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烈翌就站在酒店五楼,隔着窗帘看着残剑从巷子奔行而来,后者的身上沾满了血,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极为激烈的血腥杀伐,这一切都和烈翌预料的一样,就像剧情安排般丝丝入扣。
残剑果然逃回了酒店,而且看样子怕也受了不小的伤呢。
烈翌缓缓的拔出唐刀,下面就要轮到我来表演了。
“妈的,帅军的高手真多!”
“可惜,楚天被老子宰了,也算出了口恶气。”
残剑一边敏捷奔行一边咬牙想着,路上应该不会再有埋伏了,谁又能算出自己不立即跑路而回京城酒店呢,哼哼,帅军,等老子伤势好了,我找一天便去给你们来一个灭门,以雪今日之耻辱。
不过同时他也有一些奇怪。
今日的对战帅军似乎没有用尽全力,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阴谋不成?穿过还剩两百步远的巷子便可到酒店后门了,那扇破旧的铁门已可以望见,然后就可直通住处,残剑的心情不由放松下来。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残剑眼里闪过笑意,他相信酒店前面肯定因楚天的死而乱成一摊,就在这时,从两边的居民窗户处忽然冒出数个身影,手挥洒处,白色的粉末刹间把巷子笼罩,空气中弥漫着呛人刺鼻的气味。
“石灰,混蛋。”
残剑心中大惊,想不到连这里都有埋伏。
楚天怎么会想到自己要走这条路呢?这也太可怕了,只是他此时已没有退路了,对方竟然在这里设伏,那么在自己进入巷子后必然封住了退路,现在只能想办法冲进酒店,或许可以混乱逃走。
残剑断剑一挺,气劲溢于体外。
随后还屏住呼吸,于是漫天的石灰就只成了点缀,嘿嘿,楚天啊,你真是害人害己!残剑心里闪过念头,这些石灰能奈我其何?反到帮我把追兵给阻拦住了,不过,这样行走确实有几分困难。
同时,他感觉到肋下疼痛。
低头细看之下,他才知道石灰虽然没进入他眼睛鼻子,但却狠狠的渗透在伤口上,破开的肌肤立刻坏死,泛起白森森的熟肉,那是何等的一种腐蚀之痛?饶是残剑这样的人,也把嘴唇咬破了。
残剑忍着伤口的剧痛疼痛,加快步伐向酒店后面奔去,他心里清楚,必须要早点冲进酒店逃走,然后尽快处理被石灰腌死的伤口,不然自己这半边身子都怕要削掉,那可就真的成为残人了。
他奔跑的很快,像是一头受伤的野狼。
他眯起的眼睛依然保持着警惕,帅军布局如此周密精湛,相信还有更利害的埋伏在前面等着自己呢,所以他没敢丝毫大意也没敢停留,更没有想过去反击撒石灰的敌人,他现在只想逃出敌围。
一百五十步,一百步,五十步。
这时,惊变再起,数个身影从两侧窗户处闪出,一张张冷漠的脸,一双双精芒暗藏的眼睛,坚实的双手挽着一张折叠强弓,弓上搭着一支寒光闪烁的利箭,随着一声弦响,长箭飞出有如电闪。
“呀!”
残剑怪叫一声,断剑迅快前指,飞来的箭尖和剑尖不断撞击在一起,长箭纷纷落地,虽然这些利箭没有伤到残剑,但却让他感觉到一阵气虚,最主要的是,他万万没想到帅军竟厉害到这地步。
不仅高手如云,连小喽啰的都这样霸道。
最后一段的路竟艰难如登天,这种心理压力更甚于体力的损耗。
残剑嘴角闪过苦笑,今日怕是难于讨好了!
就在他气虚力竭之时,一声长啸传来:
“残剑,我等你很久了。”
残剑眼皮止不住的直跳,随即凝聚目光向声源处望去,正见烈翌从五楼窗户飞跃而下,竟凌空蹈虚般的踏跃在墙壁,奔行而来,如天神降世般的持刀向残剑的头顶直劈而下,气势如奔腾长江。
这,这家伙也在这里?
