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司马九郎果然如愿以偿,伺立书院大门。
不过,略微遗憾的是,王小虎那羔子不依不饶,无奈,司马九郎只好把他架在脖颈上。不过,他有个要求,就是让这羔子双手捧着那“天”字展示给众同学。
于是,这二人就成为书院的一道靓丽风景。
当学生们陆陆续续走出学室后,司马九郎急忙挺胸收腹,如站军姿一般。他目视那些黑压压的脑袋,希望从中能觅见卫瑶瑶。
可是,一窝窝的脑袋过去了,一团团的脑袋消失了,依然未见卫瑶瑶。
期间,熟识的,全都上前打招呼。
“九哥,恭喜恭喜,居然写了一个字。”
“九哥,没想到你这猪脑还能开窍啊!”
……
司马九郎不断的感谢,感谢兄弟姐妹们的厚爱,感谢兄弟姐妹们的鼓励,顺便再客气几句“回头偷酒请你喝啊……下次烤狗肉一定喊上你啊……记得去我家买豆腐啊……”
即便那些平时情淡的,也或是报以鼓励的笑容,或是竖起大拇指……总之,大家都对这位司马草包的改邪归正予以称赞。
在司马九郎礼仪性的客套中,王小虎拍拍他脑袋,示意自己要发言。
“九叔,累了啊。”王小虎很有意见。
这羔子不太明白,九叔为何如此兴师动众地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不就是个字吗?除了黑,好在哪里?
此时,他骑在司马九郎的脖颈上,屁股被这位九叔的肩膀顶的疼痛难忍。
他之所以让司马九郎背他回家,是因为屁股被他爹揍的辣疼,才想出这损人利已的馊主意。可是,没想到,司马九郎居然架起了他。架也就架吧,为何如此执著呢?
“乖,坚持一下,一会儿叔叔给你买糖葫芦。”对于这羔子,司马九郎有对付的招儿。
听闻甜美的糖葫芦,王小虎便吞咽一口涎水,不再牢骚。
在两人的煎熬中,脑袋又过了一批。
“来了,来了。”王小虎望着那些脑袋疾呼。
司马九郎急忙寻觅,“在哪儿?在哪儿?”
“那不是吗?”王小虎指着一人。
望见那人,司马九郎顿时万分失望。那不是卫瑶瑶,是元圆。王小虎以为他是等元圆。
元圆望见二人,便屁颠屁颠地窜来。近前后,他猛然跳起,拍打王小虎的脑门,然后,笑嘻嘻地恭喜司马九郎。
“九哥,你也成秀才了。”元圆很真诚。
司马九郎笑了,只会写一个字,就是秀才,那先生们早就都是状元郎了,谁像你那脑子灌浆糊的爹娘那么没有自知之明?不过,他不想打击他,毕竟,元圆也是受害者。
“小圆,明早结伴儿来啊。”他顺口而言。
这意思很委婉,你说我是秀才,那咱俩就是一个档次了,与你结伴儿不掉价儿吧?
可一听此言,元圆便脸色暗淡,俯首不语,接着,又弱弱地言:“我爹娘……那个……”
“那就算糗了。”司马九郎现在是持理解态度。
“九叔,明早我与你结伴儿。”王小虎急忙搭言,“明早必须背呦!”
这小羔子似乎很担心司马九郎抛弃他,更担心不背他。
司马九郎正要揶揄他,一个女声远远的就飘了来,直透耳海:“九哥——”
话音未落,一个女生便飞奔近前,面带欢喜,猛烈地在司马九郎胸前捶了一拳。
来者是庄叶儿。她似乎忘记了一切不快。
“小叶,小心我揍你啊!”司马九郎以为她又来寻衅滋事,便威吓。
“你?切,九哥,以小孩儿之心度大人之腹。”庄叶儿嘟嘴不满。
“小叶,应该是以小孩儿之心度君子之腹。”元圆纠正,“以后,跟哥学习啊。”
“这是幽默,幽默!”庄叶儿被人揭了短,便面红耳赤,急忙申辩。
当然,元圆也不知,他的自我炫耀也是谬之千里。不过,也难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句话,他们只是偶闻先生所言,那会记清呢?
“你咋心血来潮,不叫我臭九了?”司马九郎对庄叶儿的骤然变好将信将疑。
这丫头,那脸,比三伏天变的还快,毫不夸张而言,还没王小虎的的脾性稳定。这一刻是阳光灿烂,下一刻,可能就是狂风暴雨了。
“九哥,给你道歉,”庄叶儿干脆利落,“看你这嘎巴样儿!”
这倒是是她的性格,知错必改,承认错误也从不吞吞吐吐,遮遮掩掩。
“好了,你回家吧。”司马九郎下了逐客令。
庄叶儿面色一怔,似乎没想到她这热脸会贴到如此一个冷屁股。
“九哥,走,结伴儿回家。”她恢复笑容,热情地邀请。
今早司马九郎如狗皮膏药般要与她结伴儿,庄叶儿以为,看在他能写出一个字的份上,赏赐他一次结伴儿,这家伙肯定会欢天喜地。
“你先回吧。”司马九郎心不在焉,不断向她身后观望。
身后?我身后有什么?难道有酒?庄叶儿疑惑。司马九郎曾言:天下至爱,酒也!于是,她转身回望,但身后毫无滴酒!
