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轲的脚步慢了下来,踏着枯萎的落叶,沙沙地,塞纳留斯关切的注视着他,沉声问道:“老弟,是不是不舒服?”
孟轲又拭拭汗,长长吐了口气:“伤处在痛,像抽着心头,只听塞纳留斯道:“歇会吧?”
摇摇头,孟轲苍白的一笑:“不,到了地头再歇息,没有多远了。”
知道他那一股子倔强,老酒鬼塞纳留斯没有多说什么,两个人又疾奔着出了林子,嗯,眼前,已是现出一片与林子那边完全迥异的景色。
一座黑山,像自天外飞来一样挡在前面,这山雄峻之极,高高的插入天际,自山的半腰,有十二道匹练似的飞瀑挂落,山腰之上,云雾迷漫,而恰巧在若隐若现的半山中,有一块突出的山崖,那山崖是血红之色,挂在飞瀑的上面,想想看,如果住在山崖之上,哦,该多美,该多自在。
塞纳留斯禁不住砸砸嘴,赞道:“孟公子,这地方可真美,难为你找得着。”
孟轲抬头上望,神色问有一股极端的宁静与安详,他低沉的道:“很有诗意,是么?”
嘿嘿一笑,塞纳留斯道:“住在这里好是好,就是太静了点……”
没有说话,孟轲开始向山脚奔去,塞纳留斯跟在后面,边叫道:“孟老弟,从哪里上去?”
孟轲回头一招手,转到一个小小的山洼里,山洼里有一条像是人工所筑,而实是天然生成的碎石小道,那么奇妙的婉蜒而上,如一条盘绕着这座山的困倦的蟒蛇。
这条小山道全是一块块大小不一的杂色石块堆砌而成,走上去十分容易着力,塞纳留斯奇怪道:“孟公子,这条路,是你请何方神圣来开的?”
孟轲喘了口气,紧紧肋下的人,道:“不,是前人在千百年前造此巨山之时便已代为筑好
塞纳留斯饶有趣味的一笑,闲闲欣赏路边两侧的景致,半枯与长青的林子夹着这条石道,有薄薄的氲氤在林木间浮沉,群山环抱着极目所致的天地,流瀑汇成的澄澈山泉铮淙而下,不错,这是一个悠然出尘的好所在。
转过几个回旋的山弯,顺着一道山中的小小峡谷过去,孟轲向右行,那里有一排古虬盘挺的青松,孟轲止了步,回头道:“方才,那个山谷如何?”
“不错……”塞纳留斯道。
孟轲笑了笑,道:“住在这里,就不忆尘凡了,人,总得与人活在一起呀。”
老酒鬼点点头,与他行过林间,眼前,是一片缤纷灿烂的野花,那么潇潇洒洒的在风里展着笑靥。没有人工的培植,却是如此风姿嫣然,像些丽质天生的乡村姑娘……
在这片成簇的野花这边,有一潭明镜似的小小石池,水池靠着山壁,壁间有泉流下,这石池亦全是绿石为底,红石为缘,水,清澈得透亮,使人见了就会兴起喝上一大口的感觉。
石池之旁,有一块巨大的,像墙壁一样的山石横起,一座小巧的,以天然衫木筑成的小屋便依在石壁之侧,小屋外,围以雅致的栏杆,绿红色的。
越过石壁,就是那片翠绿色的凌空山崖了,在这里可以看见山崖边缘生长了一株红叶,红得似火。站在岸上,能遥望远近层叠的奇峰秀峦,可以伸手触摸飘浮的云雾,气韵若仙。
塞纳留斯舐舐嘴唇,赞美的道:“好一处琼楼玉宇,人间天堂。”
孟轲凝视着远山,静静的道:“在这里,我若能度过一生……当然,我是说,一直住着,在这里,日夕与山岳钟灵相处,人,也就蕴孕着飘逸了,静温中能使人领悟许多在红尘里想不透的东西,老酒鬼,你说是不?”
塞纳留斯嘻嘻一笑,道:“孟公子,俺没有你那么多诗情画意,现在,只觉得肚皮饿得像雷鸣,先弄点什么东西吃吃才是正经。”
他肩头上,竞彩喘息了一阵,呐呐道:“前辈法师,在下,在下可以下来了吧?”
嗯了一声,塞纳留斯小心的将竞彩自肩头放下,问了一句:“颠了一路,伤处痛得严重吧?”
涨红着脸,牛人却摇头笑道:“不,不,还好,还好……”
似笑非笑的,塞纳留斯瞅了他一眼,转过头要与孟轲说话,但是,孟轲的模样却使他把溜到嘴皮子边缘的话语硬生生吞了回去,只见孟轲正满脸沉冷,那么古怪却又寒瑟的目注着前面那栋小木屋,嘴唇抿得像永远扯不开似的……
悄悄的,塞纳留斯道:“怎么,老弟,有什么不对吗?”
孟轲目光不动,低沉的道:“木屋里有人。”
塞纳留斯大吃一惊,低促的道:“你怎么知道?”
微微退了一步,孟轲冷冷的道:“屋前石阶上的青苔有残踏之痕,门扉把手也向下垂直了,还有,外面的木栏不该有磨损之迹。”
塞纳留斯点点头,冷森森道:“那么,抓出这人来丢到绝崖之下。”
略一沉思,孟轲道:“只怕不仅一人。”
嘻嘻笑,塞纳留斯行过小池,大步来到木屋之前站住:“里面有人,就给你家老爷子滚出来,嘿嘿,今天可真算撞正板了,咱们得热火热火。”
木门仍然毫无声息的紧闭着,没有一点反应,塞纳留斯又向前迈进一步,急巴巴地吼:“你他妈是出不出来?别装孙子……”
孟轲轻轻把抱着的蓝莺鸽放到一块枯黄的草圃上,两只手懒洋洋的垂挂在小腹之前,目光却毫不稍瞬的注视着木屋。
塞纳留斯正冷沉的向木屋凝望着,半晌,他回头朝孟轲使了个眼色,又拍了拍自己腰际示意,再向孟轲努努嘴。
微微迟疑了一下,孟轲苦笑着点点头。
随着他的动作,塞纳留斯似是感到极度宽心的笑了笑,大踏步行向木屋,嘴里叫着:“来了,朋友,你不出来,俺便亲自入内请您大驾……”
塞纳留斯缓缓踏上石阶,猝然闪电般冲向木门,但是,在他刚刚撞到门上的一刹间,那扇一直没有动静的松木门却已倏忽分开,一条拇指粗细,精光闪闪的魔棒,像是一条毒蛇般蓦地暴涨了五倍射出,快得似西天的彩电,带过一溜芒影,笔直戳向他的心窝,准确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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