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岁月流转,眨眼间就是五年。
张桓已经将自己身上的未知体质了解的差不多了,在清醒的时间里投入了绝大部分的精力,小有成就。
以肉眼凡胎窥探人体本源属实不易,难度太大,没有神识这一点严重拖了他的后腿,不然他会更快。
自己前所未有的融合了五大秘境也只用了三年时间。
而这体质仅仅是推演一条修行路就花费了张桓五年。
不过总算是有了解决自己没有修行天赋的办法。
此时,正是天寒地冻的季节,冰霜覆盖了能看见的一切,雪花落在房顶上结了一层层冰。
张桓站在堂院的屋檐下,穿着厚厚的衣裳,负手而立,眼中望去是一片白茫茫的山水画卷。
庭院中,一个七岁左右的少年不顾寒冷,穿着单薄的衣物,正在认真的挥舞木剑,剑花在转动中此起彼伏。
纵使已经被冻得手冷手抖,变得通红,呼出的气瞬间就结成了冰,吸进肺里,他依旧目中坚毅,动作不肯停下分毫。
张桓有些欣赏,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的毅力,专注于下这样的苦功夫,心性不差。
修士者,与人争与天争,机缘天赋尚是其次,最重要的还得是心性。
若是这方面过关,有一颗百折不挠之心,为目标能十年如一日的磨砺,付出一切,那这个人日后的成就想想都不会低,最少也比相同资质的修士要强。
张乾,同样是独苗,但是大长老的孙子。
与无拘无束的张桓不一样,他自懂事起就被大长老一脉寄予了厚望,受到许多栽培。
张乾也没让他们失望,天生早慧,有一颗向道之心,资质也是一等一的高,令他们欣喜。
大长老时常在家主不在时,公开将他拿来与张桓对比。
夸下海口,要让这个孙子超越老祖,将张家的荣耀推上新的巅峰,一统西北大陆。
甚至放出风声,直接将张乾当做下一任家主来培养了,毕竟张家谁都知道,现任家主的孙子是个没资质的凡人。
这打的心思,路人皆知。
张乾练的一板一眼,虽然还未修道,只练架势,但已经将剑诀使的很标准了。
“再来一遍!”
旁边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不怒自威,手中同样持着木剑,对少年的动作还不满意,极为的严厉。
张家大长老亲自腆着脸请来的一位剑道宗师,师承太极神宫,乃是正儿八经的高高手。
少年再次从头练起,刻苦而坚毅,没抱怨一句话。
但甩起的剑与方才所使出的动作并无差别。
“虽然姿势娴熟,练了许多遍,但却始终差了灵韵,太过于死板。”
张桓摇了摇头,在心中点评道。
不过也不至于让这孩子一直这么苦练,待修行后,差的地方自会极速的补上。
以凡人之躯修炼修士的剑法本就困难,再加上只有七岁,身体大脑还未发育成熟,如今这样强迫的重复练习,只能算是权威式的折磨,提升很小。
不过魁梧男人显然不这么想,热衷于此。
似是不满张桓摇头的批评,他也在这时朝张桓这里撇了一眼,脸色很不客气,冷漠的收起了眸光,似乎连看都不想看他。
“呵,好大的架子。”
张桓面不改色心不跳,暗自冷笑,敢这么瞪他的人,活过的几万年里此人还是第一个。
张桓独自离开了堂屋,在路过的婢女簇拥下回到自己的院落,盘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专门照顾她的婢女也习以为常,对此乐得轻松,闲下来休息。
该说不说这修仙家族的孩子就是早慧,才到大腿高就展现的与大人一样懂事沉稳了。
张桓在打坐之中静心养神,内蕴自己的精气神,闭眼感知乱飞的诡异纸人。
这纸人虽是在身体外游荡,与符纸无规则乱飞,但实则是源自于张桓自己。
他固然没有修士手段,但张桓哪怕是凡人也能抽丝剥茧搞清楚自己身体的情况。
纸人与符纸,是预示了自己的一种特殊天赋,因为无法彻底激活,所以才只能在眼前显现一些特性,未来修道或可以成为一种天赋神术。
张桓在通过它们来开发自己的体质,以自身的精气来哺育这特性,期望能洗刷改善人体本源。