“九哥,今晚我偷坛酒,犒劳你会写字了。”庄叶儿为他着想。
司马九郎没言语,只是示意她闪让一下,别阻碍自己的目光。
庄叶儿脸上有了愠色。但想想近些日子,对他的确不太友好,于是,她抚平思绪,继续道歉,并一再邀请他结伴儿回家。
可司马九郎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断地敷衍她。
“快,闪开。”蓦地,他低吼一声,呵斥庄叶儿别阻挡自己视线。
说着,他再次把身板挺的笔直,目不斜视凝视前方。
感到好奇,庄叶儿再次转身回望,然后发现一人,卫瑶瑶。
卫瑶瑶正娉娉婷婷行来。在夕阳中,她就如一朵娇艳的牡丹花,雍容华贵,又似幽谷中的薰衣草,雅洁特芳。这二者合一,丝毫不会让人感到尴尬,反而是相得益彰,和谐美满。
她似乎也察觉到司马九郎这边的风景,便抬眼望来。当看到眼前一幕时,她笑了,捂嘴窃笑,笑的玲玲珑珑,笑的羞赧柔美。
她的笑,司马九郎尽收眼底。这笑,在他看来,是对自己无上的褒奖。于是,他便命令脖颈上的王小虎:“乖侄子,把那字放端正,端正!”
“九叔,你在等她?”王小虎边把字捧举端正,边询问。
这羔子,真的比同龄人成熟,此情此景之下,居然一眼看透了司马九郎的心思。
他这话,惊醒了梦中人,无论是庄叶儿,还是元圆,顿时明白司马九郎痴痴守候的真正目的。
“九哥,癞蛤蟆就不要吃天鹅肉了。”元圆是良言苦口。
“不要脸!”庄叶儿脸色阴沉,口气冰冷。
司马九郎不予理会,只是努力地在脸上堆积微笑,欢迎卫瑶瑶的芳驾莅临。
“九叔,我挺你!”王小虎与他们不同,也把自己的小身板挺的笔直,把那“天”字高举过顶,声若洪钟喊,“加油!加油!”
听闻这羔子此言,庄叶儿立刻怒目相向,挥掌想扇他。但见这羔子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她手掌便变了方向,一把抓过那“天”字,撕扯的粉碎。
“叶姑姑,你,你,你——”司马九郎还没开口,王小虎便义愤填膺地怒指庄叶儿,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良久,才想起了一句非常体贴的话:“你就是吃醋。对了,你不是爱喝酒吗?迷糊虫姑姑?”
庄叶儿怒了,恼羞成怒。不过,她没时间理会这羔子,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此时,司马九郎已经主动迎着卫瑶瑶去了。
庄叶儿了解司马九郎,像他这种脸厚皮糙的人,根本就不知什么是礼义廉耻,否则,就不会央求其老爹去卫府求婚了。更可耻的是,他根本不懂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毫不夸张而言,一旦迎上去,这羔子非但拉手,还会……
于是,她便疾步上前,挡住司马九郎的去路。当然,她不会弱智到吃醋的如此明显,否则,会被王小虎那羔子揶揄。于是,她便向卫瑶瑶打招呼:“瑶瑶同学,习惯书院生活了吗?读书感觉如何啊……”
卫瑶瑶亲切地与她回话,并互相问候。
卫瑶瑶并非一人,还有几个女同学,都与庄叶儿熟识,于是,几人便围聚一起,叽叽喳喳,欢声笑语,如久未相见的老朋友一般。
这几个女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卫瑶瑶团聚在中间,而她们则成为一道屏障,堵住司马九郎近前的道路。特别是庄叶儿,不但堵住他的路线,还阻住他的视线,不时的,还故意以捋头发的机会顺势拍司马九郎一个耳光。
此时的司马九郎,是干着急没办法。其实,他也没什么恶念,就是想让她看看自己写的字。霉气了一日,丢的没皮没脸,不能挽回一下形象吗?
他几次欲言,却又止。他心中有句话,情急之下,不知该如何表达。
卫瑶瑶也有趣儿,对于他的近前,是视若无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或是聚精会神聆听庄叶儿她们的谈话,或是柔柔言语,从未望过司马九郎一眼,甚至侧目都没有。
就这样,众人步出了书院大门。
大门外,卫府轿夫正在等候卫瑶瑶。于是,她便与庄叶儿她们道别,轻盈地移步上轿。
“瑶瑶同学,等一下。”王小虎突然急喊。他与卫瑶瑶不熟,于是,便学着其他人,喊卫瑶瑶为“瑶瑶同学”。
卫瑶瑶驻足循声而来,狐疑地目视他。
“瑶瑶同学,我九叔喜欢你。”王小虎直抒胸臆。
听闻此言,众人的目光全凝向司马九郎,神色各异。
而卫瑶瑶则脸色晕红,轻笑道:“小虎,再乱说话,小心你爹娘打你屁股哦!”
至于司马九郎,打死都不会想到王小虎如此之彪,无奈,急忙为自己圆场。
“卫同学,我会写字了。”这话,他是既客气又炫耀。直到这一刻,他才想起,这才是自己一直想说的话。
听闻此言,卫瑶瑶一怔,然后,俯首窃笑,继而娇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哦。”
说着,她疾步上轿……
目视那轿迅捷离去,司马九郎目光变得暗淡,但突然又似乎想到什么,便撒腿急追,还高喊:“卫同学,卫同学,我有事想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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