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的长剑,没有任何的停顿,疯狂的继续屠戮,转眼之间,冯若渊的身体已成粉末!
绝对的疯狂!绝对的藐视!叶宁的速度并不是很快,而是太过于突然!众人根本不会想到叶宁竟然疯狂到这种地步!
众人都是从阴阳涧过来的武者,刚刚死去的百万之众,有的或许不知道叶宁为何这样的疯狂,但是他们却是知道的!因为阴阳涧里发生的事情,他们都曾亲眼目睹!虽然都能理解,但是却不能原谅叶宁的举动。
“叶宁,您已经无可救药了!”叶宁在震惊过后,第一个反应过来。可是,却慢了很多了!
叶宁邪异的狂笑,望着叶宁说道:“我有药无药可救,都无关众要!众要的是,您们那些人,也同样是无可救药了!怎么?不服气?想来杀我?哈哈……我林某人随时恭候!只是,却可惜了您们这些个炮灰了!您们那四位可尊可敬的族长怎么不在?怎么没来?是怕了我吗?哈哈!多么明智的举动啊!他们不敢前来,却让尔等前来送死!您们的好族长啊!您们有四个神圣而可笑的领袖啊!哈哈……”
比之屠杀百万生灵和分尸冯若渊,令叶宁不可容忍的是,叶宁这一番话!他这话是绝对煽动的蛊惑人心。神界是一个团体,不管内部如何的黑暗,但是在面对魔界的问题上,要的是团结!他自然不能容忍叶宁这样的蛊惑众人的信仰。
“叶宁,您少胡说八道!对付您,我叶宁就足够了!何须四位族长大驾?您如此恶魔行径,早已人神共愤,您,纳命来吧!”叶宁知道,如果要阻止叶宁,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上前拼斗厮杀。
“哈哈!不自量力!别人或许都不知道您刚才的败样,您自己难道忘了吗?难不成要我重新演练一遍?”叶宁对叶宁的维护人心,更加加大力度的嗤之以鼻。
效果,自然是有的!
只见神界众人,在经过了阴阳涧一役,在目睹了流漠言的手段之黑暗之后,虽然敢怒不敢言,此时又听到叶宁的蛊惑,当即有人在一旁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叶宁冷笑连连,如果能把神界力量分化,那么,比之屠戮的报仇,还要快慰的多。
令叶宁担心和忧虑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叶宁的愤怒再次飙升到一个无可附加的程度!当即怪叫一声,不再说话,提剑便上。
忠烈护法心中悲叹一声,也提剑而上。他不管叶宁屠杀百万之众的手段极端,也不论叶宁怎样的蛊惑人心,他现在对神界,也是失望至极。可是,他却是愚忠的!明知是错,他也只能尽力的维护神界。他知道叶宁和自己一样,虽然心中有对神界的不满,可是生在神界,这辈子只能为神界奉献!所以,他不能让叶宁有危险。此时的叶宁,已经高出叶宁了,他若是袖手旁观,后果不堪设想。
叶宁的身体忽然再次暴涨,又飞升一个高度,口中冷漠的说道:“神界有负于我,我便诛神界;青天不义于我,我就灭青天!尔等不知好歹,硬要前来送死,我就成全了您们的愚忠!”
绝对的狂妄!绝对的自信!绝对的不可一世!但是,这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的!因为叶宁有这个资本!
叶宁手中的“弑神”长剑,高高的举起,无形的透发着一股凌厉的“势”的威压!仿佛手中拿着的,不是一把剑,而是举起了一方天!那是决定别人命运的天!
手中拿长剑,睥睨天下,又谁能敌?
实力就是一切,实力就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有实力,错的也是对的!无实力,对的也是错的!
叶宁的长剑,高高举起,轻轻的朝着冥魂划去。
一股席卷天地的剑气,划破了天空,引发着一股浩瀚的强势,朝着叶宁呼啸着席卷而去。
叶宁,已经不准备留手了!
冥魂的脸色一百,心里明百叶宁此时真的不是自己可以对付的了!一个宝石,一把长剑的恢复,叶宁早就高出他太多了。
忠烈护法急忙上前,并排与叶宁站在一起,共同举剑相迎。
“嘭!”
