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使者瞬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无事无事,我小的只是想来看一看周皇帝您是否安康,没想到在朱雀门那里碰到了倭国使者,小的与他不是同路来的。”
是吗?
周乾对于这句话,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看他是否安康?
当年高句丽想派女刺客杀他被他抓住时,也是假装婢女说的这番话,只可惜他从来不相信这种口是心非的问候。
“朕怎么听说,最近你往西夷馆那边跑得勤快,怎么,高句丽也要参加比试大会,想与我大兴切磋切磋文化方面?朕没记错的话,大兴元祖十年之前,高句丽一直没有自己的文字,还是先祖派了三位翰林大学士前去教文断字,才有了如今高句丽的文化传承,朕没说错吧?”
想到当年大兴派人来教化文字,可那些不争气的学子们,只学了一半,尹使者面色变得微妙起来,想要否认。
可当他抬头看了一眼因为他的迟疑,而神情不虞的周乾时,点头如捣蒜一般承认了这一史实。
“行了,既然尹使者只是来看朕是否安康的,如今你也看到了,朕也知道了你的心思,无事便回去吧,不该掺合的事不要瞎掺合,过了秋不日便是冬季,若是比试结束后再返回高句丽,尹使者路上怕是要遭罪咯。”
“您说得对,小的故乡此次受灾也很严重,小的这次前来,看望了周皇帝后,便准备离开京安城,返回故里,为家乡重建添一份力所能及的力量。”
“尹使者远道而归也是辛苦,走的时候,朕定会送一些特产,让你带上。”
周乾对于这种有眼力的使国自然不会像对待倭国一样,一棒子打死。
再加上高句丽确实远在寒冷苦楚之地,征战起来也很麻烦,在没有合适的机会前,大家还是维持相安无事的现状最好。
尹使者又是装作千恩万德的感谢了一番后,这才身后像是有人撵似的,出了御书房,几乎用跑的朝宫门方向离去。
待到两国使者离开。
周乾再看向晋王与康王,前者像打蔫的茄子,后者则精神焕发。
说明他的威严在这两个皇子心中,还是不可撼动的。
很好。
“倭国狼子野心,朕得给各州道提个醒,严查倭国人,不论是逃难来的还是原本就在这里生活的,都得登记在册,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做事,胆敢算计我大兴国内的税收,他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父皇,还要提防倭国人利用大兴子民善良,为他们募捐筹款,这些倭国人惯会使用钻漏子的骗人招术。”
康王的话,让周乾深以为然。
他突然觉得,以前这个不言不语的十四子,在对待邻国的态度上,与他意见一致。
再反观晋王虽说求和也是一种手段,但难免有失血性。
“京城里抓捕倭国细作一事,就交由老十四你来负责,老十,你回去多看看倭国的史书,便知道这样的民族,不值得被我们援助,因为你的援助换不来它的感激,只会激起它想侵占你资源的欲望罢了。”
晋王只能假装顺从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该如何处置府上的那对双胞胎姐妹花。
关于倭国人如何,与他无关。
但他绝对不能让老十四在父皇跟前逐渐深受重视。
这次查找倭国细作一事,他可以借此卖倭国一个人情,才好堵住岸填太郎的嘴,不让其胡言乱语把他拖下水。
江南道。
麻绳专挑细处剪,厄运专找苦命人。
这次地震,根据统计,许多受灾严重的,都是住茅草屋或者土坯房的穷苦百姓,房屋的损毁,让他们本就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
再加上地震来临,他们想要带上更多的东西出门,导致受伤较之别人更加严重,需要全方面的补助与救济。
金陵府有额外的税收,在除去官府修葺费以外,能够拿出足够的补贴,帮助那些受灾受伤的百姓们重建家园,但除了金陵以外的其他州县,特别是近海的州县,损失较为惨重,而这个时代的渔民也是艰难求生的存在,更别提当地赋税收入了。
这个时候,江南商会的富豪商绅们,在元家的带动下,开始对口募捐。
主打的就是一个老家在何处,便对口捐献。
不到三日,便募捐齐了足够的资金,在商会的监管下,发放到需要救济的灾民手中。
宁家老家在关内道,但如今也算是金陵人氏,只是由于金陵官府财大气粗,有钱也没处捐,干脆直接给商会豪捐五万两,分摊到有需要或不足的州县去。
一时间,江南商绅多义气的名声,流传甚广。
城东。
一家两进的小院子里,入了夜后,却只在主院的大厅里,燃了一盐油灯。
三十来个身材矮小、眼神凶戾的倭国人,将油灯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全部目光灼灼地盯着坐在油灯旁的一个身披锦衣华服,却像是偷穿了旁人衣服的头领。
他们都是长期驻扎在金陵的细作,专门潜伏在此,有人已年过半百,在此经商数十载,有人则刚来不久,还有许多,在被官府查验身份时发现端倪后,不得不转移到别处去,以防被抓。
而他们的头领,则是一位四十余岁的茶叶商人。
因与原茶叶商人面容相似,杀而代之。
在金陵盘查外来人口日益严峻之时,他们聚集在此的目的,是因为听说今夜会传来本岛这次关于伤亡的统计。
他们都想知道,自己远在故土的亲人们怎样,他们的家乡如何。
等到月上中天城中官差轮值时,外面终于响起了脚步声。
一个穿着某个客栈服装的小二蒙着脸,手拿一纸厚厚的信封冲了过来。
“河野君,本岛的情况传来了”
小二蒙着脸,只能看到他满眼通红,眼角还挂着泪。
大家见状,便知道发生了何事,不等他们安慰,小二放下信便着急跑回去做事,以免被人发现他的身份。
而所有人盯着桌子上那封泛黄的信封,谁都想看,却谁也不敢去拆开它,直面结果。
“大兴人常讲一句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大家看开些。”
身为这群人头领的河野,故作淡定地伸手拿起信封,暗中咬牙,将封口拆开,取出了里面厚厚一沓信纸。
为首的那张,便是这次倭国的受灾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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