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
柳莞没干过。
即使受了委屈,被逼急了,也很少产生这样的念头,三年前遭罗密欧绑架,差点出事,只是恨对方阴险卑鄙。
倒不是这个在资本市场上杀伐果断的女强人胆小,是不想背负杀人的罪孽,让自己良心难安。
归根结底,她有一颗善良的心。
外滩三号七楼,望江阁餐厅,柳莞于曼丽坐于楼顶露天卡座有说有笑,刚才的不愉快早被她俩抛之脑后。
“柳姐,沈少最近忙什么呢?”喝了口汤羹的于曼丽故作随意问,实际上,这个问题一直憋在心里。
柳莞听于曼丽提及沈浩,眼神一黯,转脸凝望浦江东岸,三年来沈浩杳无音信,年初,她去趟西京,探望沈浩父母,老俩口都联系不上儿子儿媳,很着急。
“他已经消失整整三年,他的亲人朋友,都没见过他,美美也杳无音信。”柳莞说完叹口气。
“隐居了?”于曼丽胡乱猜测。
“不大可能,丢下父母隐居,他做不到。”柳莞话说的很肯定,虽然陪在沈浩身边的日子不多,但她深知沈浩重情重义。
三年不跟父母联系,不见她一面,绝对有问题。
“那……那……那怎么办?”于曼丽又惊又急,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别瞎想了,他和美美消失不见,肯定有原因,出事,不大可能,在这个世界,他是无敌的。”柳莞这么说,其实在宽慰自己,真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沈浩。
于曼丽重重点头。
两人转移话题,聊工作,聊生活,尽说些开心的事,实则,人人有本难念的经,融资千亿进军新能源产业的柳莞,却因迟迟拿不下一系列政府批文而举步维艰,压力山大。
于曼丽不知得罪了谁,这半年来,被多次泼脏水,散布假艳照,影响恶劣,差点上了总局的封杀名单。
似乎随着沈浩消失的越来越久,已经有人越来越不把本色集团和于曼丽背后的浩翔集团当回事。
“改天,应该把娜莎叫来,好好喝几杯。”柳莞想到娜莎,眼眸一亮,娜莎曾说遇上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找她。
“好啊!”于曼丽兴奋拍手。
起初她俩觉得娜莎太冷酷,动辄杀人,想敬而远之,慢慢了解后,现娜莎很仗义,值得深交。
两人一直聊到下午四点,才结账走人,各奔东西。
夜幕降临。
柏悦酒店总统套房。
自认为牛逼的王振,没等来柳莞于曼丽上门赔礼道歉,邪火难消,找来俩“外围女”,在卧室酣战。
客厅里,四个保镖心不在焉打扑克,卧室传出的动静,搞得他们浮想联翩,没察觉房门被推开。
一戴着面具的黑衣汉子无声无息走进来,举枪射击,猝不及防的四名保镖先后被爆头,东倒西歪,死状极惨。
枪手连杀四人,听到卧室有动静,又冲入卧室,连开三枪,弹无虚,王振和俩女孩赤条条横尸床上。
王振死不瞑目。
似乎不相信有人敢杀他。
凶残的蒙面枪手并不急着离开,将手枪插到腰后,拿出手机拍照,然后把照片给他主子。
一辆沿着浦江行驶的黑色迈巴赫轿车后座,消失三年的罗密欧瞧着手下来的图片,笑意深沉。
身材性感的毒蝎幽怨道:“主人,你这么帮她,她未必领情。”
罗密欧笑道:“你说错了,我是在为她树敌,三合会的报复,一定能让她焦头烂额,即将压垮她那一刻,我再出面。”
“主人,柳莞这样的女人,一根筋,爱一个人,会爱一辈子。”毒蝎弱弱提醒主子,不想主子再次碰壁。
“她爱沈浩,是因为三年前的沈浩比我强大,而现在,我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存在,是神。”罗密欧说到最后霸气冲天,被带到圣域三年,他不断变强,强大到有机会成为新的圣殿斗士。qztbsp;&bsp;&bsp;他认为自己有足够的实力藐视沈浩,转念一想,得罪圣域的沈浩,三年来销声匿迹,想必已被处决。
可惜啊可惜。
没机会羞辱沈浩。
是他人生最大的遗憾。
他并不知道沈浩这三年,在圣域活的比他滋润太多,但被温蒂刻意保护起来,没几个人能接触到。
类似老海勒佩尔斯这样的知情者又都守口如瓶。
小温蒂这么做,是不想让敌人获悉她有个极为在意的大哥哥。
………………………………
内地企业家高峰论坛。
商务部与数十家大型国企联合举办。
一百多位知名企业家因此云集申城国际会展中心,柳莞最受瞩目,会议结束,很多人不约而同向她靠拢。
“这届高峰论坛今晚闭幕,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柳总。”一位衣冠楚楚颇有些绅士风度的男人微笑凝视柳莞,话里有话。
“今晚的闭幕酒会,柳总一定得参加。”另一个秃顶老男人大声嚷嚷,惹得周围不少身家百亿的雄性牲口附和。
“实在抱歉,今晚我得赶回都。”
“柳小姐,你今晚回不去了。”
人圈外,冷冰冰的声音格外刺耳,人们纷纷侧目,只见一扎着马尾辫的女青年正面无表情审视柳莞,她身侧身后站着十多个精干男女,一个个神情严肃,目光冷厉,貌似来意不善。
“您是?”柳莞蹙眉问。
“这位是国际刑警组织的徐警官,我是申城市局的刘宁,这是我的证件。”刘宁向柳莞出示证件的同时,道:“昨晚,三合会龙头王振,他的四个保镖,以及俩外围女,全死在柏悦酒店总统套房,据我们掌握的情况,王振死前曾和您有过矛盾,所以您必须配合我们,而王振又是国际刑警暗中调查多年的目标,徐警官会和我们一起对您展开调查。”
柳莞错愕。
周围人大多面露惊容。
女富涉嫌杀人,而且是七条人命。
他们再瞅柳莞,已不是刚才那种迷恋仰慕的眼神,或畏惧,或惋惜。
“柳小姐,请。”
不怒自威的刘宁摆出请的姿态,这哪是请,分明在逼柳莞往外走,心乱如麻的柳莞点点头,艰难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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