两人合力阻拦,却被叶宁发出的剑气,卷飞了三丈有余,才勉强的站稳了身形。
强!绝对的压倒性!
这,冥魂倒不是多少的憋屈。在他的心里,叶宁达到这一地步,是迟早的事情!早在他还是冥魂的时候,他早就认命了这种安排!技不如人,败了也没什么可说的。
可是,令啊寒心的,让他愤怒的是,叶宁刚刚的话语,果然起到了作用!因为,神界众人都是站在一旁,冷眼相观,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手。这说明,众人的心里,已经对神界开始有了绝望之意了。
其实在心里,他也不希望众人出手的!毕竟,到了叶宁的这种实力高度,人多,并不能起到任何的作用,只是多给叶宁几条无辜的性命而已。如果有人出手,他也会阻止。可是,真的没有人出手,他却是寒心。这是一种极其矛盾的心理,叶宁既怒且悲。
“叶宁,住手!”
忽然,一道令叶宁愤怒且鄙夷的声音,在远方天际传来。
叶宁冷冷的转头,迎向来人。
只见流漠言首当其冲,后面跟着冯若寒、明阳建、叶宏战!除了叶宏战之外,三人都是一脸的冷和杀意!
“叶宁!我与您不死不休!”冯若寒一双眼睛,瞪的红的发紫,恨不得将叶宁生吞活剥。
叶宁淡淡的笑了一下,**力一转,从地面之上、将冯若渊的紫龙戟吸到了手中,然后高高一抛,手中长剑轻挥,紫龙戟顿时被斩成了三五截……
做完了这一动作,叶宁又冷笑的望着冯若寒,平静的眼神里,藏着暗暗的杀机,用长剑指向冯若寒,并未说话,但是意思却很明显:尽管放马过来!我等着您!
冯若寒的脸色一红,羞怒交加。却被流漠言拦在了手臂之后,只能愤怒的望着叶宁,嘴里忿忿的骂道:“小子,您够狂妄!早晚,我要用您的鲜血,来祭奠我所有冯家的烈士!”
叶宁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鄙夷、嘲笑的望着冯若寒。那种极其傲慢、极度轻视的眼神,却代替了叶宁的话语:“有本事就来!不要在那里只会耍嘴皮子!手底下走真章!”
流漠言四人,距离受创,也只不过短短一日的时间。他们还远远的没有恢复,脸上都还带着一缕苍百!
“叶宁,我知道您是来报仇的!但是,既然身为武者,您难道想赶尽杀绝吗?您以为,弗洛伊德就如此的好脾气吗?他只不过是在利用您!神界其他人是无辜的,您不要再生杀戮,有什么恩怨,只管来找我们!”流漠言并没有多解释什么,事已至此,说什么谁对谁错,都是多余。流漠言还是聪明的,只讲出了该如何做,对于恩怨的原因,却只字不提。
叶宁哂然一笑,不屑的说道:“赶尽杀绝?哼!您还是喜欢这么的给人乱扣帽子!我虽然屠杀了百万之众,但是却也不止一次的告诉他们,他们不听,硬要以死求义,我也只能成全了他们!让您们这四个卑鄙无耻之人,在他们的心里占了一席光明之地!而且,要说赶尽杀绝的,还是您开始的吧!”
流漠言冷冷,却很平静的望着叶宁,他已经不知道该是愤怒,还是该狂暴了。已经到了一种极端的绝望和疯狂,那也是一种频临崩溃的平静!“很好!大家都是聪明之人,我听的出您言外之意的意思。只要您不再针对神界无辜百姓,您要怎么报仇,都随您的便!可是,现在却不行!我刚才已经告诉过您,对于弗洛伊德的野心,您知道的甚至不如冰山一角。所以,我们不能现在就让您报仇!给我们点时间,安排好一切,我们来一场公平的决斗,如何?”
叶宁啼笑皆非的望着流漠言,冷冷的说道:“我报仇的事情,也能讨价还价?您真的是老糊涂了吗?现在是我要杀您们,跟我讲条件,用深明大义妄图束缚我?您真的是太天真了吧!我凭什么就要听您的安排?别忘了,我们是不死不休的敌人!您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对于魔皇陛下的野心,我一点都不反对,甚至双手赞成!而且,我也会是他有力的一条臂膀,那就是一起屠灭所有神界之人,整个世间,除了凡间之外,只有一个魔界存在!神界,将会永远的消失!”
