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刚满十七岁没多久的易师傅便黑着脸走出了海香苑的大门。
和易师傅同样黑着脸的还有他识海当中的下尸神彭矫。
“主体,你就这样来糊弄你彭矫大爷?”
一尊灰色小人开始在易尘脑瓜子中骂骂咧咧起来,仿佛他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般。
“放你娘的屁,道爷今天给你脸了是吧彭矫,你跟谁大爷呢!”
“老子兜里有几个钢镚你心里没点逼数?那两个赤色玉钱都被贫道吸收了,身上就十几个白色玉钱本钱,洗个脚就得了,你还想干嘛?”
“你自己之前说的,只要和异性有过接触,摩擦摩擦就行了,洗脚难道没有满足你的要求吗?”
“在五境,这群庸脂俗粉敢吃贫道一块果盘,吾都得让大秦衙门派一队人马把这个场子给扫了。”
内心深处,不久前刚镇压了灵霞界天意的大秦国师忍不住咆哮起来。
古星界可不止乾国一个国家,五色钱乃是天下共通的钱币,一枚白色玉钱的购买力与前世一百块人民币的购买力相差仿佛。
至于比白色玉钱更小的钱币,自然就是大乾自己发行的交子了,官方定价一百交子兑换一枚白色玉钱,当然了,只要脑子不傻,上层的大额交易都是默认使用玉钱的。
交子,纯纯是大乾弄出来割下面韭菜的玩意。
所以,你让他大秦国师义成子拿着千把块的购买力去对那群庸脂俗粉下手?前世好点的探花都看不上这种档次。
既要又要,总不能让他义成子开局去嫖霸王鸡ba…..
总之,这种事易尘是死也不能做。
宁吃好瓜一个,不吃烂瓜一筐。
“主体,你说得对!”
沉默了片刻,出乎易尘的预料,灰色元神竟然被他说服了…..
望着下尸神懂事的样子,蓦然间易尘竟是心中闪过一抹心疼,他的语气也不由得柔和了起来。
“小灰灰,再忍忍,要不了多久,大哥带你吃点好的。”
“主体,就你占据的这具肉身,原身便带有一堆麻烦,你哪里还有闲钱带着你彭矫大爷潇洒哦,你又想糊弄你彭矫大爷。”
灰色元神当即眼神内闪过一抹警惕之色。
来之前说的好好的,会所嫩模,生猛鲍鱼加海鲜,绝对齐活,现在全是生命维持餐,它彭矫大爷有些累了。
“小灰灰,你这就不懂了吧,贫道会点石成金之法,钱,很快就会有,不会缺你那份。”
易尘当即自信满满的安慰道,三言两语间画的饼让整片识海空间都充满了奶与蜜的香味。
“呱,真是强而有力,强而有力啊!主体,前面彭矫大爷可以吃点亏忍忍,后面吾要打十个!”
“不,不止十个!”
翻着跟斗,灰色元神当即在易尘识海中嗷嗷叫唤起来,瞬间满电。
“好好好!都依你。”
如同哄孩子一般安抚好三尸元神彭矫之后,易尘这才风尘仆仆的朝着自己的府邸走去。
不多时,长街中段,一处占地面积颇广的大宅便出现在了易尘眼帘。
门口的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分外瞩目,然而在清晨薄雾的映衬下却是显得有些诡异莫名。
易家出了如此大的事,自然请不到新的帮佣和下人,因此偌大的府邸如今竟是只有易尘一人居住。
推开朱红色大门,点亮火烛。
窗台处,一道黑色阴影便跃然其上。
为了避免别人怀疑,打草惊蛇,直到现在易尘仍旧以缩骨之法维持着之前的体型,就怕旁人起了疑心,太过突兀。
他现在需要的除了玉钱,还有就是时间了。
易尘拿竹签挑了挑灯芯,随即便皱眉思索起来。
其实前身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蠢,当日他侥幸未死之后,易老爷子半生攒下的家当风云流散,被黑暗中的豺狼一拥而上分食,
若非在衙门当捕头的舅舅从中斡旋,他连两间店面和这座宅子都剩不下。
他喜欢那位诗诗姑娘是没错,但是他又不傻,贱卖掉的两间临街店铺换得的两枚赤色玉钱是他准备东山再起的本钱,所谓拿去打赏诗诗姑娘搏佳人一笑不过是借口罢了。
他是纨绔,又不是傻。
他还准备要将这座老宅也给卖掉,好换个城市去做生意,东山再起。
若非舅舅家在他父亲死后出了大力,他也不会大晚上被表哥一袭话语便给骗了出去,最终死于非命。
他不知道的是,正是他卖掉两间店铺准备跑路之事这才让舅舅一家起了杀心。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易立方,有小聪明,却无大智慧啊!”