如此长期供养下去,待体质特性愈加明显,则有朝一日会产生质变,大道可期。
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是以大宇宙法则为他留下了这一线的修道之机,也是二次觉醒的契机。
三年后,张桓八岁,正式进入张家孩童一般开始修行的年纪。
其他孩子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每日在堂院炼体修行打基础了,叫苦连天声能传半里地。
在张家只要有修行资质,无论好坏,都得统一上课传授功法,教导修行。
一步领先,则是步步领先,在这么小的年纪,孩童就已经开始懂事的自发刻苦修行了起来。
反观一处庭院,张桓坐在凉亭下悠闲自得,手捧一本古早年间记录太阴人皇的典籍,聚精会神的观看,没一点想修行的念头。
他在明面上没有资质,自然不需要去上课,况且自己有挂,岂会需要与常人一样按部就班。
看着古籍上的传记,张桓喃喃诵吟。
“太阴人皇,在两万五千年年前证道,在太阴之力一道上登峰造极,开创出太阴真经,阐述天地至纯至阴之本源的奥秘,帝兵是一件人皇印。”
“出身于紫薇帝星,成帝后威慑太古族,统御天下,开创了人族的辉煌,深得人心,被共尊为人皇,为人族之祖。”
于两千年前坐化,位置不详,一生稳坐帝位两万两千载,寿两万四千年。”
典籍上记载了太阴人皇的一生,是一位人皇晚年时期的追随者在人皇死后所书写的。
记载的很详细,方方面面都有交待,一看就是深入考究过的,是位人皇的死忠粉。
翻到尾页,只记录了这位追随者与人皇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在最角落的地方署了一个张字。
这就是这位追随者的名字,或者说,只是他的一个姓,真名未全部写下。
“看来此人是有些什么顾虑,故没有写全。”
张桓合上古籍。
回忆自己的印象,加上如今的信息,能得知如今太古神战还未开启,不死天皇还在酝酿着阴谋。
人皇印也未碎掉,多半是还在被紫薇的太阴人皇一脉后人执掌着。
不过这个时候的太阴古皇凶多吉少,恐怕已经在闯成仙路的路上被不死天皇偷袭了。
身死道消,独属于人皇的大道崩塌,故天地才有感,降下压制,所以才在世间相传为太阴人皇坐化,却不知其坐化的位置。
“仔细想想,比起荒古年间,太古时期的不死天皇闹的更是凶啊”
单论人族除了不知时期证道的仙姥,也就唯有太阴太阳两位古皇。
这两位全都大同小异的被不死天皇偷袭,夺了一身的精血,太阳人皇被吃的只剩一张人皮,而太阴更惨,骨头渣子都没了。
没有正常的坐化,死的凄惨,在仙路上心有不甘而终,于是双双生出了神祇念这等东西。
人族古皇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其他族群的皇者了,太古以数百万年为纪,不似后世叶凡蜕变红尘仙时期中的宇宙那样枯竭。
宇宙的资源比起荒古更适宜修行,还时常有异种血脉出世,诞生的古皇可以说是一个接一个,这么算下来数量不会少。
但在太古自化禁区挺到后世的至尊,加上正常坐化的古皇,也就堪堪有二十位左右。
剩余的古皇多是空有名头,晚年活不见人,死后不见帝尸,只能被认定是坐化了,怕是全遭了不死的毒手。
思索间,张桓身后的丫鬟昏昏欲睡,眼皮仿佛在打架,眼看着就倒下去了,张桓将书往桌上一扔。
动静顿时惊醒了年龄还不大的丫鬟,在张桓的目光中有些尴尬的讪笑,揉了揉已经发红的眼睛。
“你回去睡吧,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我说的。”
张桓说道。
这丫鬟在他五岁时就开始陪他,这么多年下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与那些觉得理所应当压榨奴婢的主人家不同,以人视之,有时会予以方便和照顾。
说是文明观念不一样,或者是故意收买人心都说得过去,总之丫鬟也知晓张桓的好,对他是毫无保留,死心塌地的服侍。
