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和春柔都呆住了。郦书雁含笑道:“怎么,春柔,你还不去买东西么?”
春柔猛然清醒,道:“这就去。”便回房去拿装着零碎银子的荷包。
“小姐,这是……”紫藤瞠大了眼睛。宋妈妈一向伺候得不错,怎么忽然就要把她送出去?
郦书雁也知道,不把宋妈妈被贬的原因说出去,难以服众。她淡淡道:“我从未在银钱上亏待过谁,对不对?”
“是啊。”紫藤回答。郦书雁是郦府里出手最阔绰的主子,无人不知。就连二等丫鬟,一年下来,也能在她手里领上个一、二十两银子,何况宋妈妈这种管事婆子?
“可她把我赏给苏子的锭子私吞了一个。”郦书雁微笑,“这要怎么说?是我亏待了她?”
紫藤恍然大悟,怒道:“这种人欺上瞒下,真是可恨!”
“我给苏子的钱本来也不多,两个锭子加起来,也只有十两而已。”郦绰读书虽好,可他赚钱的本事却比读书的本事大得多。十个月过去,郦书雁当年投进去的钱,已经翻了四倍,赏起人来,也有了不少底气,“连五两都要贪,足见此人贪心,连蝇头小利也不肯放过。所以,我不留这种人。”郦书雁道。
“奴婢明白了。”紫藤福身,“那,奴婢要怎么说?”
郦书雁道:“照直说就是了。对外人,你说念她年高,让她出府荣养。只有她自己的时候,你再把我的话对她说了。”
“是。”紫藤点头,告退出去,径直去找宋妈妈。
郦书雁不喜欢一等丫鬟贴身伺候,因此,堂中现在只剩下她一个。十月的天碧蓝如洗,时不时有雁群掠过院子上方的天空。郦书雁倚在窗边看了一会,便进了书房,想查一查账目。
刚进书房,她的胳膊就被人一扯,天旋地转之后,落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郦书雁早上没吃东西,被转得头晕眼花,捂着嘴,几乎要呕吐出来。
“怎么了?”那人冷声问道。
说话的人分明是慕容清。郦书雁心下恼火,抬起头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慕容清的神态仍旧冷漠:“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心的?”
刚才的话?
郦书雁想起了那句“不远不近的距离最合适”。她没想到这句话会被慕容清听见,头晕刚好,又来了一阵头疼。她靠在慕容清的怀里才能站直,却直直地迎着慕容清的眼光:“是。”
“……”
她的回答太坦荡了,慕容清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他本来以为自己和郦书雁两情相悦,谁知郦书雁居然对自己没有几分旖旎心思。落差实在太大,慕容清愤怒地看着郦书雁,却看见她的眼睛里也是一片坦然,一气之下,用力吻住了她。
慕容清的亲吻向来温和,只有今天如同狂风暴雨。郦书雁嘴唇生疼,挣扎着要躲开他。慕容清的手收得更紧,全盘压制住了她的挣扎。
郦书雁益发生气,用力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慕容清吃痛,抬起了头。
“你到底在做什么?!”郦书雁抹了嘴唇一把,质问道。
慕容清握住她的手腕:“做什么?你应该清楚才对!你……”他不经意间摸到郦书雁的脉搏,脸色一变,放开了她,握住了她的手腕。
“又怎么了?”郦书雁皱眉。
“往来流利,如走盘珠。”慕容清再三确认过,神情莫测,含蓄地说道。
郦书雁也多少知道些诊脉的法子,脸色顿时黑了:“这是我的脉象?”
慕容清颔首。
“……我怀孕了?!”郦书雁整张脸全僵住了。
“脉象看来,确实如此。”慕容清早就把先前的气恼扔到了九霄云外,悄悄握住了她的双手,生怕她过于愤怒,无意间伤到自己。
“……”
郦书雁说不出话了。现在的她既想把郦碧萱掐死,也想把慕容清掐死。她努力平心静气了一会,问道:“孩子有多大了?”
“大约有两个月,一个多月也是可能的。”慕容清低声道,“我把脉只是皮毛而已,也不知道到底是多久。”
“这都要怪你!”郦书雁挣脱不开,气呼呼地看着慕容清,“要不是别庄那次……说不定就不会这样了!”
“好,都怪我。”慕容清嘴上还带着血痕,好脾气地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郦书雁现在丝毫不想讲理。她越想越气,一口咬在慕容清肩头。慕容清没想到郦书雁会咬人,全身一僵。
直到尝到一股腥咸的味道,郦书雁才松口。她哼了一声,抬起头,撞上了慕容清温柔的目光。
慕容清低声道:“你不生气了?”
“……怎么不气!”郦书雁猛地想起自己该生气,立刻别过了头。
“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慕容清在椅子上坐下,抱住郦书雁,“这些日子,我的事情一直很多,好不容易才抽出空子来看你。哪知道一见你,你就和丫鬟说不喜欢我。”
郦书雁被他抱在腿上,忍不住笑起来:“那还不都是你自己的错?非要像抱女儿一样地抱我,你生得出这么大的女儿么?也不害臊。”
听见这句话,慕容清总算放下了心。郦书雁对情爱这种事迟钝得异于常人,他看得出来,她明明已经喜欢上了他,只是心里不知道而已。虽然知道这点,可看见郦书雁对他的态度,他多少还是会不高兴。
“我明天就进宫,请父亲下旨让我们成婚。”慕容清柔声道,“他很喜欢你,不会不许的。”
郦书雁叹了一口气:“也好。”
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她本来安排了不少事,这么一来,都要被打乱了。可孩子已经有了,她总不可能把它打掉。大夫说她宫寒,难以受孕,这次有妊,她自己也不是不高兴的。
“你希望是男孩儿,还是女孩?”郦书雁神游了一会,回头问道。
慕容清一怔,道:“不管男女,都是你的孩子,有什么不同?”他倒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下冰湖的时候,不当心冻伤了身子。”郦书雁道,“在这个孩子之后,我可能就再难生育了。你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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