“竟然还想着去其他大城,东山再起,小儿闹市持金,莫非其他大城的豺狼就不吃人乎?抛开这黑印之危,无论他如何选,横竖也是死,无非是被谁吃干抹尽而已。”
“这灵山脚下的狮驼岭,才更为凶猛骇人,吃人不吐骨头。”
易尘瞥了一眼胸膛处的黑色印记,忍不住对着烛火轻叹了一口气,不过面上却没有多少忧虑之色。
因为他不是易立方,而是,大秦国师义成子!
前身并无太大劣迹,无非就是喜欢狂嫖烂嫖,但是这也搞活了羊城经济,让资源得以流通啊,这说明前身他善。
一个这么善良的人,不应该落得个这样下场,他义成子要将前身的钱,全部拿回来。
这都是他义成子自己的钱,在这个过程当中,哪怕他使用一些低级手段,也是合理的,哪怕是师傅白云子也挑不出什么大错来。
“既然如此,还是先借钱吧!”
“先来一手循环抵押,打个时间差,毕竟吾那些叔伯长辈,便宜父亲的生意伙伴,可是眼馋这座大宅子很久了。”
“只要够便宜,不怕这群老登不爆金币。”
尽管如今暂时有了点自保的本钱,但是易尘仍旧决定先礼后兵,等天大亮,他便偷摸溜去各位叔伯长辈家拜访。
“不,现在就去!”
易尘总感觉这些分食前身家财的王八蛋不过是芥藓之疾,真正的祸患应该出在他身上的黑印之上。
在被星井的力量送入到此界之时,他便感受到了一股浩瀚的邪恶力量正在酝酿。
现在的他只希望自己身上的黑印与自己进入之前感受到的那股邪恶力量没有关联,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如今整个羊城好像都没有人怀疑易家灭门惨案乃是有着阴祟在作怪,因为羊城已经平静数十年了,他们都觉得是遭了流窜过境的强人。
眸光一闪,易尘当即先去了一趟厨房之后回到书房捣鼓了一阵,这才鬼鬼祟祟的走出了大门。
——
羊城,李员外府邸。
“贤侄,今日为何一大早便登门拜访?吾与你爹之前的货款可都是清了的,你若是想要来向你李叔叔讨要钱款,今天你可恐怕要白来一趟了。”
双眼半眯,坐在主位上的富老头李员外眼神当中闪烁一抹戏谑神色,要不是人老了,起得早,他还真懒得待见面前这纨绔。
“李伯伯,我的亲伯伯诶,小侄此番怎么会是向李伯伯您来讨要货款的哦,小侄此番乃是来向李伯伯你求救的啊。”
“哦?天日昭昭,当今陛下也是圣明君主,谁要杀贤侄?”听到易尘不是来讨要货款纠缠不休的,李员外浑浊的眼神当中也不禁闪过一抹讶色,不得不承认,他对易尘的话语勾起了一抹兴趣。
“诶,家父生前每每与小侄谈论起各种叔伯前辈,他言道唯有李伯伯你义薄云天,与吾爹最为交好,未来出了什么岔子,找到您身上,准没错。”
“李伯伯,实不相瞒,这次,是吾舅舅一家想要杀小侄,准备谋财害命,亏小侄还如此信任他,若非吾偶然间听到表哥醉酒之语,吾还被蒙在鼓里嘞。”
假惺惺的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易尘充分发挥着一名演员的自我修养。
正所谓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小小的一个羊城,自然也是挤了一池子王八!
易家一倒,所有人一拥而上,仿佛很有默契一般迅速分肥,赖账的赖账,鲸吞易家市场份额的鲸吞,总之见者有份,突出一个雨露均沾。
而舅舅一家,作为衙门里的一位捕头,能够替他保下两间临街店铺,以及最为贵重的大宅。
问题是,他,有这个实力吗?
正所谓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易尘敏锐的感觉到只怕舅舅那一家子也不过是别人的白手套。
两间临街店铺的价值不到易家那座大宅的十分之一,只怕舅舅一家子辛辛苦苦干脏活,最后能落两枚赤色玉钱就算背后那位大人物慷慨了。
果然,七分真,三分假的情报当即让李员外神色稍稍动容,他神色沉凝了几分,当即肃声道:
“贤侄想要吾如何救你?你到底知道多少?”