在这种古代,丫鬟奴婢这类仆人没有人籍,与奴隶无异,只是换了个好听的称呼。
在主人家连牛与马都不如,就是张桓的丫鬟,平日干的也不少。
“嘿嘿,谢谢小少爷体恤,那奴婢就先走一步啦。”
丫鬟很放的开,摇手与张桓告别,笑的灿烂,与他没有半点隔阂,迈着轻巧的步子就离开了。
待她走后,张桓拿着书独自回到屋内关好门窗,盘坐在床上闭目。
“算起来,体质将精气神吸收的差不多已经饱满,今日就能试着冲击了。”
张桓沉声,眼前的纸人与他第一次看到的那样有了显著的变化,更加的胖了,像是被撑开的气球一样鼓。
符纸也由黑转白了,散发着晶莹白光,如一张张白玉,在张桓精气积年累月的洗刷下,已经褪去了诡异的黑色,愈加的神圣。
“纸人入道符,成就我自身,消去诡异,开辟新的潜力之门。”
张桓伸手捉去,将黑色纸人与符纸搓在一起。
纸人在手中流着血泪,手脚并用的挣扎,但他属于张桓的本源,又怎会反抗的了张桓。
另一只手摘下莹莹的洁白符纸,张桓将膨胀的已经大数倍的纸人往符纸里面硬塞。
他猜测这二者本来就同为一体,但在张桓苏醒前发生了什么变化,导致分离了开来。
如今在手中合一,小人被完全塞了进去,洁白的符纸上显化出了诡异黑纸人的样子,如一方独立的空间,它竟还在里面流着血泪,两颗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桓。
一道道精气如虹般自空间内涌出,是年轻的生命气息,袅袅如烟云。
小人的身体也快速的瘪了下去,没过多久就又恢复了原样。
精气在张桓面前汇聚,五彩斑斓,有指引性的朝符纸一缕缕流入,不是进入里面的空间,而是在四面八方直接汇入了体质的源头,成就这部分本源。
张桓的身体如宝符一样,开始变得晶莹璀璨,不时射出一道霞光蒸腾,他的身体开始了蜕变。
张桓事不宜迟又继续塞下一个诡异小人,共有五只,全部被对应的符纸吸收。
五张玉符整齐的排列在张桓身前,张桓的身体随之变化,一次比一次猛,到了第五次已经是有了伐骨洗髓般的能力,自主的在排除杂质。
体质被二次激活了,影响了张桓的全身乃至灵魂,向更加近道的方向狂奔,极大的改善了他的资质。
不过是用了一刻的时间,就让张桓脱胎换骨,如今比起资质,他不逊于一流的王体。
“只要能够修仙,再差的资质我也有办法改善,如今这样的资质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虽然无法与混沌体等体质比肩,但张桓自身就更甚于一个区区的混沌体。
接着盘坐在床上,即便身上又粘又臭,张桓也没有下床。
他要趁这个机会赶快成为一个真正的修士,一晚上破入命泉,届时清洗泥垢只是个小法术的事。
床底下有一个简陋的阵法,藏着张桓平日里收集到的源,能隐藏气息与提供灵气。
他当即激活,沐浴在灵气当中,开始冲击轮海。
房内灯光皆寂,一片漆黑,屋外下着鹅毛大雪,寒风凛冽,天地间仿佛没有了半点声音。
在充足的灵气供应下,张桓不知疲倦,境界飞快的上涨着。
一整晚的时间,张家的年轻一辈最杰出的天才只能用来感知到轮海。
但张桓已经开辟出苦海,凿出了命泉,甚至初步构建起了神桥,成为了一名神桥境界修士。
卯时,正是人睡的最深的时候,雾气朦胧,凉意仿佛能冻人骨髓。
屋外传来了两声轻微的脚步声,刻意的遮掩,但没有瞒过张桓的灵觉。
是两个人,聂声聂脚的走到了窗边,向里面窥探,他们并没发现张桓就在屋内。
“那小兔崽子竟然不在,这可如何是好。”
“我不管,这小崽子今日必须死,要不然”
屋外的悄咪咪的说话,言语之间颇有些蛮横的感觉。
张桓认出了这两个声音,是大长老的儿子与他的儿媳。
深夜偷摸过来,又是让他死不死的,这两人.
张桓眯起了双眼。一笔阁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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