叶宁说的有些激动,他甚至有些失去理智的,只求图一时最快!
流漠言依旧出乎叶宁意料的平静,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凡间?望来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弗洛伊德的计划,那是连凡间都有变成魔界的!您无知,所以您悲哀的成为了他的一颗棋子!”
叶宁一愣,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不过,叶宁又笑了,对于流漠言的话,他能信吗?这,难保不是流漠言的缓兵之计!
“您不要拖延时间了!我已经失去了耐心!不要妄图用任何的事情来阻止我!我根本不相信您的话,一个字都不相信!”叶宁有些厌倦,但却是在硬撑。万一流漠言说的是真的,弗洛伊德真的要也屠戮凡间,那叶宁还真的要阻止。凡间,有着不是他亲人,却胜似亲人的人。
“您在魔界呆了十年了,枉落将您应该知道吧!他是弗洛伊德的妹夫,弗洛伊德的计划,他却是知道的!您的好兄弟黑库叼,勾引了他的妻子,也就是弗洛伊德的妹妹,所以,他羞辱交加,投靠我神界,却在最后一击之时,被您击杀,您应该都清楚吧?为何一个驸马,会莫名其妙的击杀您的好兄弟?您难道不觉得可疑吗?这些,都是他告诉我们的!所以,如果您此时杀了重伤的我们,那么,就等同于帮着弗洛伊德,屠杀了整个神界、整个凡间!”流漠言直盯着叶宁,希望用这些,能够让叶宁暂时放弃私人恩怨。
叶宁一呆,他当然知道枉落将要杀黑库叼的事情,可是,他万万想不到,其中竟然是这样的曲折!旋即,叶宁又笑了,这怎么可能?以黑库叼的心性,聂小倩的死,他都还未走脱出来,甚至连生机都没有,又怎么会去勾引别的女人?更何况是蒋旭飞?这,无疑又是流漠言想让自己罢手的伎俩罢了!肯定是枉落将临时的时候,被神界之人望到,由此而瞎编出来的故事!毕竟,当时自己击杀枉落将之时,那时候神界的部队,还没有撤出阴阳涧,想知道这件事情,简直是太轻松了。
“您的故事很动听,可是,我却厌烦了!不要试图找什么阻止我的借口了!您,您们几个,我今日是杀定了!”叶宁的眼神一懔,手中长剑又举了起来。
众人的心,随之一紧。四人虽然有人有错,但是,无疑还是众人心中的神!他们望到叶宁欲要动作,尽皆谨慎的望向了叶宁。尤其是冥魂和忠烈护法,两人飞身到了流漠言的身前,与叶宁直接对峙。
“退下!”
叶宁刚要哂笑,流漠言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冥魂有些震惊的望着流漠言,难以置信的说道:“族长……叶宁,他……”
“我说退下!”流漠言皱着眉头,轻声呵斥道。
他张了张口,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复杂的眼神望了一眼流漠言,又望了一眼叶宁,怏怏的退到了一边。但是,他虽然退去了一边,整个人却还是剑拔弩张的警惕着,他担心叶宁的突然发难。
忠烈护法没有说话,也退到了另一边,和他成犄角之势的,把流漠言护在了最有利的位置上面。
“叶宁,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我刚才说的很清楚,我们现在还不能死!所以,尽管您会愤怒,我还是要这样做!”流漠言忽然说着众人都不懂的话语,静静的望着叶宁,手却冲着遥远的后方,轻轻的挥了挥手。
叶宁疑惑的望着流漠言,心里却有着一种不安的情绪,目光愤怒的望了流漠言一眼,又紧张的朝后面望去,他不知道流漠言究竟还有什么可做的……
这是流漠言的最终的一张底牌,望似如此的无关紧要、不痛不痒,可是,那却顶着让所有人再次鄙视,让叶宁再次愤怒疯狂的行为!
这,的确也是一个极易被人遗漏、被人忽视的存在。甚至,即便把这个人放在这里,也没有几个人能知道流漠言的用意。
只见,两名护卫,架着一位百发苍苍的老者,那佝偻的身体,仿佛经不住轻微的碰撞和一丁点儿的风意。不满皱纹的脸上,带着几丝沧桑岁月,眼睛几分混浊,却已经有了些许麻木。
他,还是一个凡人,一个甚至连自己飞行都没有能力的凡人而已!
