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几天之后就要开始军训了,结果因天气过于炎热,怕学生晕倒的太多了,军训时间竟然延后了,具体到什么时候呢,就俩字:“待定。”
军训那么痛苦,天天要站在大太阳下熬着,军训延后更好了,多少人心里都在暗暗开心。
一段时间之后,大家对同住一个宿舍的同学有些了解了。杜文艺很是喜欢说话柔声细语的林笑笑,觉得所谓“解语花”大概说的就是她了;孙圆圆是个很活泼开朗的人,杜文艺觉得还不错;陈晓薇做事非常有原则,讲义气,就是说话的时候声音那个大啊,杜文艺有时候觉得京滨市的女孩们啊,不开口的时候都是美人,一旦开口说话,就真的有损于形象了啊。
这天,杜文艺和陈晓薇去参加晚上学生会的活动,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静谧的夜,也让人不由得安静起来,连杜文艺都觉得自己没有平常那么聒噪了,俩人在路上边走边聊,走到菊轩宿舍楼下的时候,杜文艺听到后面有人在打电话,“那中吧,明儿个我再给你说。”听到这话,杜文艺感觉夜空都会笑了,那人用的是杜文艺的家乡话在说话。
杜文艺一听到久违的家乡话,心里激动异常,熟悉的甜美的充满感情的我家乡的语言啊,忍不住想,这他乡遇老乡总得打个招呼吧?不过又一想,好像人家正在打电话,直接走上前去说你是我老乡也实在是不怎么恰当。
于是在那人终于磨磨蹭蹭地结束了他的漫长的报告了一天的活动之后,她对陈晓薇说:“你知道吗?在我们洛阳市,道路几乎都是直指各个方向的,很少是弯路的......”
“前面的同学你好,你也是洛阳市的?”那人果然很配合啊,就这样刚一听到洛阳市就迫不及待地开始问了。
听到这不出所料的声音,杜文艺有一种计谋得逞的感觉,心里得意地对自己说,手到擒来吧!怕是脸色也是得意的,心里嘿嘿地笑了,实在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有这种小聪明啊,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不过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惊异地答:“是啊,你也是洛阳市的吗?”这样问的时候,忍不住想起以前在书上读到的一句话:女人是天生的戏子,什么时候需要入戏根本用不着去教,她自会领会的。
“我是啊,你是哪个县城的?”昏黄的灯光下,还是能看的出来,他的脸色是开心的,对于一个刚刚从高中毕业离开家乡的少年来说,在外地碰到一个老乡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简直是值得好好庆祝一番的。
这是一个瘦高瘦高的男孩,典型的电线杆子。皮肤黝黑,脸型是标准的国字脸,牙齿很白很白。
“我是x县的,你呢?”
“呀!我也是啊!你高中是在哪儿读的?是一中吗?”那人的表情现在不再是平静的开心了,而是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了,好像对方是自己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
“我是二中的,太好了,那么近的老乡!”杜文艺也惊觉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对的事情,这个晚上她们出来得太有意义了。
于是在剩下的时间里,陈晓薇成了一个实际意义上的听众,杜文艺和电线杆子这俩人,从他们共同认识的大人物到他们知道的校长、老师、同学统统说了一遍,他们已经到梅轩二舍很久很久了,俩人都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陈晓薇都快烦死了,最后想尽办法才终于把杜文艺从她那伟大的老乡手上拽回宿舍里去了,她不明白,老乡情这么重要吗?
一到宿舍,陈晓薇就气愤地说:“杜文艺太过分了,见了一个男老乡都走不动了,气死我了,让我当了那么久的电灯泡!重色轻友的家伙啊!”
“是吗是吗?长的帅吗?有多高?叫什么名字来着?是哪个学院的?什么专业的?”孙圆圆这个家伙,对男生的唯一要求就是帅,太重视外貌了。
记得有一次宿舍里聊到黄日华版的《射雕英雄传》,都说郭靖怎么样怎么样,她独独喜欢风神潇洒的小王爷,原因就是那么的赤裸裸:杨康多帅啊!
但是陈晓薇听到这样也是惊讶地想起来自己和杜文艺都忘记了一件事了。
“是啊,傻瓜啊,你那丰神俊朗的老乡尊姓大名到底是什么啊?”
陈晓薇跺脚抱憾道。
“呀,这个,他没有说啊,你看这,后悔死我了——”正在弯腰换拖鞋的杜文艺立即停止了动作,直起腰来,推胸顿足地大喊道。
“唉,缘分啊,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却又让它破灭了!”
孙圆圆模仿杜文艺的语调调侃道。
“滚!”杜文艺虽然嘴上这么有力度地吼,但是心里也有点叹惋,是啊,这么有缘分的老乡,怎么就忘了问问他叫什么名字了呢!
“不过呢,这个还真是说不定呢,他既然也往梅轩这边走,那就是住在这,住在这儿的都是新生,还是比较好找的。”
陈晓薇安慰道。
听陈晓薇说到前面的时候,杜文艺心里也陡然升起了一种希望,但是说到后面,她的希望又一次无奈的宣告破灭了,这个大学是国家的“211”工程重点建设高校,每年招一万人,这不等于是大海捞针吗?
