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倒真的犹如温若兰所臆测,夏氏虽然有伤在身,却是毫不吝啬的安排了人手将封口银子一一送出,瞧着空了大半的小金库肉疼不以。
带着满身的疲惫,夏氏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梅香院。
“梅儿,你可好些了?”
“好多了。”温红梅含羞一笑,虽然事情并未如她所愿,但她既然都已经献身给太子了,太子之前又曾在贵妃娘娘那里夸赞过她蕙质兰心,所以她依旧期待着太子能够迎娶她为太子妃。“娘,太子有来过了吗?”
夏氏神色略带迟疑,“梅儿,这件事情不好对外宣扬,太子那里也自然是避讳此事,不过,想来太子对梅儿有心,一定不会辜负梅儿。”
“不会的。”眼角一滴泪珠划过,“一定不会的。”心中不停的默念,但犹如瞬间被掏空的心令她恍若窒息。
温红梅神色间的流转,夏氏看在眼中,疼在心里,这一切都要怪温若兰那个贱人,如果不是她梅儿也不会走到如此境地,可是梅儿明明算计的好好,中间究竟是如何出得纰漏?还是梅儿身边的人不可靠?这个认知令夏氏心头一寒。
“梅儿,你将事情的经过再详细的同娘说一下,娘始终觉得这其中有问题。”夏氏神色肃然的盯着晃神的温红梅。
温红梅事无巨细的将事情的经过全然告知,期间夏氏眉头由舒展转而紧蹙,最后终是拧成了死结,原本端庄雍容的脸庞也透着分外的阴寒。
“原来如此。”夏氏听完温红梅的叙述后兀自呢喃,心中惊骇温若兰究竟是如何知晓梅儿的计划的?
“你的茶水一定是被做了手脚的。”夏氏笃定的道,凝望她的眸光闪过一抹怀疑,“或者根本就是你身边的婢女有意弄混的?”
“不可能,药是我亲自下的要。”温红梅当即摇头否认。
夏氏沉默,长长一声叹息,她的梅儿果真没有云静雪的女儿聪明吗?
正在夏氏想要说什么时,却是听得温红梅一声惊呼。
“是她,一定是她!最后那杯茶水是温若兰那个贱人递给我的,她一定是乘我不备动了手脚,可是怎么可能,明明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温红梅的骤然疯狂,令夏氏眉头紧锁。“此仇咱们记下,现在首先要解决的是你的婚事,还有要盯好温若兰那个贱人。”
红着眼睛的温红梅点点头,心隐隐的痛着,千防万防她终究还是没防住,真是该死!
“娘,可是太子妃我还有希望吗?”
“当然有,咱们且再等太子两日,看他的答复。”夏氏肯定的道,心中却在犹豫着该怎么去找老夫人向贵妃娘娘澄清,要太子一定要纳温红梅为太子妃。
相对于温红梅的有所期盼,温紫英那边却是愁云惨淡,连同何姨娘也是一脸的厌恶,连珠炮似的咆哮从未间断。
“你个该死的贱丫头,眼看就要靠上贵妃娘娘了,你居然给我出这等纰漏,你还能做点什么啊!”何姨娘眼神极度阴寒的盯着缩在墙角的温紫英。
枉费她苦心栽培她,曲意逢迎的讨好老夫人,从而才有了贵妃娘娘对温紫英的另眼看待,而原本贵妃娘娘都已经安排好,等过了百花会便接温紫英进宫等待机会的,而今却要这幅破败的身子还能做何用处!
何姨娘在那里发泄着心中的熊熊怒火,而温紫英则咬牙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她自幼便被何姨娘以没用的贱货对待,她知道她如今更是连被卖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等待她的恐怕不是削发为尼便是一死了之。
然而,她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忍辱负重难道终究还是只能任人宰割不成?温紫英的心中升起无线悲凉,灰暗的日子她过够了,既然这些人都让她不好过,那她又何必再委曲求全!
相比何姨娘的落井下石,姚姨娘则是万分小心的宽慰着温碧荷,而其实她们心中还有着另外的考量,她的娘家早已没落,而这尚书府是夏氏的天下,哪里能容下她的荷儿做大,所以,如果能傍上太子,未必不是好事一桩。
如今,她们只盼着太子能收了温碧荷,日后待到太子继承大统,虽然不能做皇后母仪天下,但万一能做个宠妃那也是荣幸之至,况且如果再有母凭子贵的一天,不怕没有她们母女俩的好日子。
姚姨娘所想皆是看着眼下的时局,为了唯一的女儿着想,而温碧荷又哪里不是存了同样的心思,她这么多年来刻意逢迎温红梅,可不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沾沾她大小姐的光,如今,这明摆着是温红梅想拉她下水,她又怎会辜负了她的美意?
