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文成是朵瑙山种植基地最早期的一批员工。
他在朵瑙山种植基地工作的这段时间,身安心自安,算是退伍两年时间,过得最舒坦的时光。工作环境简单,同事也都是退伍的军人,大家虽然不说全是一条心,但比起其他人,至少脾气相投,也没有勾斗龌蹉的事情。
他的工作任务,是专门负责照料巨型山区猪笼草。
除了最基础的浇水,施肥之外,他们还会采集巨型山区猪笼草的叶片和斑斓色酒瓶笼子。
在不影响巨型山区猪笼草生长的前提下,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剪去这些猪笼草的老叶,然后房文成将这些叶片笼子打包成箱,冷藏保存,通过快递往林总给他的地址。
有时是京城市,有时是清河市。
因为朵瑙山种植基地距离城市很远,别说普通的快递,就连国家管理的邮政投递员,也不会到达这里。
所以,每次寄件,或者取包裹,都要他开车到距离朵瑙山种植基地最近的村镇。
这天,他收到基地负责人周明焦的通知,到距离朵瑙山最近的河里镇上,取一份林总寄过来的快递。
开着基地里的运货车来到河里镇,房文成熟门熟路来到河里镇的一处丰顺快递点,和熟悉的门店小弟打了招呼,从车上卸下打包好的三个冷藏泡沫箱。
泡沫箱里,就是要寄给林总的猪笼草叶子。
他也从小弟手中,接过数量更多的包裹纸箱。
这些包裹纸箱,被分成两堆。
一堆收件地址写的是朵瑙山种植基地。
另一堆收件地址写的是他们隔壁的军事驻地。
他算是顺路,给隔壁的兵哥们带上的。
在这堆快递中,房文成专门找到了一个从清河市寄来的纸箱,没有放在车厢里,而是在随身带着,开车也放在脚边。
包裹不大,但沉甸甸的,约莫有七八斤重量,是基地的投资人林总寄过来的。
上次林总给他们寄包裹,是菜地里蔬菜的种子,也是房文成来取。他可是知道,那包种子,让他们开发出了好大一片菜园,那些种子到现在还没用完。
不知道这次寄了什么过来。
房文成取好包裹,没有马上回基地。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清单,找到河里镇上一个综合小超市,对照清单,大量采购生活用品。
生活在朵瑙山基地,蔬菜不用钱,水果不用钱,还不时能出海捕捞一些海鲜,所以他们这些员工,基本没有任何开销。
除了购买这些生活用品,他们优厚地工资大多都积攒着。有家室的寄给老婆孩子,单身汉则存着准备娶媳妇。
出来时,只放了三个箱子的运货车厢里,顿时被一堆快递,卫生纸,洗发水,肥皂等生活用品占据了。
房文成这才稳稳开车,返回基地,首先将林曾的包裹交给周明焦,然后才反处理车上其他物品。
周明焦手机里,有林曾给他任务。
他打开包裹,将里面的东西一分为二。
大的那份,是包装齐整的塑封袋装好,里面是色彩不同的颗粒。周明焦一看,就知道是各类蔬菜瓜果的种子。他的办公室柜子里,还一批种子没种植呢!
想来是林曾担心他们基地菜园的菜种不够,又给他们寄来。
而另外一份,只有一撮金灿灿,形状如同小梭子似的种子,这正是林曾这次吩咐的任务。
周明焦不太理解地看着这份种子,摇摇头,打开电脑里的一份文本文件。
《热带海水稻种植技术》
他将这份资料打印成文字,然后对照着文字的方法,一丝不苟的操作。
种子用海水浸泡一天,然后放入深度超过五十厘米的容器中培育。
两天发芽,五天抽长,七天可下海种植。
海水稻培育的种苗,均匀撒海水里,无需任何固定,竟然不会被海流带走。
周明焦种植林曾给他的热带海水稻时,没有跟其他人说。
他觉得,这件事情太不靠谱了。
从古至今,哪有人会将植物种在海水里?
这里所说的海水,还不是那种海岸边的滩涂盐碱地,也不是海陆交界的沙滩,而是真正的海水领域。
这些所谓的“热带海水稻”种苗,扔进海里,是彻彻底底没有陆地土壤的支持,无根无源,随波逐流。
在水里,先别说养料之类,就单说这小苗扔进广阔的海水中,不用几分钟,估计就被海浪推到四处,哪里能够找到。
真不知林总不知被谁骗了,竟会异想天开折腾种植什么海水稻。
周明焦心里嘀咕归嘀咕,但他曾经作为军人的习惯,让他依然毫无差错地按照林曾的资料,将这些所谓“热带海水稻”找了一处靠近朵瑙山的海边种下。
去隔壁驻地,借了一艘小型小艇,周明焦谁也没说,出海种水稻了。
将热带海水稻的种苗,均匀抛撒在海面上。大概是周明焦在部队时,射击水平很不错,这些嫩嫩的热带海水稻种苗落在海上的位置,颇为平均。
这些种苗,周明焦清点过,一共两百零七棵。
种植完成后,周明焦盯着在海水中起起伏伏的水稻苗看了十多分钟,他惊愕地发现,他搭乘的小艇都被海浪打偏了位置,但那些水稻苗无论怎么漂浮,却总是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几乎都没有移动。
即便如此,周明焦还是难以相信,海里能够种水稻。
真能种出水稻,那渔民不都改行当农民去了?
事实上,无论周明焦相信与否,都不影响这批热带海水稻的旺盛生长。
种植完海水稻后,周明焦三两天就出海查看一次,他亲眼看着这些不到筷子粗的幼苗,长出了白色的根须,透明的海水还能看到这些长长的水稻根,随着水波摇摆。
最初两周,这些水稻的叶子还浸没在水中,但是随着它们越长越大,越来越茁壮,青嫩的水稻叶子冒出海面,在海风中摇曳。
等定植一个月时,当初满心不相信的周明焦,看着这一小片绿油油的海中稻田,如绿色波浪,如海面绿毯,荡漾起伏,内心油然而生一股极为强烈的喜悦和成就感。
他这种心情,和当年小时候老父亲站在田埂边上,拿着锄头,看水稻田里葱葱郁郁生长茂盛的水稻时的欢喜,如出一辙。
虽然他这两百来棵的水稻,全部面积还不到十平方米,不足当年自家稻田的一个小角落,但周明焦有一种预感,这片碧蓝如天空的海水,很快就会被这片绿意覆盖,化为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稻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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