杜文艺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心里面确实挺难受的,为了这么一个对脾气的人。
第二天上午上的是专业的公共课,一个专业的人都来了,杜文艺习惯性地坐在后面,当然了也不是最后面,常常爱开小差的人都明白,前面是不安全的,后面是安全的;但是开小差开的善于总结经验的人就更加明白,后面的安全是相对的,最安全的其实并不是大家都认可的最后一排,而是倒数第三排和第二排,那才是老师永远不会关注的地方。
而杜文艺是个不经常开小差但却善于总结经验的人,所以很敏锐地就认识到了这一点,虽然她高中时代是个好好学生,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懂得道理,也不代表她会在大学时代也做个好好学生,试问,一个年年当三好学生的人,有多么在乎那一个三好学生的名声呢?
这是很普通的阶梯教室,四个可移动的小黑板挂在前面的墙上。那老师也如同电视剧中的一样,是个遥远的背景一样的存在,因为没有人听他讲课,即使有人听,那也是因为塞住耳朵太不舒服了。
公共课总是很无聊的,老师在上面讲他的,学生在下面玩自己的,互不干扰,也互不干涉,这才是一种平衡而稳固的状态,也是一种比较理想的永恒的状态。但是这是第一次公共课,大家不免会互相打量。
“真是没有天理啊,怎么一班的女生都那么漂亮呢!”
孙圆圆小声嘀咕。
“晕,有这样感慨的是男生啊,你感慨什么啊!”
林笑笑并不出声,只是传了张小纸条过去,还不忘在上面画个调皮的头像。
“可是,咱们班帅哥也没有一班的多啊!”
“孙圆圆你当然无所谓了啊,反正你也不是单身了——真是披着羊皮的狼,可不要到处拈花惹草啊,要不然我就告诉你们家那谁谁。”
“真够勺的,我都说了我是单身,不是伪单身!”
在唇枪舌剑中,也得出了结论,就是一班的美女比二班的多,帅哥也比二班的多。
打量完之后,不免相互失望——对于二班的学生来说。
快下课的时候,一个男生慢腾腾地走到教室里来了。大家都刚刚从高中时代走入大学,大概还没有那么懒散,所以看到这个学生都有点吃不消,这是个什么样的学生啊?
他的周身弥漫着一种氛围,那就是孤傲清高,连老师也不放在眼里,好像自以为是灼灼月华,而其他人都只是陪衬他的星星,他的眼神冷冷的,似乎是不在乎,也不关心,动作是缓慢的,好像整个教室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他慢悠悠地在众人的惊诧中走向最后一排,好像那就是他的领地一般,目中无人。哦,对了,他好像连报告没有喊就直接进来了。
老师大概习惯了,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他就这样走到了后面,坐在了杜文艺的旁边——杜文艺选择的位子是倒数第二排,后来才发现最后一排没有椅子,当然就没有人坐了,这倒数第二排就成了最后一排了。
“这么没有礼貌啊,不知道迟到了就该喊报告吗?”
冷冷的声音在他看来是个意外,怎么这还有人管吗?谁没事了还闲操这个心啊!
他四下瞅了下,发现谁都不像是那冷冷的声音的主人。
“别瞅了,就是我。”杜文艺很不耐烦别人在她面前耍酷,真正厉害的角色都在洞里修炼千年终成妖,那是真酷,你又没有那个本事,在这显摆什么啊!
明显的挑衅,但是他还是没有搭理。他只是睥睨全班,顺带着,瞥了她一眼,好像多看她一眼便是耽误时间一样。
全班安静的连呼吸都凝固了,这一刻大家在等待什么啊,好像这才是刺激的大学的生活的开始,每个人都期盼着发生什么事情——这种氛围,应该会有事,作为当事人的俩人更是明显的感觉到了。
他只是挑了挑眼睛,甩了甩头发,一屁股坐在了杜文艺的旁边,然后便是空中一句话:“大家都听课吧,看老师吧,别看我了,我脸上又没有写着知识点。”
大家好像都松了一口气,也好像都泄气了,本来以为会有热闹看的,结果竟是雷声大雨点小——不,不是小,是根本什么都没有。于是大家终于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上课正常进行。
唯有孙圆圆用炽热的目光看着那冰冷的男生,她的手紧紧地抓着杜文艺的手,杜文艺只觉得抓着自己的并不是孙圆圆的手,而是一只大铁钳!
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原来她的眼睛成了向日葵,那个男生已经成了太阳了!
“别看了,你还能把他吃了啊?”杜文艺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埋首于自己带来的书中。
过了一会儿,发现孙圆圆还是痴痴傻傻地把眼睛死死地订在人家身上不肯收回,心里略感奇怪:“他是谁啊,你认识他啊?”
“他是我的小外甥。嘿嘿嘿!”孙圆圆傻笑,眼睛是一秒钟也不舍得离开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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