三人各自的心思不同,旁人自是无从知晓,但温若兰是叫元香刻意留意她们的动静,倒也猜到几分,着实令她意外,原来温红梅还存着要当太子妃的美梦,原来温碧荷本就属意做太子侍妾,而最令她意外的乃是温紫英居然打着进宫的主意,看来这个何姨娘还是胃口不小啊。
“小姐,这事你怎么看?咱们要插手吗?”元香笑眯眯的问,整理床铺的手倒是也片刻没有耽误。
“暂时先看着。”温若兰深吸一口气,用力的伸伸胳膊。“郑伯那边准备的怎样了?”
“啊?”元香一个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要的东西。”
“郑伯说还差几样才能凑齐。”听得小姐那声无奈的叹息,元香倒是恍然小姐定是手痒了。“小姐,听说南方的瘟疫有向楚京蔓延的趋势,小姐不是精通医理吗?何不想一下应对的良方,以备不时之需?”
“已经向楚京蔓延了吗?”温若兰顿时打起精神。“咱们离开时还只是小范围扩散,居然这么快。”
“可不是吗。”整理好床铺,给小姐递上一杯茶水。“不过,瘟疫向来令人恐惧,只怕太后这万寿节也不好过了。”
温若兰思量片刻,“咱们从南方带回了的那个红色扁盒子,你可知放哪里了?帮我寻出来。”
“好的。”元香边翻箱倒柜,边好奇的问:“都这么晚了,小姐要那盒子做什么?”
“我在南方治疗过得了瘟疫的病人,那里有当时的方子,我再研究一下。”温若兰神色肃然的说到。
翌日一早,温若兰才刚刚醒来,无痕便敲门来报,说有故人想要见她,令温若兰很是诧异,故人?什么故人?无痕的回答很是妥帖,见了小姐便会知晓。
温若兰一时无语,不过想来无痕是肃亲王派来保护她的侍卫,而她手中又不乏许久未曾出手过的毒丸毒粉,倒也颇为手痒,便带着好奇之心答应了下来。
虽然府中出了大事,但亏得夏氏动作迅捷,外人基本不得而知,所以当温若兰向老夫人说想要去街上逛逛,购买些个女人家的东西时,老夫人便也应准了。
于是,温若兰便光明正大的乘车出行,但下了马车后,温若兰面对高大的门庭上那苍劲有力的‘肃亲王府’四个字,不解的朝无痕撇去一眼。
“小姐,请。”无痕并未多言,恭敬的单手示意。“有故人在等小姐。”
因着之前的猜测,所以当她来到肃亲王府时,想到的故人,便是钱金元那个俊朗公子,却是不知,当她再次见到钱金元时,他却像是换了一副样子,令她都险些不能认出眼前这个沉稳内敛,神色肃然,表情凝重的紫衣男子便是当日的那个英俊潇洒的贵公子。
“钱公子,许久不见,今日这是打算亮身份了?”温若兰莞尔一笑,果然是他。
“温小姐冰雪聪明,在下的身份恐怕早就被小姐识破了吧。”钱金元无奈自嘲。“不过,今日请小姐前来,是有事情要拜托小姐,还请小姐多多帮忙。”
对于钱金元如此直接且急切的开口求助,温若兰些许诧异。“何事?钱公子但说无妨。”
“在下得知小姐的岐黄之术了得,所以拜托小姐救人一命。”钱金元说的很的委婉,却是并未道明所救之人的身份,亦是没有据实以告究竟是何等病症。
“好吧,我会量力而行。”温若兰并未满口应下,毕竟生死有命,她可不是神仙。“请吧!”
穿过幽静九曲回廊,再过几道拱形院门,终于来到了一个装饰奢华但充满浓烈药香味的厢房,厢房中婢女与侍从皆恭立一旁,偌大的床榻之上,盖着锦被的男子只露出了脸和手臂,而温若兰却是直愣愣的盯着那个男子的脸庞许。
那白皙的肤色,小巧的樱唇,与脑海中那个被她所救却恩将仇报的娃娃脸少年合二为一。
“该死!居然是他!”边说着,温若兰的手边自怀中抽出一枚银针,动作迅捷地射出。
一旁的钱金元眉头紧蹙的用力一挡,银针偏离目标深深的钉入头枕上,无痕冷汗涔涔的盯着温若兰的手,再也不敢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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