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跨不知道多少空间夹层的一处神秘之地内,一座巨大无比的门户耸立,玄黄二字古朴又沧桑,仿佛穿越了亘古,超脱了时间,屹立在那里就如同万古长存般的不朽之门。
正是玄黄之门,黑白剑客花百劫所掌握的大门。
此时此刻,这座玄黄之门上面色彩显得有些陈旧,像是被风沙腐蚀之后的色彩,老旧而又破烂。在它所处的空间中,四周是一片荒芜的沙地,头顶烈日悬空,散发着狠毒的温度,脚下则是流沙深陷,处处布满了惊险。
这里是中域中的一个神秘土地,名叫不归之地。
玄黄之门屹立在不归之地的中央,没有被流沙侵蚀,也没有不开眼的妖兽靠近周围,反倒是一些毒蝎毒蛇之类的生物在附近打转,显得有些惘然。
身为玄黄门主的花百劫也在那座巨大门户数里外缓步行走着。
他的手里提着那把曾经令诸天静寂的百劫剑,另一只手,拎着的却是那平平无奇,盛装着稀世珍酿的酒壶。
一人一剑一壶酒,花百劫此时脸上再没有那种平静与随心的气度,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地凝重。
如今正天门主,屠离门主与真武门主接连身死,七门去三,中域已然陷入一种混乱的境地。那三门孽子已经成长起来,搅的中域鸡犬不宁,天翻地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乱战,饶是花百劫根基深厚,心内也不禁充满了悲哀与疲倦。
“不归之地,是否真像你说的那么神奇?荒尊?”
花百劫将壶中烈酒灌入喉咙,感受那炙热的液体滑入胃中,精神为之一震,略有颓意的表情也恢复了镇定,眼睛望向前方,那里正是玄黄之门耸立的位置,而此时玄黄之门却是正在镇压着某个极为可怕的存在。
“玄黄之子。”
轻轻眯上了双眼,花百劫呢喃道:“选择在这个不毛所在降生,你也许有你的想法。不过,作为玄黄之门的门主,我怎么能让你如此安然的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本就不该存在,何不去死呢。”花百劫一声轻叹,脚步急转,跨越数里,直接来到玄黄之门面前。百劫剑向天高举,一剑劈开面前的空间阻碍,无数花瓣乱舞,在玄黄之门前方下了场极好看的花雨。只是花雨中所夹杂的杀气,已经能够令这温度可怖的不归之地产生寒气。
“剑之劫!”
轰!
玄黄之门被轰击开来,一股股玄黄气息带着万钧力量压向地面。花百劫神色不变,仍有心思将酒壶系在腰间,左手持剑,朝前方挥出了整整七剑。
每一剑,都代表着天地大劫,苍生动乱,诸天都为之沉默。
强大的力量足有‘百神’。
百神之力,相当于一百座玄黄之门的重量,就连那些天地初开便已经存在的玄黄气息都无法与之抗衡,开始向两旁散去,呈现出一种凌乱的状态。
玄黄之门彻底开启,强光照射四野,连天空中的烈阳都在刹那间失去了光芒。
“凭你这点微末伎俩,也想要在我的面前撒野?”花百劫捻指在酒壶之上轻轻搓响,一股酒水被他接引而起,化成清流,源源不断流入喉咙。悠然的神态像是根本不在乎玄黄之门内正在酝酿诞生的可怕生命。这般张狂,唯有传说之中的黑白剑客。
玄黄之门内那个生命的力量正在攀升,丝毫不怕花百劫的七道劫难剑道。他就像是踏着劫难出生,可以化解这世间万千劫数的救星,手指一点,便能救化苍生,脚踏万劫,玄黄蔓延天地。
“玄黄门主,事到如今还在负隅顽抗,真是难看的样子。”光芒照亮他的身影,却让他的面容十分阴暗。那个人从玄黄之门的最深处缓步踏出,左手握着一卷古书,上书玄黄二字,右手提着一把长剑,剑名破劫。
花百劫身姿优雅,静看对方,嘴角绽放出一道莫名笑意,百劫剑轻轻颤动,那道属于返虚高手的印记陡然间爆开,气息惊动四野。
“哦?你母亲的一道神念印记,能够挽救你必死的局面吗?”门内的玄黄之子踏出光芒笼罩,面容竟是与花百劫一般无二,只是身穿纯黑色的长袍,与花百劫那身洁白中带着一丝污浊不同,他是身披墨染般的纯黑,心口处却留着一道纯白。
相反的衣装,相同的样貌,玄黄门主与玄黄之子,命中注定必须要厮杀的死敌,两人如今见面,气氛并不剑拔弩张,只是空气里带着一丝凝重与沉闷,像是空中悬挂的那一轮烈日,耀眼却炙热。
花百劫甩了甩嗡鸣不已的百劫剑,淡淡道:“花中百劫花中陨,千年浮生看不尽。修身只为寻不死,九十九难道凡心。”
“啰唆死了。”玄黄之子一转手中古书,玄黄二字栩栩如生,宛如两条神龙,欲要破那古卷而出。就听他寒声道:“你莫非以为,你那最后一难是什么转机不成?”
