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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君,可准备好了?”
“妾早早便备好了,不知郎君这手脚为何如此冰凉,莫不是病了?”
“夫人,你何时学会调笑夫君了?要说那得病,也定是得了思念我那美人儿师弟的相思病。笔神阁 bishenge.com”
“莫得嘴贫,让你师弟失望。”
……
九月初,秋风送来了萧瑟。醉春楼倒同她这起的名儿一般,春风依旧,只不知那纸醉金迷下的,是否早成了破棉烂絮。
一条河岸,盛时如此,败也如此,到底是盛极必败,兴中总藏着那颓靡,何时也不必沾沾自喜,夜郎自大,否则支离破碎之时,人人皆可欺。
“三爷,听说今日你那小徒儿要登台,就是那传的神仙般的人儿?”
柳继远微微颔首道“不敢不敢,常老板说笑了,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罢了,到时常老板一看便知。”
那常老板也是酷爱听戏之人,此时听到柳三爷如此一说,更是对他这小徒儿满怀好奇。
“那鄙人拭目以待了,哈哈哈哈”
“定不让您失望,常老板,请。”
虽说柳烟阁不如往昔那般兴盛,但也是祖祖辈辈立在这秦淮河畔的,依旧是戏界中的大拿。柳三爷亲自出门迎客,更是吸引了众人一窥究竟的好奇心。
此时满堂之中早已坐满了宾客,谈笑声充斥着整个戏园,是近年来不曾看到的盛况。“你们中可有人见过他这徒弟?听说这柳三自那年去了趟浙江回来后便带回来这么一个人,不知是不是私生子。”
“这柳三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到头来,果真都是男人。”
“哈哈哈,也不知他这私生子继承了他几分,听说貌比潘安呐!”旁边一脑满肥肠的金贵大亨眯着他那双剩一条缝的眼戏谑地说道。
“无人见过,今日好好瞧瞧罢!”另一个也是挂金戴银的中年男子回应到。
熙熙攘攘的说笑声中,男女尽是金银绸缎披身,人面皮相罢了,不知内里装得又是何等污秽之物。
帷幔紧掩着,将看戏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如春风骀荡,曼妙乐声响起,吹开人的心房。缓缓揭开来,是那孙楚楼边,莫愁湖上,又添几树垂杨。
“偏是江山胜处,酒卖斜阳,勾引游人醉赏,学金粉南朝模样。暗思想,那些莺颠燕狂,关甚兴亡!”
一白面书生自帷幔后出,站如亭亭玉树,行如风送落叶。
“小生姓侯,名方域,表字朝宗,中州归德人也。夷门谱牒,梁苑冠裳。先祖太常,家父司徒,久树东林之帜;选诗云间,征文白下,新登复社之坛……”
台下众人轰然沸腾了起来,满座皆拍掌叫好。
“这便是三爷的小徒弟?果真生的面如冠玉。”常老板在一旁问道。
“哈哈哈,非也非也,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子,我那徒弟如何,您且看着,猜着。”柳继远看着自己儿子这般玉树临风,也不禁自得,笑得掩都掩不住了。
常老板抿了一口茶,看着柳继远笑了起来。
柳青在那台上一站,果真成了一翩翩公子,一双桃花眼也跟含了脉脉深情一般。一袭宽袖花褶,上绣青竹,持一把折扇,道他风流才子,将台下佳人迷醉。
角儿们一个个粉墨登场,在那秦淮河岸,一段故事开始,关于折扇,关于情爱,关于家国。
这第一幕落,众人皆如痴如醉。醉于那侯方域的俊美,醉于那青青的杨柳河畔,醉于那咿咿呀呀的曼妙乐声之中。只是未见到那众说纷纭的柳三徒儿,好不扫兴。
未及喧嚷声起,那幕闭了又开。
入目的是精致闺房,脉脉花瓶,嘤嘤鸟语。一女子独坐檀木桌前,手捧一本蓝皮线缝《精忠传》,眉眼影影绰绰,似拢了轻纱,让人想一探究竟,却又因那周身的微凉而不敢靠近。
烟雾缭绕,是月下瑶台还是太虚幻境?无人敢呼出一口气来,怕扰了那静坐的仙人,周遭仿佛时间凝滞了。
隐隐约约,低低的啜泣声传来,那女子似是哭了,耳垂边挂着的一对碧玉耳坠也随之轻轻摇颤,一双纤手执帕,把那眼角将落未落的盈盈泪珠缓缓拭去。众人也跟着伤感落寞起来。
“傻妹妹,看兵书落泪,替古人担忧”一头插金钗,高挽云髻,裙裾曳地的女子袅袅娉娉地走来。跟着是一名体态丰腴的妇女和一位留有长须,头戴高帽的中年男子。
“妥姨,师傅,妈妈!”那女子唤到。竟是那般跟黄莺儿啼的嗓音,通彻满堂,清凌凌如水击石,却又软糯糯如似婴孩学语。
“小妹妹,别哭了,唱首曲子吧。你把《牡丹亭》里‘良辰美景奈何天’那段温习一遍”,一旁的李贞玉道。
悠扬笛声响起,随之而和的是李香君柔美的唱词“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园?”
