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薛小莞每天在船上的生活便充实起来。燃字阁 www.ranzige.com
白天项心雅时常到处走动,薛小莞便待在唐清哲房里。
偶尔她和唐清哲一起看看沙盘,茶杯茶壶不够,他又找了些小木雕小玩偶来,摆的情景也越发复杂了起来;偶尔她也跟傅霄切磋一番,可惜身在船上,她的身份又见不得光,为确保不会发出太大动静,两人只能坐着讨教掌法或是拳法。
薛小莞也能听到傅霄汇报打探观察的情况,不过船上就和那河面一样,风平浪静,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到了晚上,薛小莞在外头溜达溜达就得去陪项心雅,几日过去,两人还是同卧一塌,不过关系倒是好了起来,有两日甚至能聊到后半夜去。
白天晚上两头跑,陪完这个找那个,薛小莞自己都觉得奇怪,她到底是谁的通房丫头?
等等,她根本就不是通房丫头啊!
不过她倒也不生气,她救了项心雅不说,还再次与她成了朋友,这简直就是两桩大好事,哪还能生气呢?
且她现在也不用再找小厮的衣服来穿了,项心雅那里多得是衣服,就算不合身,只要一经她那婢女玉蝶之手,就能变得十分合适。
至于唐清哲那沙盘还算有趣,切磋虽不过瘾,但至少也能动动手呢。
行了几日后,船终于行到了毕新县,按照计划要下船休整两日。
原本薛小莞要从这里返回远京,到时唐清哲会打点好宦官,说不再需要她
伺候,让她或先或后地一个人下船离开,谁承想项心雅一听说,便抓着她不放,薛小莞被项心雅纠缠得紧,甚至还被说动了——
听说中途停靠的好多地方,周边还有江湖门派呢!
可能不能一直去到棠安,薛小莞也做不了主,毕竟她还得靠唐清哲掩藏身份,最后只好让项心雅去问唐清哲可不可以。
眼下,项心雅就在唐清哲房间里,开始了央求——
“清哲表哥——”项心雅又拽着唐清哲的袖子,一摇一晃,“别让她回去了行不行?”
“不行。”唐清哲也不管项心雅的动作,神色淡然地拒绝道。
“可你不是本来就邀请她去棠安吗?”
“我邀请她去,也不是要她以婢女的身份跟随前往,自会秉明圣上,然而如今隐瞒身份上船,已能算欺君,现下还造成了这种误会,她留着更是不妥。”
“那那你也不能不管我呀!万一唐晁又起了歹心怎么办?”项心雅可怜巴巴地道。
“我之前说过了,他应该不会故技重施,他没那个胆量。”
“他可以换别的法子啊!而且眼下她好容易上船了,回去做什么?都瞒这么久了,继续瞒就好了呀。留下来,既可以游玩,又可以护我周全,不是一箭双雕吗?”
“那我问你,下船后众目睽睽之下跟随同行,她要如何隐藏身份?”唐清哲问道。
“她不是有帷帽嘛,我再给她寻个面纱来,这总万无一失了吧?
”
“头戴帷帽本就招摇显眼,你还要再加层面纱,生怕别人不好奇是吗?”
“好奇就好奇呗,不论谁问,都不取下帷帽和面纱,不就好了?”项心雅眨眨眼。
“那若是圣上问起呢?”唐清哲一挑眉,“怎的,是要抗旨?”
项心雅闻言一愣,蹙眉想了想,咬牙道:“皇舅父怎会一定要看你婢女的容貌呢?就算、就算真的问起,你就说说她见不了阳光,一摘帷帽就会暴毙!”
“这是要公然欺君,罪上加罪?”唐清哲面不改色,又问道。
项心雅一急,然而这次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薛小莞听罢,只得感叹,不愧是唐清哲,便是项心雅来,也说不过他。
这番旅途,恐怕确实是到此结束了。
一想到那些江湖门派,她还真有些小失落。
想着想着,薛小莞叹了口气。
“你还真想一直被当做安王府的婢女,跟到棠安?”唐清哲一听,有些无奈又似是惊讶地看向了薛小莞。
薛小莞抬眼看了看唐清哲,差点就想点头,然而她自知理亏,强忍着没有动。
见状,唐清哲狠狠叹了口气:“你且先跟着我下船,看能不能混过去,若是暴露了,莫说你能不能跟着,你我会不会被降罪,都是由圣上定夺;若是没有暴露”
薛小莞和项心雅一听,眼巴巴地望着他。
“若是没有暴露,算你命好,要跟,就跟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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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小莞低着头,小心
翼翼地跟着唐清哲,只当自己就是个普通婢女。
项心雅确实给她找来了一块面纱,但她的帷帽实在过于显眼,哪怕隔着两层纱,她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大家的注视,四周还有窃窃的议论声。
议论归议论,本也没人说什么,然而吏部尚书柳城泽下船后,却是率先开了口:
“安王世子这是带了一位佳人上船啊?坊间皆道世子洁身自好、不近女色,没想到竟是藏得紧。”
“柳大人误会了,此乃府中婢女,奉家母之命前来照看清哲而已。”唐清哲笑了笑,对着柳城泽拱了拱手。
“世子何必如此,也不是没有别人带着侍妾或通房,大家都能理解,何况世子这位丫头,上船时排场可不小,叫大家都等上了一等呢”柳城泽也笑着道,“啊,莫非世子初经世事,还觉羞涩不成?”
唐清哲闻言皱了皱眉,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道:“之前耽误了片刻时间,是清哲不妥,在此给柳大人赔不是了。只是柳大人确实误会了,大人若不信,不若去信问问家母如何?”
“诶,不是老夫不信,是大家都听说了,自她上船进了世子的房间之后,便再没见出来过。世子藏得如此紧,想必她定是有闭月羞花之貌,现下世子终于舍得让人出来,不如给大家看看,饱饱眼福如何?”柳城泽说着,勾了勾嘴角,又朝着圣上的方向拱了拱手,“更何况圣上在此,世
子怎能纵容她不以真面貌示人呢?”
圣上听闻此话,也看向了唐清哲,神情倒是并不严肃:“朕之前就听说你带了个通房上船,也有些好奇,这姑娘究竟长相如何,怎就入了你的眼?”
薛小莞听罢心里一咯噔,圣上不会真要命她露脸吧?
“回陛下,并非臣有意遮瞒,她确实只是府中婢女,只是身有残疾,不能言语,且肌肤见不得阳光、受不得风,病症一旦发作,身上便会布满红点和疙瘩,危及生命不说,恐还会吓到诸位,是以才作如此打扮,还望陛下恕罪。”唐清哲面向圣上行礼道。
闻言,圣上一顿,深深看了唐清哲一眼,而后轻笑了一声,随即挥了挥手:“罢了,身体为重。”
“多谢陛下。”
薛小莞立刻也跟着行礼。
而后一行人便出发,向着候着的马车走去。
哪知道上车前,柳城泽却冷笑着靠了过来,走在唐清哲旁边,压低声音道:“不能说话,又身患奇症,世子眼光竟如此独到,老夫倒是更奇怪得紧了。”
说罢,还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薛小莞。
唐清哲闻言,前跨一步挡在了薛小莞身前,挑了挑眉:“柳大人真是好兴致,年近花甲,竟还对别人家的年轻婢女感兴趣?回京之后,不若清哲给柳大人挑几个真正貌美的送到府上如何?”
“你!你休要胡言乱语!
而后他一甩衣袖,便寻自己要坐的马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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