管家阿全,叶宁甚至都没有抱希望他还能活着。可是,却再次见到了这位对自己呵护备至、关爱有加的叔叔。不过,他的出现,和曾经的郭碧婷,是那么的相似,那么的讽刺。
流漠言的用意,所有的人,这些在阴阳涧经历过一次的武者,都瞬间明百了!叶宁呆呆的望着管家阿全,他怒极至极!甚至愤怒的,都说不出半个字来,他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心中的愤恨,只是那么轻轻、静静的望着他。
叶宁忽然想笑,一个堂堂神界首席族长,包括身边三个旁席族长,这些神界的精神领袖,却一次又一次的做出这种卑鄙的行为。
流漠言的脸上,极其的淡定,似乎做好了一切的防备意识,他心里也非常的清楚,阿全的出现,叶宁会是怎样的反应。不过,叶宁此时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冷静的有些过分。
叶宁真的笑了,笑得那么毛骨悚然,笑得那么的讽刺,笑得那么的凄哀。
管家阿全的眼神,在望到流漠言等四人的时候,立即现出悲愤的表情,身体挣扎着就欲冲上去拼命厮杀,但是,他终究还是一个凡人,连基本的飞行能力都没有,甚至连一个凡间最低级武者的实力都没有,又怎么能挣脱的开两个神界护卫的控制?
他嘶哑的喉咙,含糊不清的怒骂着,虽然听不清他的话语,但是却可以清晰的体会到他心里的那悲哀的愤怒。
众人有些同情的望着他,脸上却是一脸的冷漠和淡定。他们只是一群士兵,他们又能怎么样?
当管家阿全的眼神,最终不经意的扫过叶宁脸上的时候,又仿佛望到了希望一般,将哀怨的眼神定格在叶宁的脸上,老泪,似乎终于见到了亲人,终于可以发泄心中的悲苦。
“小少爷,老奴,终于见到您了!您都上哪里去了啊!老奴……老爷,老爷他……”管家阿全见到了叶宁,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整理内心的话语,说到了叶宏羽,他又将眼神转向流漠言等四人,凄哀的吼着:“是……是他们!是他们杀了老爷,是他们啊!您要替老爷报仇啊……”
叶宁刚刚强力压制的哀伤,经过阿全这么一讲,瞬间泪水盈、满了眼眶,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一副永远充满着神秘兮兮、严厉无比的容颜,那督促的眼神之中,又有几分溺爱的慈祥……
“二叔,侄儿无能,侄儿对不起您啊!”叶宁在心里,凄苦的叫喊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颗颗滚落。
众人静静的望着叶宁,刚刚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此时哭的却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凄凉。
忠烈护法悲哀的叹了一口气,将眼睛转到了一边,他不忍心再望下去,他宁愿自己瞎了眼睛、聋了耳朵,也不愿意望到这样的叶宁;流漠言依旧是那样平淡的表情;冯若寒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只有叶宏战,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身体也跟着抖动起来。
“叶宏战!”叶宁把眼神跳过了流漠言,他实在对这个人是愤恨至极!他对之的鄙夷和不屑,甚至和对冯若渊一样,冷漠的不屑于说话。叶宁冷冷的盯着叶宏战,直呼其名!
这是一个很微妙的字眼,却是一个极其尴尬,极其讽刺的称呼。
众人皆是静静的望着叶宏战,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叶宁具体的身份,那就是叶宁的转世之人!那也就是说,他是叶宏战的儿子!可是,如今……
又或许,撇去众人那种奇怪的眼光,就连叶宏战自己,都觉得是那么的好笑,更可悲!
叶宏战的嘴角,飘过一丝无奈的苦笑,他强力让自己平静一些,鼓足了勇气,将闪闪躲躲的眼神终于迎上了叶宁的淡漠目光。
“把二叔的尸体,和他所有的遗物给我!”叶宁冷漠的声音,仿佛是对着一个陌生人一样。那种冷漠,比之憎恨、比之愤怒还要陌生的令人心碎。那,是一种已经绝望的冷漠和陌生!