良辰美景,原是有这般的人儿,这般美好的故事,这般,安好的岁月。
第二场戏剧缓缓铺开,是那侯方域同李香君的相见定情之日。
都道佳人配才子,两人一见倾心。
世间缘分何其妙,像不待风吹而花自落,有时冥冥中总有那名为未知的东西牵引着你我靠近,即使远隔万里,也会在不知是萧瑟的秋日亦或是飘雪的冬季相会。初见也好似重逢,邂逅时,不必有烂漫,不必有烟火,只这二字,便诉尽了人世情爱的无限美好。
一把桃花扇,侯方域亲题,“夹道朱楼一径斜,王孙初御富平车。清溪尽种辛夷树,不及东风桃李花。”李香君接过,绵绵情意寄于其上。
桃花千千万,途经其盛放的亦不计其数,如若生到一片贫瘠之地,那便是足下那片土地最后的珍宝。
侯朝宗同李香君结识相知,在那小小一方戏台上,有那倜傥小生,有那月颜花旦。如若故事就此结束,一切或将停留在圆满的终点,可戏如人生,不经波澜亦无味。
桃花扇出,洞房花烛,春宵良夜。桃花扇落,南柯一梦,美人血妆。
此夜曲中闻折柳,柳折别佳人,相约又是他日。戏至此落幕,众人皆醉,竟忘了身居何地,待缓过神来,只余那满地桃花。
意犹未尽之时,那常老板才想起并未见到众人谈论的柳三徒弟。
柳继远怔忡地望着戏台,竟是多年来都不曾湿润的眼眶里泪珠在打着转儿。柳君诺如今十九岁了,距离将他带回来的那年已过了十四载光阴。不过匆匆十四载,他已满脸褶子,而那手中拉着的小孩,早已长的此般高大俊俏。
“柳三爷,你让我看着,可这哪里有你那徒儿啊?莫不是哄人来给你捧场的?”常老板状似气恼地问道。
柳继远听到这句问话才立马收回思绪,仰天大笑到“不是说常老板您眼拙,我那徒儿刚刚就在台上。”
“这除了那侯朝宗便再无俊雅的小生了,三爷您还拿我说笑。”
“哈哈哈,这无了侯朝宗还有那李香君嘛!”
常老板一听顿时惊的目瞪口呆“这,这……您那徒弟难道是女子?”
“我那徒弟若是潘安再生也是比不上的。自是,男子。”柳继远说完便得意的笑了起来,而一旁的众人皆讶异不已。
夜早已深了,只这一夜,如梦的一夜,柳君诺便在那秦淮河畔传说开来,也不知过了几日,他又顺着那秦淮河,传到了长泠江,越过了秦岭淮河,传到了那北国之地。
梳妆镜前,褪去华裳,卸下珠翠,原是一男子。
生了张瓜子脸,眼尾微微上挑,狭长也似柳叶,却是一笑,荡漾了春水,摄人心魄。最是那一低头间,羽睫轻掩,勾起的嘴角溢满了温柔。
此般美貌,莫说人间无,天上也难遇。
烛火昏暗,柳君诺仍独坐窗前,望着月边的那颗星。
月亮钟意于他,而他却偏爱那颗星,何时何日住进心里的,早已不记得。隐约是个有雨的黄昏,眨眼回眸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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