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策转头看去,原来是梁元和其他县府的秀才。
“北城彪子,我要看看你有什么才能,能进县府书房读书。”
王川刚要开口反驳,陈清攥着拳头就走了上去:“你们跟谁没大没小”
“清子,回来!”
余天策一把将陈清拽住,白了眼梁元后,对陈清说:“平时我怎么教你的?狗咬你一口,你还和狗对着咬?受不了了炖了就行!”
嗯?
梁元与其他秀才,脸瞬间黑了下来。
“你这废物,说谁是狗?”
哼!
“说谁谁知道,我也不曾招惹你们,是你们没完没了的讽刺加挖苦,不是找病吗?”
那梁元刚想反驳,余天策和王川便无视众人走了出去,来到县学门前,掏出了身份文碟交给了衙役。
“余嘉,王川”
余嘉,余天策
新丰县新建立的铅笔工厂,县令老爷任命的大掌柜就叫余天策,他的弟弟就在铅笔工厂工作。
衙役有礼貌地躬身,笑道:“原来是余掌柜,请进请进!”
嗯?
衙役这个称呼,不仅王川愣了,就连紧随而至的梁元,还有其他县府书房的秀才们,也都摸不着头脑了。
这彪子不通庶务,情商很低,哪里是什么掌柜?
余天策背对着众人,向衙役挤了挤眼睛,躬身作揖说:“这位官爷,你认错人了吧?小子只是今科秀才而已,哪里是掌柜呀?”
哦?哦!
那衙役混迹在衙门里,人情世故自然通晓,一眼便看出了余天策的意思,连忙拍了下自己的脸。
“那就是我认错了,请进吧!”
新丰县学占地十亩,有假山、树林、花园、水池、凉亭等等,算是文人墨客的圣地。
院子中央有一处二层楼,名为文曲阁,门前立着孔圣的石像,还摆了两箱烟花。
在古代,学习并不是义务教育。
百姓上的都是私塾,也就是秀才自己开的书院或者学堂。
县学是国子监管理的学堂,只有秀才和官宦子弟能进。
百闻不如一见,与同样热闹的悦来客栈相比,这栋楼,给人的感觉更加雅致。
秀才们越聚越多,余天策也看到姜楠、王闵和江户三人,来到了孔圣石像前。
但姜楠、王闵这次没有上前挑衅,估计是刚被他救出来,不太好意思上前恶言恶语。
不多时,广场四周灯柱点燃了火。
一队衙役提刀围住了广场,而后,县令曾钰和县丞、教谕三人穿着官服,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围观的学子中,瞬间响起了议论声。
“县令大人真气派!”
“若是我考中贡士,也要弄个县令当当!”
“大男子,当如是也!”
曾钰三人走到门口,新丰县教谕拍了拍手,高声道:“都到齐了吗?我现在点一下名册,听到名字的秀才,喊一下在。”
“王平之,陆安、江大山、姜楠、余天策、胡一元、王闵”
教谕合上名册,转身作揖:“县令大人,新丰县今科秀才全部到齐,是否点燃烟花?”
曾钰点点头:“点吧!”
“点!”
教谕一声令下,顷刻间,漫天花火。
原本以为烟花是后世产物,不曾想,在四百多年前的今天就有了。
烟花燃放完毕,曾钰笑着说:“各位秀才请进阁,里面摆好了酒宴,今晚敞开的喝!”
哗啦啦!
孔圣石像前,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八姐夫王川不能进阁,只能在门外观看酒宴,但身为秀才,比普通百姓多的特权,就是可以进县学的院子,直面观看文会。
文曲阁很大,有八扇窗户,窗外是不同的风景,自己身边的窗外,是一株发芽的柳树,随风飘摆着柳枝。
书桌被三三两两堆在一起,上面铺上了红布,摆满了肉菜,墙角有十几台女儿红,还有十坛蒙古的特产闷倒驴。
众人行礼,落座。
曾钰接过衙役送上来的酒,同县丞、教谕共同举杯,在场的今科秀才,也同时举起了杯。
之前总听说,新县令不苟言笑。
在那些门阀、士绅、地主之前先和县令结识了,别说,秀才们还都有些小自豪呢。
曾钰放下酒杯,笑着说:“今日文会,我的十九个学子也来到了文曲阁,我先念一首诗,然后,让他们每人都拿出一首诗来,为今天文会助兴!”
“好!”
秀才们纷纷叫好,掌声雷动。
曾钰甩开扇子,又开始朗诵起那首《桃花庵歌》。
在场秀才们无不陶醉,感受字里行间的美景,和如仙人一般的生活。
“这首诗,就是今科秀才所作,先让我的学子们献诗助兴,而后,本现在公布这首《桃花庵歌》的作者。”
这么一说,其他人都皱紧了眉头。
这首绝美的诗,竟然是今科秀才所作?
梁元、陈方和其他县令门生,也都不由地皱紧了眉头。
今科秀才所作,怎么可能?
十九个秀才,纷纷念着各自的诗,台下叫好声一阵接一阵。
虽说字句都很美,可时间有限。
仅仅是一下午,各位门生作出的诗,对比《桃花庵歌》的意境相差不是一点半点。
梁元走下台,故意走到余天策身边坐下,微微勾起嘴角:“彪子,看见了没,这就叫才华!你现在还没有作好诗的能力,只能写打油诗。好好学吧,谦虚一点!”
哼!
余天策看着前方,勾起嘴角。
真是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呀,他还怎么谦虚?
这时,陈方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在余天策身边坐下,满脸怪笑。
“梁兄,你太高看他了,打油诗也是要时间的,也不是四句废话,只不过意境浅一些。今科秀才,别说是给他一下午,就是给他三天,能做出一首好诗?”
转头,又有几个县令门生走了过来,讽刺挖苦之中,还炫耀着他们几个人。
余天策舔了舔嘴唇。
有些忍不住了!
“各位,一下午憋出一首诗,很自豪很骄傲吗?”
嗯?
梁元笑容凝固:“你说什么?”
余天策昂着头,白眼儿瞟了眼梁元:“梁兄,恕我直言,你写那玩意儿就是屎,根本入不了我的法眼。哪凉快哪呆着去,别在这烦我!”
嗯?
“你再说一遍,谁写的诗是屎?”
哦哦!
余天策缓过神来,连连挥手笑道:“哦哦,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哼!
余天策道歉,梁元这才放下气势。
然而,还没等他起身,余天策紧接着说了一句:“梁兄,我不是说你的诗是屎,是你们所有门生写的诗,在我这里都是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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