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艾姨娘状若癫狂,扑到姚大娘身前,“你是在骗我的!你一定是!”
姚大娘被她吓了一跳,不悦地看向艾姨娘:“老身一生全活过无数婴儿,就连临淄王殿下也是老身亲手接的。孕妇、产妇见得多了,自然也就分得清人和人之间的差异。这位姨娘,你是在质疑老身不成?”
姚大娘言语之间,仍在为接生过一位堂堂郡王而沾沾自喜。这种人放在豪门,又是一个老刁奴。不过,拿她来对付艾姨娘,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郦书雁看向郦绰,微微点头,目光里含着赞叹。时间如此紧迫,难为郦绰找得到如此好的人选。
艾姨娘听见皇室中人,脸先白了三分,沉默不语。她身份低贱,怎敢和皇室比肩?
见艾姨娘闭上了嘴,姚大娘又絮絮叨叨地道:“这碧儿姑娘初次行房的时候,男方粗暴,当时就已经坏了身子。府上的大公子未免也太粗鲁了!”
郦国誉脸色雪白,说不出话来。郦书雁含笑道:“多谢姚大娘。来人,”她看向紫藤,“给姚大娘封一封厚厚的红包。碧儿不能生育的事情,您可别跟别人说。”郦书雁对姚大娘道。
姚大娘虽然好口舌之争,倒也知道这件事的干系。她点头,正色道:“岂能让碧儿姑娘难做!”
郦书雁笑而不语,让紫藤送走了姚大娘。姚大娘走后,郦国誉喘着粗气道:“把那小畜生……给我带上来!”
郦碧萱被李婆子带了上来。她头发散乱,倒在地上,就像死了一般。郦国誉一脚踹在她身上:“小畜生、畜生!你到底做了什么?!那奸夫是谁!”
“够了,父亲。”郦书雁站在郦碧萱和郦国誉之间,冷冷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二妹不能生育,到底是谁的错?”
他自己先将郦碧萱踢得不能生育,听说她婚前失贞,就迫不及待地又把责任推给郦碧萱。这等嘴脸,何其令人作呕!郦书雁固然讨厌郦碧萱,这时却更看不上敷衍塞责、厚颜无耻的郦国誉。
郦国誉一惊。他踢在郦碧萱身上那一脚,按理说,只有郦碧萱和艾姨娘知道。郦书雁却知道……那么……
连周姨娘和郭姨娘也神情惊疑地看着郦国誉。这件事太耸人听闻了!
“你不必看着我。”郦书雁冷淡道,“父亲,君子慎独,你不该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做出那种事来。”
郦国誉哑口无言。
郦书雁当然不会平白无故地替郦碧萱伸冤。她微笑道:“父亲,请你屏退左右,我有事和你继续谈。”
郦国誉不知道这个大女儿手里掌握了他多少见不得人的事,一咬牙道:“你们全都下去!”
众人默默地出了花厅,艾姨娘也扶着郦碧萱,一跛一拐地走了出去。郦碧萱坐在小轿之中,哭得脱力,拽着艾姨娘的袖子:“娘……爹爹为什么要这样……”
“你爹从来都不是什么靠得住的好东西!我的儿,你怎么这么命苦?”艾姨娘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娘,没事的。”郦碧萱咬牙,将这一切都算在了郦书雁头上,“都怪郦书雁那贱人,咱们把她斗倒了,日子……日子就回到从前了!”
艾姨娘怕刺激到郦碧萱,强颜欢笑:“好,咱们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们这边一片惨怛,正厅里,郦国誉和郦书雁正在默然对峙。两人对视一阵,郦国誉败下阵来,神情先软和不少:“你说吧。”
“父亲,你的人品,我是信不过了。”郦书雁冷冷道,“我要移出府中居住。”
郦国誉脸色一黑:“你要移出府里住?这是什么意思?”
“正是我说的意思。”郦书雁毫不退缩地看着郦国誉,“父亲,你可曾想过,秦王府知道今天这些事,会有什么反应?”
“好、好!”郦国誉伸手指着郦书雁,抖如筛糠,“你学会顶撞父亲了!”
他敢如此对待郦书雁,正是觉得她不可能将此事告诉秦王府。家丑不外扬,她在独孤夫人的花会之上,曾经就说过。
郦书雁冷冷道:“父亲,倘若你不拿我当作棋子,我还是敬重你的。”言下之意,她现在已经对郦国誉失了敬重。
郦国誉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咬牙道:“你只能去庄子上,不能离开郦府。”
“女儿在三个月之后就回来,父亲放心。”这正合郦书雁的心意。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浅笑着答道。
“哼,”郦国誉冷哼一声,站起身来,“你好自为之。”说罢,怒气冲冲地回了后堂。
郦书雁想着郦国誉的反应,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
她可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善良人,她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搬出这堂皇的郦府,只是她的第一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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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郦书雁说话时,郦绰正在调香。听见郦书雁的话,他修长白皙的手停了一停,“你不担心新蔡公主了?”
“嫁人总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新蔡公主很难有什么变化。”郦书雁解释道,“但是,我有几件事想问苏姨娘。”
这几件事,非问苏姨娘不可。也是幸好她还有性命在,郦书雁想道。
“苏姨娘?我都快要忘了还有这么个人。”郦绰轻笑,“你让我去问也可以,何必非要出去。”
“再不出去,就来不及了。”郦书雁轻轻摇头,脸色有些沉重。
郦绰调侃道:“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偏偏心里总装着这么多的哀愁事,看上去老了十岁。”他不再阻拦,转而说道,“我送你去见苏姨娘吧。许久不见,也不知道她死了没有。”
为免艾姨娘做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事,郦书雁也就接受了郦绰送她。
翌日,她轻车简从,和郦绰一起先到了庄子里头。至于紫藤和春柔,就留在郦府,先收拾行李。
京郊别庄的管事姓孙,是个四五十岁的油滑汉子。他见了郦绰,急忙跪下行礼:“小的见过大公子。不知这位是……”他看向郦书雁,脸上堆着笑,心里暗自嘀咕。听郦府的奴才说大公子持身正大,不好女色,怎么这趟出来,还带了一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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