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
那些皇亲、武将还有朝臣们,就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一样,无所顾忌地诉说着自己的要求。
“臣认为陛下应先将娴郡主手里的兵权收回来。”
“臣附议!”
最先开口的都是晋王派的人。
他们的目的很明显。
就要先撤掉周静娴的兵权,让手里没兵的晋王府能够在兵力上面,达到统一的高度。
他们一开口,其他因为自身利益前来针对周静娴的人们,便不好再往上增加筹码。
周静娴好歹是皇室子弟,夺了兵权,已是极大的惩罚,同样也表明了她做事不利,一介女子,若非先前捐款再加上武功出众,是绝不可能手握兵权的。
而如今若是丢了,事后再想起用也难了。
周乾看着晋王派的这几个人上蹿下跳,最终目的是为了争权,脸上笑意加深,眼中却寒芒毕现。
“你们的目的,是要朕收兵权啊”
就在周乾沉吟之际。
大兴的朝臣们不好开口,楼兰主使见缝插针,挺身而出。
“大兴皇帝,你们大兴人有句古话,叫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让一个女子担负守卫各国才子的重任,她实在没这个能耐,不仅要把她换掉,在她被换掉以后,还得向我们楼兰的商人道歉,还有那两个打人的,也要赔偿道歉,否则的话,我们楼兰的商人,以后便不会再把琉璃带到大兴来卖!”
楼兰主使的话一出口。
那些不好开口的朝臣们立即慌了神。
楼兰琉璃可是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的财富。
他们怎么可能因为周静娴的意义之举,连累到他们赚钱呢?
“陛下,请速做决断!”
“陛下,应当先夺了周静娴的兵权,再贬她为庶民,以平息楼兰之怒!”
“楼兰琉璃每年能给大兴带来百万赋税,不可不重视啊!”
周乾感觉自己耳边像是有十万只苍蝇在嗡嗡乱叫。
他很想一拳打飞,可看到北狄国师等人暗中不怀好意观察的模样,哪怕身为九五至尊,有些事也只能忍忍再说。
用楼兰琉璃来威胁朕是吧?
“楼兰主使,楼兰琉璃最大的需求国,便是大兴,你认为你有和朕谈条件的资格吗?”
宁无恙还没来。
周乾不能直接与楼兰撕破脸皮,但不妨他给楼兰挖个陷阱让楼兰国往里跳。
而不知事情严重性的楼兰主使还以为周乾是为了维护大兴皇室脸面,以及大兴皇室用人有误挽尊,故意的虚张声势。
眼见一个晋王派的大兴朝臣,朝着自己点了点头,他便态度越发猖狂。
“大兴皇帝,这不是我们楼兰要与你谈条件,只是大兴国的娴郡主做错事在先,假如不处置她,以后哪个楼兰商人胆敢来大兴做生意?”
“特别是那楼兰琉璃,比黄金还要珍贵,如果来到大兴国的地盘上,再遇到像娴郡主还有那两个翼北道才子一样,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人受伤也就算了,琉璃碎了谁来赔?”
“到时候再反扣我们楼兰商人一个挑起事端的罪名来,我们找谁说理去?”
小题大做,说的便是楼兰主使。
但这也正中周乾的下怀。
周乾朝着在场那些虎视眈眈的楼兰人看去,郑重其事的问道:“刚才楼兰主使说的话,是代表你个人,还是代表整个楼兰国的意思?”
“自然是代表了整个楼兰国!”
楼兰主使从怀里掏出一块琉璃镶玉做的令牌,不无得意的宣布。
“在我来大兴之前,国王便允我在大兴的行事之宜,我就是代表着整个楼兰来的主使,我说的话,即代表了楼兰国王与楼兰所有人的意思!”
霸气!
在场所有楼兰人,像打了鸡血似的,感觉浑身沸腾起来。
再看周围比他们人数还多的大兴人,也不觉得有所顾忌了。
特别是那些长相娇美动人的姑娘,更是双眼冒光。
只要他们以楼兰商人的身份进入大兴国,受到大兴国特殊的礼遇,那么大兴人不是随便他们欺压?
反正大兴为了使用楼兰的琉璃,不得不忍气吞声一些。
楼兰人志得意满。
可刚才还主张要处置周静娴的朝臣们,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似乎有什么正在失控似的。
他们见楼兰主使如此硬气的与周乾叫板,生怕周乾一个暴脾气发作,再弄巧成拙。
趁着楼兰主使还沉浸在得意的怀疑里无法自拔时,急忙站出来,牵引着话题。
“陛下,娴郡主如何处置,陛下心里应该已经有数了,此事非同小可,那宁家开采矿石一事,同样如此。”
周乾压下心头的一口恶气,留待稍后再发作,任由楼兰主使先得意片刻。
他看向再次朝着宁家发难的朝臣,眉锋一挑。
“葛爱卿,宁家开采矿石是朕允许的,别人若想开采,可上奏予朕,只要朕允许了,自当随意。”
想拿律令来压他这个当皇帝的?
难道没看明白其中的关键,就是他这个当皇帝的应允权吗?
还有这个吏部的葛侍郎!
当时参了静娴丫头一本时,他就不应该心存侥幸!
果然此人与晋王派都是如出一辙,眼中只顾个人私利,看不到其他东西。
又蠢又坏!不堪大任!
“陛下,历来除了建朝前的矿藏,能够有私自开采权的仅限于皇商,陛下此意,是想让宁家当下任皇商吗?”
有人帮腔助阵。
周乾这次却是连看都懒得再看说话的人是谁了。
因为他等的人已经来了。
周乾冷嘲一笑,反问道:“你们接下来,应该是要质问朕,那宁家何德何能,能够得到朕的重用,担任皇商一职,历来当上皇商的,都是对皇家或是朝廷做出极大贡献的,那宁家献上蒸酒方子、治病良药甚至是给皇家的硝石矿藏带来了销路,因为都已经赏赐了丞相府的院子,便全部不作数了,让宁家再立新功,还得让你们全部认同,才能担得起这个皇商之位,得到开采权,对不对?”
如此条理清晰的发言,让熟知周乾脾气的朝臣们,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不好。
陛下这是已经预料到了他们可能会趁机发难,还会前来,一定不是当众来打自己脸,撤销暗中下达的圣旨的。
难道说,宁家真的在入京不到三日里,又做出了什么像平安酒一样惊天动地的大功一件吗?
楼兰主使可不管那些,见朝臣们噤声,生怕这群狗腿子因为害怕皇威不敢再声援,当机立断。
“什么矿石矿坑的,我们楼兰人可不理会你们大兴人的事,先把娴郡主道歉赔偿的事理清楚!大兴皇帝你是处置她,还是要我们楼兰商人从此不再来大兴卖琉璃?”
周乾笑而不语,看向骑马疾驰而来的宁无恙。
据他所知,宁无恙骨子里也是一个胸怀家国的儿郎。
碰到这种情况,怎能甘心受人压迫。
更别提,他还特意让侍卫通知宁无恙带上琉璃前来。
宁无恙那般聪慧,定会知道该做什么。
正想着。
一道清朗的呼喝声,犹如平地惊雷,在人们耳边炸响。
“楼兰商人不来大兴卖琉璃了?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这样一来,以后所有的大兴人,都能用上大兴皇家烧制的琉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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