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盛成王?还是我们之间互相厮杀?
问题已经被摆在了眼前,但是没有一个人能立刻做出判断。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却仍旧没有一个人开口。
我像是不耐烦似的,用手指在膝盖上敲了两下。站在我身边的柳幻忽然目光一寒,袖中陡然翻出一把匕首,直奔身边那人的咽喉上刺了过去。
后者显然早就有了防备,不等柳幻的匕首刺到,就已经摆出了抽身急退的动作。只不过,他的双脚还没离地,四肢关节就像是被锁死了一样,僵直在身上,想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柳幻一剑封喉。
直到柳幻的匕首穿透他的咽喉,从他脖子后面刺出了刀尖,那人才在临死前奋力转动眼球,狠狠瞪向了他身侧的陵云。后者轻轻晃了晃右手,她的指尖上分明还挂着一层薄薄的药粉——那人因为中了陵云的毒,才没能躲开柳幻的一刀。
“你干什么?”其余人一下子跳了起来,分作不同方向看向了柳幻。
柳幻从那人咽喉里抽出带血的匕首,伸手一翻那人袖管:“你们看这是什么!”
大康、常珂看见那人藏在袖子中的喷雾管时,脸色不由得一变。
柳幻道:“如果李孽不想跟你们合作,凭我和陵云,足够把你们全部拿下了。在没有明确我们是敌是友之前,我们不会动手杀人;但是想搞小动作的人,另当别论。”
我淡然说道:“忘了给大家介绍了,这位是幽都三鬼中的赌鬼柳幻,那边那位是色鬼陵云。我介绍她们两位给大家认识的目的并不是想要威胁各位什么,而是表明我的诚意。如果我想吃人,你们起码有一半人逃不过我的追杀。”
常珂等人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有人还勉强向柳幻拱了拱手,道了一声:“久仰!”
我指着地上的尸体,道:“这位应该也是我们的兄弟吧?如果你们想验证一下我的话,不妨吃点儿试试。”
我的话说得风淡云轻,在场的人却全都变了脸色。
我丝毫没去在意他们的脸色:“我知道,你们会有所顾虑。我李孽对天起誓,我绝没有对这具尸体做任何手脚;而且,在你们做出决定之后,也不会立刻动手杀人!”
在我发下血誓之后,才有人动了手。那人拿着匕首,小心翼翼地从尸体上削下一片肉来,犹豫了半晌才放进了嘴里,又闭着眼睛感受了半晌,才起身道:“我发誓,自己的功力没见任何增长。”
“不会是吃得不够吧?”一个面色阴沉的人走上去,一刀剜出了尸体的心脏,几口吞进了肚子里。
按照古人的理论,人心才是一个人身上最精华的所在,那人选择吞噬人心,确实是验证猜测最好的办法。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那人才狠狠吐出一口血痰:“我们上当了!我的功力也没见增长,只有气血产生了波动,就像……就像是吃了补药一样。李孽的猜测是对的!”
他刚一说完,有人就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完啦!这下完啦!我们都得死!”
大康刚说了一句“未必吧”,那人就尖声叫道:“我们还有活路吗?我们身上沾着鬼王火,盛成王只要一个念头,就能把我们烧死。而且,这个地宫也在他的监视之下,我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我们这下全都完了!”
我冷声道:“我说我们未必死!起码,我们不会被烧死!”
“盛成王是准备吃我们,不是准备吃骨灰。鬼王火对我们只是一个威胁,并没有实际的作用。而且……”我忽然一伸手,拉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捆在身上的高爆**:“我也没想过要让盛成王吃我!我死之前,只会给他留下一堆碎肉!”
大康被我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往身上捆的**?”
“就在我们分开之后。”我神色淡然道:“如果真要死,我不会让自己的尸体便宜了任何人。”
我不等大康他们说话,就继续道:“据我所知,这个地宫并是不盛成王的老巢,对于地宫来说,他自己也是一个外来者,他不可能监视到我们的一举一动,除非他是神仙。我们能在这里聚集这么久还不被他发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大康咬牙道:“好,算我一份儿!你说得对,我已经跑了一辈子了,不想再跑了。就算死,也要轰轰烈烈地杀上一场!”
有人响应道:“也算上我,你们叫我老三吧!兄弟,你手上的**还有吗,给我一份儿!我也不想变成别人的粪便。”
“还有我!你们叫我老四吧!”
“那我就叫老五好了。我也要一份**。如果没有,就给我一份见血封喉的毒药。”
连续三个人表态之后,常珂才开口道:“李孽,你好像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盛成王真的只是需要吃掉我们就行,他何必还要安排一场让我们自相残杀的游戏?”
我沉声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有两个猜测。一个是,他需要最大程度地激发我们的潜力,只有生死搏杀才是激发潜能最好的办法。”
“第二个……”我抬头看了看洞顶:“他自己也被困在了地宫里,他需要帮手。而这个帮手,必须具备一定的资格。”
常珂摇头道:“你的第一个推测还有可能,第二个完全是个笑话。他既然被困在了地宫里,又怎么会安排我们进入密道?”
“因为不孝图!”檀越不等我开口就解释道:“李孽说了,这个地宫不是盛成王的老巢,他能控制的地方,其实并不多。因为地宫入口留着不孝图,他才能跟你们对话;没有不孝图的地方,他就是瞎子。”
“这个……”常珂再次犹豫了。
檀越冷声道:“就算李孽的推测全是错的,你有自救的办法吗?还是说,你能从盛成王手下逃过一命?”
常珂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对……拼死一搏吧,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我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君子后小人,发下血誓,绝不互相攻杀、吞食,然后再联手对付盛成王!”
几个人微微一愣之后,很快就释然了。
发血誓就是为了断绝自己的后路,破釜沉舟地与盛成王背水一战。谁在这个时候犹豫,谁就可能被其他七个人乱刀分尸。
我首先咬破了中指,对天发下血誓,其余几个人也纷纷跟在我后面完成了誓言,只有常珂迟迟没动。
我冷眼看向后者,道:“你什么意思?”
“我……我……”常珂吱吱呜呜了半天才勉强回答道:“不管怎么说,盛成王也是我们的父亲。我们要杀他,不是在弑父吗?”
“放屁!”大康当场暴怒:“我们杀他是弑父,该天打雷劈,那他杀我们呢?我们就该死?你是不是修儒把脑子修坏了?”
大康看似在痛骂常珂,实际上却是在帮他。从常珂说出那句话之后,我就感觉到五道杀气同时锁定了常珂的要害。
其他几个人已经对常珂动了杀心,如果不是大康一语道破常珂修儒,说不定现在他已经横尸当场了。
修儒的人最注重的就是“天地君亲师”,不管父辈如何,他们都无权评过。让他杀盛成王,他的确做不到。
我用手按在膝盖上,轻轻敲了几下:“人各有志,我不勉强你。而且我也发过血誓了,更不可能杀你。你吃下陵云的丹药,自己走吧!如果我们成功,自然不会对你如何;如果我们失败,你自己想办法找亦邪要解药!”
陵云一翻手掌,拖住一颗毒药送到了常珂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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