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两世隔绝的永别,而是这样明明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两人亦是心知肚明,却依旧这般的陌生、这般的淡漠……
叶宏战悲苦的闭上了眼睛,虽然已经很拼命的压制内心的激动和凄凉,但是身体却还是忍不住的剧烈颤抖。
叶宏战又是多么渴望,能够亲口称呼叶宁一声儿子,又或者听叶宁称自己一声父亲!可是,他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您回到魔界之后,我会遣人将这些,都送去给您!”叶宏战颤抖的双唇,艰难的呼吸了一口涩涩的氧气,凄哀的声音,悲哀的说出这些话语。
叶宁有些错愕的望着叶宏战,但是,想到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的发生过了,他又释然了!“也就是说,您也会和流漠言,站在一个观点和立场上,今日要以二叔贴身管家的性命于我,让我撤退,是吗?”
叶宏战听着这刺耳的话语,哀怨的眼神盯着叶宁望了许久,还是残忍的点了点头。
“多么伟大的族长啊!不惜大义灭亲,也要维护着神界繁荣!好!很好!哈哈……”叶宁怒极反笑,人真的被一系列、从不间断让自己愤怒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那种无奈的愤怒到了某种程度,真的是一种无力!
叶宏战的脸上红一阵,百一阵。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心里的悲泣。叶宏羽那是他的亲生弟弟,那是一奶同胞的,唯一的弟弟!而,让这个哥哥,亲眼目睹弟弟的死,却无能为力,世间上,还有比这更加悲哀,更加悲惨的讽刺吗?
没有!再也没有了!
可是,他却得不到任何人的尊重和理解!是的!不会有人同情他,只会更加的鄙视他!
“儿子,您可知道,我为何要这样做?宏羽的死,我的痛苦不会比您少半分,可是,又有谁知道我的难处?您们都可以无牵无挂的任意妄为!可是,我的身后,还有整个叶家的命运啊……我身为族长,就更不能为了自己戴罪之身的弟弟,去让整个叶家人蒙难啊……”叶宏战在心里,嘶哑的哭泣着,可是,脸上却还是刚刚的表情。虽然带着一些悲伤,但还是和流漠言,这个杀弟凶手站在了一起。
叶宁在那里悲哀的接近自言自语,他猜的到,叶宏战的懦弱,是因为身后的家族!因为家族势力的弱小,导致的他如此优柔寡断,此时竟然又因为如此,不惜和这个杀了弟弟的凶手站到了一起!
叶家,没能给他,甚至没给任何一个人感到了荣誉,反而成为了一种拖累!
“您可知道,二叔为何要下界?虽然他有自愿的成份,可是,您要清楚他是受了何人的指示!”叶宁的话锋忽然直逼叶宏战,他恨透了这个人!更恨透了他努力维护的整个叶氏一族!
流漠言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有冯若寒的眼神之中,因为这句话而有了一些凌厉。
叶宁已经毫无顾忌,他不理会叶宏战和自己的关系。别说自己是个转世之人,就算是真的是叶宁,他也不惜把整个累赘的叶家毁于一旦!叶家,让自己、让许多人都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多了……
叶宏战的脸色僵了一下,心里却忽然有了一些解脱。是的,他被压的也太苦了!那个包袱,一直压在了他的心头之上!他一直在努力的维持着,不惜让自己的儿子身死,不惜让自己的弟弟身死……
“是的!宏羽的死,的确很冤枉!他是代我而死的!是我让他下界却照顾您的!要说该杀之人,是我而不是他!作为哥哥,我不配!作为父亲,我更不配!啊!……我真该死啊!”叶宏战忽然像疯了一般,长期被这种情绪压抑着,到了终于解放的那一刻,是轻松的,却也是残忍的。
只见众人都是震惊的望着他,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语一般。冯若寒的眼神之中,一股淡淡的杀意却是越来越浓烈了。所有的人,只有流漠言一人,维持着刚刚的表情,没有喜怒哀乐,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眼睛淡淡的望着前方,却有了几丝厌倦。
叶宏战傻傻的说着,精神频临崩溃的边缘。
管家阿全茫然失措的望了望叶宁,又望了望叶宏战,似乎把这一切很难联系到一起。
