这是什么情况?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唐柔却是摇了摇头,给站在一旁的薛兰心和金燕子打了个眼色,三个女人快步走出了办公室,把空间六给了叶子和薛灵芸。
被薛灵芸抱着哭了快十分钟了,叶子才僵硬的笑了笑,轻推了薛灵芸一下,说道:“那个-----能不能等会再哭?”
“哦,好的,好的。”闻言,薛灵芸赶紧擦了擦眼泪,却是怎么擦也阻止不了泪珠从眼眶中掉落。
“叶子,对-----对不起。”薛灵芸看着叶子,眼神中满是歉疚,一边哭一边说道:“这些年我知道你很苦,是妈妈对不起你,我-----”
看着薛灵芸哭的泣不成声,叶子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揪住了一般,扶着薛灵芸在沙发上坐下来,嘴巴张了半天,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又哭了一会,薛灵芸才止住哭声,死死的抓着叶子的手,红着眼眶看着叶子,颤声道:“对不起,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你-----你说句话好吗?”
叶子扯了扯嘴角,想笑,可是不管他多努力都笑不出来。
他早在叶流云嘴里知道自己也是有父母的,只是他一直也没当回事,现在亲妈找上门来了,还让自己说句话,自己又能说什么呢?
“你们为什么不要我?”叶子想了想,觉得这句话问出来一定很白痴。
见叶子不说话,薛灵芸自顾自的说道:“孩子,我知道,这二十年的时间,不管任何理由,都无法弥补对你的伤害,只是-----我跟你父亲却不得不这么做。”
“二十年了,你知道吗?妈妈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你周岁的照片我一直带在身边,每天晚上都要看着你的照片才能入睡,我-----对不起,呜呜呜-----”
说着说着,薛灵芸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叶子一个头两个大。他该说什么?叫一声妈?还是扑进对方怀里上演一出亲生母子相认的眼泪大戏?想了想,最终却是只能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巾递了过去。
难受吗?叶子不觉得有多难受。亲情这东西,也会随着时间变淡。小时候,叶子也问过叶道行自己的父母是谁,为什么父母不要自己了。后来,年纪慢慢大了,这种问题也就越来越少,因为他发现,自己是为自己活着的,而不是为了一直不曾见过的亲情。
“你还是别哭了。”叶子苦笑道,想把手抽出来,却是被抓的更紧了。
“我不哭,我不哭了。”薛灵芸抓着纸巾才着眼泪,直视着叶子的双眼说道:“孩子,别怪妈妈,妈妈这次来找你就再也不会离开了。”
“先别说这些,我现在脑子有点乱。”叶子指了指薛灵芸,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是我亲妈?”
薛灵芸连连点头:“是的,我是你亲妈。”
叶子又指了指自己:“我是你亲儿子?”
薛灵芸:“是的,亲儿子。”
叶子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总结道:“按照你的说法,二十年前,你跟那个我都不知道是谁的爹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把我扔了,是吧?”
“扔了?没有。”薛灵芸惊慌失措的解释道。“当初确实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我跟你父亲才把交给你叔叔带走的。”
“我叔叔?老东西?我靠-----”叶子一脸惊讶的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惊呼道。“你说叶道行那老东西是我叔叔?”
“这-----你怎么这么叫他呢?”薛灵芸微微错愕,接着说道。“是的,燕京叶家,你父亲叫叶阑珊,排行老二,你叔叔叶道行排行老三,你还有个大伯和小姑姑。”
“不对不对,这不对啊。”叶子使劲儿挣脱薛灵芸的手,跳开三米开外,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老东西怎么会是我叔叔呢?我这么帅,他那么猥琐,一点也不像,怎么可能是我叔叔呢?”
“猥琐?”薛灵芸不可置信的看着叶子,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只猥琐,还怕老婆。”叶子撇嘴说道。“平时装的跟个人似的,骨子里就是个怕老婆的闷骚中年大叔,他怎么可能是我叔叔?不对不对,这剧情跟我想的不一样啊。”
说着,叶子一脸警惕的看着薛灵芸,说道:“我怎么觉得这是个阴谋呢?说,你到底是谁?是司徒羽派来的?”
薛灵芸一头黑线,刚才的激动突然间消失殆尽,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这个让她思念了二十年,不知道暗自掉了多少眼泪的亲儿子。
他-----他怎么能说出这么混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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