“李伯伯知道的,侄儿都知道,舅舅背后有人,但是李伯伯一家在羊城这么多年,关系直通府城郡望,也不是一般人物。”
“哪怕是一般的强人也绝对不敢动李伯伯你们一家。”
“因此与其便宜别人,侄儿不如将宅子抵押给李伯伯你,过户契书吾已经准备好了,就在三天后,只要李伯伯给吾六枚赤色玉钱,吾易家这座价值至少十五枚赤色玉钱的宅子就是李伯伯你的了。”易尘继续发挥着教科书一般的演技,沉声道。
“贤侄,看来老夫之前一直都小觑了你啊。”
“易立方,你是檀不是杉,老夫之前竟然看走眼了,不过这过户文书为何要在三日之后?而不是今日?”李员外眸光一寒,当即沉声说道。
“因为父亲的另外一位至交好友,一位修行高人欠吾父一个天大的人情,小侄已经通过其他渠道联系上了那位前辈,只要三日,那位前辈便会来羊城接小侄。”
“如今小侄身无长物,既然如此,与其便宜了那卑鄙小人,吾不如将宅子抵给李伯伯你,好献给那位前辈,作为谢礼,李伯伯你乃是宽和长者,自然见不得吾舅舅一家的卑劣行径。”
易尘编瞎话那是张嘴就来,十分的丝滑自然,他当即语出挚诚道。
搬出莫须有的父亲的好友,无非是想要给自己增加点筹码,让面前之人投鼠忌器罢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李员外的脸上竟是出现了几分意动。
沉吟片刻后,他胖乎乎的脸上这才露出招牌式的万家生佛般的笑容来。
“贤侄,此事你没有与第二个人分说过吧。”
“这是自然。”
“那好,此事,吾允了,而且此事吾要冒着得罪县官的风险,虽然说吾不惧此人,但是此事终究不美,因此贤侄,那座宅子吾只能出三枚赤色玉钱。”
“这也罢!”易尘脸上流露出一抹‘为难’之色,最终一咬牙道,
“三枚就三枚!”
“多谢李伯伯,咱们今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地契文书。”
见面前老者终于松口,易尘‘勉力’一笑,终是将袖口中准备好的一份抵押文书拿了出来,落款时间正是三日后。
王法,只在实力对等的人中间,有了这份文书,李家便有了争夺易家大宅的本钱!
盯着易尘的大脸凝视了半晌,李员外蓦然将易尘递到跟前的文书按住。
“贤侄,你不会是想要拿着这钱暗中离开羊城吧,你老实告诉李伯伯,那个你父亲的至交好友,到底是不是确有其人。”
“你说出来,不用怕,若是没有,看在吾与你父亲多年交情的份上,吾会出手保你一命,贤侄莫怪,吾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做得如此过分。”
李员外有些不放心的再度沉声道,声音愈发慈和,如同春光一般温暖。
“那位前辈乃是道门高人,唤作义成子,据吾父亲所言,乃是一位真人境前辈。”易尘毫不畏惧的与面前老者对视,继续语出挚诚道,“而且,只要李伯伯你打声招呼,这羊城小侄是插翅难飞啊。”
“不过此事隐秘,未免背后之人狗急跳墙,还请李伯伯忍耐三日,待那位义成子前辈一到,前辈再去衙门过户,接收小侄这座宅子。”
盯了易尘半晌,实在没有瞧出什么问题的李员外这才松开了按住文书的大手,他忍不住大笑道:
“你这个滑头,难怪把时间定在三日后,这是信不过你李伯伯啊。”
“看来若不是家里遭逢大难,贤侄还是会继续隐藏下去啊,也罢,你的事李伯伯也懒得深究了,福伯,拿三枚赤色玉钱来。”
随着李员外声音落下,很快一名老者便捧着三枚赤色玉钱,珍而重之的呈了上来。
一盏茶时间后。
易尘出了李家的宅邸,他回首望了一眼积善之家的牌匾,嘴角忍不住咧出一抹微笑,这才暗中将袖口中隐藏的匕首松了下来。
他卖两间店铺都让背后的凶徒感到不安,宅子自然不可能像某位大佬撸小贷一般大大咧咧干,无奈之下他这才大费周章搞钱!
不过不怕,此番若是妥当,他就是那位义成子前辈,妥妥的真人境高手!
此番行动他看似凶险莽撞,实际上乃是深思熟虑下深谙人性后的举动。
本小利大,再加上一层虎皮,不怕此人不上钩。
真要不上钩的话他义成子就只能来硬的了
“还算顺利!不然吾就只能用plan b了。”
“既然如此,深红,开始吧!”
在来到一处暗巷,吸收完这三枚赤色玉钱,内气紫极生青之后,易尘当即朝着某位朱伯伯的宅邸走去。
“朱伯伯,救命啊!”易尘开始梅开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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