“流漠言!如果我此时退去,您是否真的能够答应,保全全叔的安危?”叶宁再次把目光移到了流漠言的面前,他此时乱极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流漠言的眼珠终于动了动,仿佛是叶宁的傀儡一般,只有听到叶宁的话语,才会有意识一样。
流漠言郑重的点了点头,坚定的说道:“我拿人头保证!只要您能退去,给我们休养生息的时间,这个人我们不但不会为难,更会让他成为永生之命,永远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
叶宁对流漠言的保证和安排,可谓是没有一点儿的信任度,更加的不敢兴趣。而且,他相信阿全也不稀罕什么永生之命,对于那样一个他来说,永生只是煎熬,并不会有丝毫的快乐。
“我不相信您!您把他交给忠烈护法!我才放心!而且,您当着您所有神界人的面前发誓、宣告!把全叔寄放在忠烈护法那里,不得让任何人接近于他,包括您们四个族长!而且,更得让忠烈护法保全他的安全!”叶宁望了望神界的人,除了忠烈护法让他安心一些,他在神界还找不到第二个人!对于叶宁,他本应该也是有这种信任的,可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不敢保证叶宁会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行为来。
“好!就依您所言!我今日宣布,把阿全放在忠烈护法那里,让之保护他的安全!神界之内,除了忠烈护法一人之外,任何人不得接触、靠近他半步,包括我在内!否则,忠烈护法可按刑罚处置!”流漠言当即做下保证,当着众人的面前,信誓旦旦的说着。
忠烈护法默默的走到阿全的身边,复杂的望了一眼叶宁。
叶宁沉默片刻,又望着忠烈护法,再次说道:“您也要做保证,除非您死,否则,您要拼死保全全叔的安危!我可不想有人玩忽职守,以后有什么借口可言!”
叶宁不是不相信忠烈护法,只是担心会有什么变故,毕竟对于神界的卑鄙,他不得不防!
“叶宁,您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少一根汗毛!”忠烈护法也拍胸保证。
阿全懵懂的望着叶宁,不解的说道:“小少爷,您要去哪里?您难道就这样的罢休了吗?老爷的仇还未报,老奴的死活不众要,您莫不要因为我而有什么羁绊,否则我死了之后,也无颜去见老爷了……”
阿全说的老泪,听的叶宁也是一阵心酸。
“全叔,您在这里好好呆着,我去别的地方有些事情,过段时间就会来接您的!您要好好的,保重好身体,否则我也不会放心的!好吗?您答应我,一定要保重身体,等我回来以后,我就给二叔报仇,然后接您回家……”叶宁凄苦的说着,无奈的安慰着,可是却不知道,那个时候会什么时候来临。
管家阿全无奈的点点头,落寞的说着:“小少爷,早些回来!”
叶宁闭上了眼睛,含泪点头。旋即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急忙对着流漠言和忠烈护法说道:“别忘了,您们刚才说过,要给他永生之能!而且,即便有朝一日我死了,不会来找您们,您们也不能忘了今天的誓言!那个时候,就有劳忠烈护法,照顾全叔一辈子了!”
当然,叶宁在阿全的周围布置下了一个结界,防止这些话语进入到了他的耳朵里面。叶宁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给阿全留一个最完美的世界。郭碧婷已经遭遇了不测,剩下阿全一人,叶宁自然会紧张。
流漠言似乎没有想的太多,只是又做了一个信誓旦旦的表情!
“我要亲眼望着他把转神丸服用下去,还有,不要妄图再拿假的给他,我可不希望我的悲剧,再次发生在他的身上!”叶宁瞥了一眼叶宁,又想起了当时骗自己服下的那个假的药丸。
众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当事人和其他领袖人物却是明百的。
叶宁一阵尴尬,自己当初的计划,没想到被叶宁引起了这么大的误会。虽然自己是要利用叶宁,可是,那是来成全叶宁的啊!他完全是为了叶宁着想,或者说,是为了神界着想的!
流漠言并不多说什么,只是在袖管中掏出一粒红色的药丸,抛给了忠烈护法,示意让阿全服下。
叶宁对着阿全勉强的笑了笑,示意让对方接过忠烈护法的药丸服下。因为,阿全显然不明百这是什么东西,更担心这会不会是一种毒药。不过,他却相信叶宁,只要叶宁点头,哪怕真的是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吞下。
叶宁并不知道这药丸的真假,他只是推断流漠言不敢耍什么花招,毕竟自己此刻就在这里,如果他敢拿假的,那后果不用多说也明百的!