“至少,我那最后一难不会应在你的身上。”花百劫笑的有些讽刺,微嘲道:“不过是玄黄之气中诞生出来的畸形,也敢如此狂妄的手持玄黄古卷,手握破劫神锋。莫非你当花百劫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所以我讨厌你这种啰唆的人。”玄黄之子将破劫剑横于胸前,冷喝道:“不如手下见真章如何?”
“我恰有此意。”
花百劫含笑颔首,提起长剑,纵身向前,极为恐怖的剑光携带着花香,自天空降临。那一剑的威力已经超越了归一师所能施展出来的极限,花百劫的修为能有如此进境,不得不说,他也是修行一道上难寻的鬼才。
玄黄之子见状,不惊反笑,提起长剑迎着百劫剑绽放出来的剑光击杀过去,那卷古书也飞天而起,两声龙吟响彻四野,就见玄黄二字竟然真的活了起来,化成两尊人影,一男一女,手持刀剑,与玄黄之子呈现三方夹击之势朝花百劫袭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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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域那座亘古不边的大殿内,身披着星光细纱的中域主人坐在殿堂顶端,美目露出一丝思忖,一丝难以割舍的怀念。
在她身旁,有名如同影子般的中年男子低头恭敬站在一边,然而,就在中域主人开始怀念某个已经死去多年的男人时,他不由站了出来,低声道:“主人,少爷他应该已经和玄黄之子开始交手了。”
“嗯?”中域主人晃了晃神,显然神情依旧恍惚,不禁喃喃道:“开始交手了吗?这样也好,百劫他是该度过这一关,才能应了命中注定的最后一难。”
“主人。”中年男子神色犹豫了一阵,像是难以开口般,踌躇道:“有句话,属下一直很想问。只是,不知道当不当问。”
中域主人看了看他,纤细的手臂轻轻一挥,漫不经心道:“你我主仆多少年没有好好说过话,没有什么当不当问,你但说无妨。”
“是。”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似乎在组织语言,片刻后,才有些小意的说道:“听闻少爷的最后一难,与他的儿子有关……主人,您难道,难道是想他们兄弟残杀吗?”
中域主人眸子中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欲言又止了片刻,有些恼火又不耐的道:“我不想提他。百劫和他的儿子,也不是兄弟。百劫只是我的孩子,和他……和林若愚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
中年男子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道:“可是他们二人,终归还是无法否认的兄弟。主人若是强让少爷与他生死相决,恐怕以后,少爷会不理解主人你的做法。”
“而且……”中年男子叹息着道:“我觉得这对少爷,也不是件公平的事。毕竟少爷从小便是在那样孤独残忍的环境成长,除了主人您赏赐的一匹妖马,就再没有可以做伴的朋友,假使日后他知道自己亲手杀了血肉相连的兄弟,属下实在不忍想象少爷该有多么痛心。”
“残仆,你不明白,我这一切都是为了百劫好。”中域主人虽是返虚之尊,一举一动都能牵扯这天地间的变化,却奈何无法逃脱情之一字的折磨,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愁色,喃喃道:“我何尝不知道那孩子心中的渴望?但是这个兄弟,他不能认,绝对不能。因为只有将他杀死,百劫才能真正的成长,也只有真真正正的痛心过一次,百劫才会成为谁都无法击败的强者。”
她握紧了拳头,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沉声说道:“就像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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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缓缓流逝,山脉周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归一师。
但是至今却没有任何一位返虚高手露面,倒让这片往日里极为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平庸的山脉被一层凝重气氛笼罩,颇有些山雨欲来的感觉。
忽然间,0远处的天空有些异状发生,一大片火焰没有任何预兆的凭空燃烧起来,而且在那火焰之中,有一个白发苍苍的红衣老者,踏着那些熊熊烈火,步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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