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上车,再次进村。
舒柔问:“你相信他的话?你相信一个人能活一千多岁?”
陈阳道:“知道民间有一种借命的邪术吗?”
舒柔道:“可能吗?”
陈阳没有解释,他望着天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汇聚的乌云,说道:“你连鬼都相信,为什么不信这些?”
“不一样。”舒柔道:“鬼魂可以用科学解释,借命,这是无稽之谈。”
陈阳道:“但这是事实。当然,你也不用相信,这次的事情你帮不上什么忙,待会进了村子,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别乱跑。”
那老道士如果真的存在,活了一千多年,陈阳有点不敢想。
就算是一只老鼠,活个一千年,那也是非常可怕的。
但似乎也没有多么的可怕。
真的有多厉害,五十年前,明九三人也不可能应付。
而且最后还抓住了那老道士,虽然最后被放了。
从了解的信息可推测出一些有用信息。
老道士可能并不是一个道士,手段有限,目的就是借命续命。
“顾家人?”
陈阳嘴里喃喃。
那个老道士,十之**,就是顾家的人。
借命是大因果,互不相干的两个人,彼此之间借命,至多只能借一纪,也就是十二年。
可他却一直活到现在。
那他必定就是顾家人。
血脉相承的本家人,借命更加容易,只要被借命者同意,几乎不存在报应一说。
本家人,居然这么狠毒。
子孙的性命在他眼里,等同于圈养的猪仔。
人间之恶,不过如此。
“哗啦啦~”
下雨了。
短短几秒就是狂风暴雨,大颗大颗的雨滴砸在玻璃上,视线受阻。
车速已经很慢,此刻只能更慢。
陈阳打开车窗,对着仁平的车子喊:“顾青山什么时候下葬?”
仁平道:“如果火化,今晚就下葬。”
“他们不会火化的。”陈阳道:“把车子停在这里,你们留下,我去村子一趟。”
陈阳推开车门,舒柔忽然抓住他:“我们一起去。”
“来不及了。”陈阳道:“我说了,这是借命,顾青山阳寿尚在,人没死。那老道士绝对不会让顾青山头七之后下葬,一旦下葬,顾青山就真死了。”
“你不是不信这些吗?等人活了,你再来和我讨论这些。”
陈阳脱开她的手,跳下车子。
十方鞋沾水而不浸,雨水落下,陈阳身上好似有一层看不见的雨伞,将雨水全部挡开。
“你们等雨停了,就回镇上。”
丢下这句话,陈阳双脚迈开,身影快速的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既然已经知道了情况,剩下的事情就好解决多了。
乾元观也好,常道观也好,陈阳没想过让他们帮忙。
毕竟,这只是小事。
“逞强。”
仁平哼了一声,猛地踩油门,追了上去。
杜长恒不甘示弱,也踩油门追上去。
几辆车子没开多远,底盘忽然被一块凸起的石头卡住,进退不得,直接熄了火。
与此同时。
陈阳还在狂奔路上,距离独龙村越来越近。
来到村口,他抬头一望,整个独龙村上空,几乎都是血色。
五十年而已,独龙村到底又死了多少人?
怨气浓郁,几乎冲天。
陈阳走进村子,家家户户都闭上大门。
雨势太大,也听不见屋子里是否有交谈声。
此刻不过下午三点钟,天色却是阴暗暗的,让人感到压抑。
整个村子都透着一股子邪性。
陈阳取出拂尘,一身道服不染尘埃,行走在泥泞的黄泥路上,脱尘的如同谪仙。
他走至顾家老宅前,老宅两扇大门紧紧闭合,透着阴森之气。
“咚咚咚。”
陈阳敲门,半晌无人回应。
他正准备强行推门,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十几个村民。
“你要干什么?”
陈阳回头,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村民们,说道:“贫道来救人。”
“救什么人?赶紧走!”
“老宅大门不能开!”
村民们很紧张。
陈阳问:“为什么不能开?”
村民们支支吾吾,像有难言之隐。
“总之就是不能开,你赶紧离开。”
几个年轻村民上来拉扯他,陈阳随手甩开,一只手贴在门上,说道:“你们不说,贫道就推开了。”
“住手!”
“把手拿开!”
“你想害死我们吗?”
村民们情绪激动,慌张的大喊大叫,脸上写满了恐惧。
陈阳道:“不说,贫道就推开。”
“臭道士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我就知道,你从一开始就是来找麻烦的!”
“打他,打死他!”
村民们大喊着,就要一哄而上。
“吱呀~”
陈阳手上用力,大门开了半个缝隙。
村民们一下子站住,愤怒又化作了恐惧和哀求。
陈阳道:“和贫道说说,为什么不能开?”
最后还是一名年轻人说道:“道长说了,头七之前,门不能开了,开了,我们都得死。”
陈阳心头一动,问道:“什么道长?”
年轻人什么也不顾了:“乾元观的明一道长。”
“那不是明一道长。”陈阳摇头,这个老道士,心思够深的。
知道明一道长对独龙村有恩,特地装成明一的身份。
不过这些事情,只有村里老一辈知道。
就是不知道,这个老道士,是什么时候来的村子。
不声不响,就把整个村子的村民都控制了。
自己这群真道士,反而无人问津。
陈阳把手收了回来,问道:“村里五十岁以上的老人,有多少?”
“你问这个干什么?”
“贫道找他们说些话。”
“有…不少。”
“可否麻烦几位施主,去将这些老人请来?如果各位不想死的话。”陈阳微笑着,顺带说了一句让他们无法拒绝的理由。
“那你不准开门。”
“贫道不开。”
“行,你跟我们过来。”
村民们对陈阳气极了,希望这道士赶紧滚开。
可又怕这道士懂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的害死他们。
于是还得在表面上对他表现客气。
陈阳跟着他们,进了一户房子最大的人家,就坐在大堂里等着。
留下五个年轻人在大堂站着,看着他。
其他人则是去请村里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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