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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四月,华阳宫里百花盛开,蝴蝶在花间穿梭。小姐们很快就淡忘了风悠若的事,自顾玩乐起来。萧沛雪却没有去玩,往留香亭里一坐,只看着众人玩乐。周冰莲仗着有个皇后姐姐,一直自诩为京中第一名媛,巴巴的跟萧沛雪身边,也没人敢和她相争。
“长公主,您不去扑蝴蝶吗?”周冰莲问。
“不去了,晚上还有宴会。”萧沛雪淡淡道,看都不看周冰莲一眼。
“齐王也会来参宴吧?”周冰莲忐忑的问。
萧沛雪一怔,抬眸冷冷的看向她。
周冰莲急忙垂了头,小声道:“听说列国诸王也来参宴了……”
“是啊,今日是本宫及笄的日子,亦是皇后为本宫选婿的日子,除了列国诸王,宗室世子们也会到场,但是。”萧沛雪刻意加重了皇后二字,眼睛直直的盯着周冰莲,“本宫的二哥来不来并不要紧。”
此言一出,周冰莲失望极了:“就是因为要替公主选婿齐王才应该来为公主把把关啊!他怎么能不来呢?”
“怎么,他不来你很失望?”萧沛雪冷笑,不等她答话便又道,“本宫都不失望,你失望什么?”
“臣女没有,臣女只是替长公主……”
“本宫的事,你怕是替不了!”
萧沛雪冷漠的打断了周冰莲的话,言语之间尽是不屑。或许她从来都不曾正眼看过周冰莲。
周冰莲难堪的涨红了脸:“长公主……”
“行了,你且去扑蝴蝶吧!”萧沛雪道。
“是。”周冰莲不甘的福了一福走开。
周冰莲走后,萧沛雪便吩咐兰香把风悠若请了过来。
“长公主,您找我?”风悠若进亭来微笑着问。
一身红裙在阳光下格外明艳,全身上下释放出来的张狂令人刮目相看。萧沛雪点点头:“风小姐今日送的礼太贵重了。不知天香豆蔻那样的宝贝风小姐是从哪里寻来的?”
“也是因缘巧合,在石碧县的时候得一道士所赠。”风悠若道。
“风小姐定是心善之人,才得赠此等宝物。只是这天香豆蔻有起死回生之效,风小姐可知晓?”萧沛雪问。
“知晓。”风悠若晗首。
“那你为何还把它送与本宫?”萧沛雪愈加疑惑。
“臣女听闻长公主曾苦心寻找此物,所以臣女把它送给长公主。长公主心地纯良,与此宝甚配。”风悠若道。
萧沛雪沉默了。
当年绯衣嫂嫂难产而死,她和二哥疯了一样的寻找天香豆蔻,希望绯衣嫂嫂能起死回生,可惜最终还是没有找到。
如今她有了天香豆蔻,绯衣嫂嫂却只剩下皇陵中的一具白骨了……
眼中再度浮起泪意,她垂下眼睑遮去自己的情绪,声音却掩不住的低哑:“多谢风小姐美意,可惜,已经晚了……”
“呀,好大一只凤蝶!”风悠若忽然指着亭外一株牡丹惊叹道,根本就没有听她在说什么。
留下亭畔的枝上果然停着一只小儿手掌大小的蓝色凤蝶。萧沛雪用力眨了眨眼,把眼中泪光尽敛,脸上泛起温和的笑意,她起身上前握住她的手:“是啊,好美的一只凤蝶!我们也去玩玩吧!”
“好啊!”风悠若用力点头。
红衣的悠若,金装的沛雪,两人各持一把罗扇,追着凤蝶在百花中来回穿梭,像两道艳丽的虹光。来道贺的到底都是一群年轻姑娘,很快就抛下成见加入其中。一群年轻貌美的世家小姐你追我赶,倒比园中的花儿还要再娇艳上几分。
惟有周冰莲格格不入。她看着这一幕,心里忌妒得快要发疯!
凭什么她风悠若一出现就抢走了她所有的光芒?不,不能让她这样得意下去,她一定要想办法把她的风头压下去!
眼珠一转,周冰莲计上心头,她也从宫女手中接了把罗扇加入扑蝶的人群中。眼看风悠若就要扑到那只蓝色凤蝶了,周冰莲悄悄伸脚一绊。
“哎哟!”
下一秒,风悠若成功的逮到了凤蝶,周冰莲却痛苦的叫了起来。
园中一静,大家都错愕的看着她。
“呀,周二小姐?你的脚是什么时候伸过来的?”风悠若提起自己的裙摆,看着自己红色绣鞋下那只穿蓝色绣鞋的小脚。
周冰莲离风悠若有几步距离,因为拦得急所以出脚幅度很大,可是绊完之后脚被踩着没有办法收顺来,只能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僵着。
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周冰莲在干什么!
萧沛雪勃然大怒:“周冰莲!你干什么?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还想作怪吗?”
“臣,臣女没有……臣女刚才也是看到了凤蝶,急着去扑,不想被风小姐踩到了……”周冰莲用力抽脚,不知为何却一直抽不出来,又痛又急,都快哭了。
“这样啊……”风悠若意味深长的拖长了尾音,众目睽睽之下,她竟然用力碾了两脚才把自己的脚松开,假惺惺的说,“对不起啊,我也忙着扑蝴蝶,没有看到。”
“啊——”周冰莲觉得自己的脚骨头都快被碾断了,再也承受不住瘫坐到地上,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你,你怎么能这样?哎哟我的脚,骨头肯定断了,呜呜……”
“我没怎么啊?”风悠若无辜的反问,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周冰莲一向仗着皇后的面子胡作非为,众家小姐都厌恶至极,不过碍着皇后的面子让着她罢了。如今看她被人戏弄,都乐作壁上观。
就连萧沛雪都忍不住唇角抽搐:“既然都是无心的,便算了吧!”
“那臣女就这样被碾了两脚吗?臣女晚上还要为长公主献舞呢,如今这样……”周冰莲委屈极了。
“行了行了,跳不了别跳便是。梅香,你送周小姐去偏殿休息,请个太医来瞧瞧。”萧沛雪道,“来来,今日是本宫的生辰,大家别扫兴!”
周冰莲在宫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
风悠若得意的扬扬眉,她碾那两脚是灌了内力的,今晚周冰莲是没办法在宴会上献舞了。哼,敢惹我,就得承担得起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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