但在此刻,这一切都来不及细想了,残剑只能运气提起武器勉力相架,以烈翌五楼高空冲下的气势和表现出的实力,就算自已功力最鼎盛时怕也招架不住这一刀吧,何况现在伤上加伤的自己?
心志,一时为之所夺。
烈翌这刀之势,竟如千军万马冲杀而至,杀气严霜,气势无两,残剑只觉全身如入冰窖,呼吸都为之困难,但在他脑海里,却闪电般的掠过一个念头:赶紧挡上两刀,然后,然后找机会跑路。
他清楚,两人拼战必是他死!
烈翌这一刀在空中依循一条奇怪的曲线轨迹而来,虽是只是瞬息之间,但刀势却变化万千,有如长江大河,流转不定,刀锋更在每次转换方向时,都自然加速增力,而所带动的气流更趋强劲。
可在常人的眼里,所看到的不过是刀光一闪而已。
由于伤势未愈,而且被人反刺杀,残剑此刻连平时的六成功力都发挥不到,他只觉自己完全被刀势所笼罩,根本看不清刀势的来拢去脉,就算想要退避躲闪也绝不可能,何况窗口有利箭探出!
他只能擎起断剑,勉力相架。
只要能挡过这一刀就还有生机。
这雷霆万钧的一刀终于劈在断剑正中之处。
天地忽尔停顿,残剑双脚成马步站立,断剑架住了烈翌的唐刀,两人四目相交,有如电火相击,逐渐残剑眼神转暗,一口鲜血从他口中轰然喷出,烈翌的刀他是架住了,但刀力却再次伤了他。
残剑踉跄这倒退,烈翌反手又是一刀。
勉强挡击的残剑跌飞了出去,在地上滚出一道痕迹。
满身石灰的他像是垂死的野兽,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见到渐渐迫上来的烈翌,他不怕反笑:“你以为杀了我就赢了吗?没错,你们的伏击相当精湛周密,还能推敲到我会去而复还!”
“但是帅军没告诉你吗?楚天已经被我杀了!”
“他被我断剑刺中腹部,早就成了一具尸体!”
“所以这一局,咱们顶多是平手!”
“哈哈哈————”
残剑得意的打笑了起来,是啊,他虽然要死在烈翌手里,但他击杀楚天的威名会永远流传下去,他依然是一名无可替代的顶尖杀手,在他人生的字典里,没有杀不了的目标,哪怕对方是楚天。
烈翌微微一愣,因为聂无名刚才没告知楚天生死,聂无名只说残剑跑了,让他给后者多吃一点苦头,然后再一刀把他杀了,因此听到残剑的话,他的步伐下意识迟缓,思虑楚天是否真被杀害?
就在这瞬间,残剑眼露凶光。
他左手一拍地上石砖,长身而起,虽然他的速度不是很快,但全身行气刻意内敛,使他在行动之间衣袂不带丝毫风声,而且选择烈翌心灵松懈之时,手法很是老辣阴狠,瞬间就杀到烈翌面前。
但烈翌是何许人,多年的厮杀早使他对任何偷袭、下毒、埋伏等突发事件的应变能力都达到了近乎本能的反应,在残剑凶光兀自未绝,却反手一刀凌厉劈去,反到显得他刚才恍惚是诱敌之计。
袭击不成反被袭。
最可怕的是,烈翌这反手一刀有一种妙若天成之感,刀势运转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残剑在这一刻有了一丝慌乱,不过他的身形却很是轻灵,手中一沉,借着手中断剑和烈翌唐刀交击的反弹力。
身子向后飘去,这一手化攻为守来的很是潇洒。
“别走!再战十个回合。”
烈翌低喝一声,挺刀攻了过去,杀气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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