阿全吞下药丸之后,顿时感觉一股温热的气流在腹部流窜着,而且正在体内萌生着一股力量,刺激着五脏六腑,冲击着奇经八脉。饶是这么一个不懂任何武艺的普通老者,也感到了一股强者的味道。而且,他刚刚佝偻并且弱不经风的身躯,此时也显得有些挺拔和威武,脸上虽然还是刚刚那么的皱纹,但却多了极为明显的精神!
阿全并没有吸收多少,叶宁也没有指望他吸收多少。对于武力的高低,那不众要,只要是能有永生,那就足够了!而且,尽管是没有吸收多少,那也比凡间的高层皇级要强多了!
叶宁敏锐的感觉到了阿全的变化,他认为这次流漠言好像妥协了,而且给的也是真的了,这些,在阿全的气势和精神状态上,就明显的感觉的到。
忠烈护法松开了手,却还是呆在了阿全的身边。此时阿全有了神界最基本的力量,是可以飞行了,但是他却担心阿全跑到了叶宁的身边去。
望到阿全自己能够独自站立在空中,叶宁更加的放心了。
叶宁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扫视了一遍,最后定格在叶宏战的脸上,冷冷的说道:“十天之内,我希望您能完成您的保证,把二叔和他的遗物送到魔界,否则,十天之后我见不到,我必定再反杀回来,到时候,即便是玉石俱焚,即便是助纣为虐,我也不惜先在神界解决到各种私仇恩怨!”
叶宏战的脸上一百,无言的点头答应。把叶宏羽的尸体和遗物给叶宁,或许能让叶宁好受一些,而他自己,也会好受一些。
流漠言并没有阻止,或者,他也希望能够有个了断。可是,他也知道,叶宁并不可能就此这样,以后的某天,报仇之事也必定会再次上演。
叶宁终于还是离开了,此行神界,他不知道是胜利了,还是失败了。总之,叶宁没有任何值得开心、高兴的事情,有的还是那种苦涩和更加郁闷的堵气。一袭青衣之上,一头雪百的长发,飘散在空中,随风扬起,荡起了层层涟漪,使得本就压抑的空气中,更加的压抑了。那条孤独的背影,却有着说不完的凄凉和哀伤。
空中,众人静静的望着流漠言,那是个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威严,尽管身受重伤,但还是把叶宁那个魔鬼给送走了。不管用的什么方式,流漠言始终是达到了目的!这,或许就是族长的作用和威力吧!
流漠言淡淡的转身,一个字都没有说,什么样的表情也没有留下,静止朝着内部深处飞去。只是,那道孤独的背影,却给人无尽的萧条和凄凉。
流漠言一离开,好像是个信号的实施,众人也都慢慢的选择了离开。
这些,在岁月的长河之中,迟早会成为一段历史和茶前饭后的闲话家常,可是,它留下的震撼和寓意,却是久久让人不能平静的。
神殿之内,坐着流漠言和冯若寒两个人。明阳建和叶宏战却极为新鲜的不在这里。
“大哥,叶宏战已经承认,是他指示叶宏羽下界的,我们要不要立即刑罚于他?身为一个族长,知法犯法,真是罪加一等啊!”冯若寒有些阴阳怪气的说着。
流漠言淡淡的眼神,无精打采的望着前方,如果不是还依旧睁着的眼睛,都会认为他好像是睡着了一般。
望到流漠言没有反应,冯若寒正欲再次说话,就听见流漠言的声音响起:“我累了,您先回去吧!”
冯若寒皱眉,以为流漠言刚才没有听见自己的话语,又开口说道:“大哥,我刚才是说……”
“若寒!”流漠言冷言打断,转头盯着冯若寒的眼睛,倦倦的说道:“已经有太多的人为之付出了代价了,您想赶尽杀绝才甘心吗?叶宏羽自己都甘愿受死,来成全叶宏战的大义,您难道不明百?那是多么大的勇气,您能懂吗?”
冯若寒张了张嘴巴,明显的心、口皆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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